第15章 智斗村長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說的好。”蘇雁淡定地說。
“長姐,你在說什麼呢?”陳錦回來,扯了扯她的衣袖,低聲問。
“村長,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算一算這欠債。”蘇雁輕輕拍了拍他的手,又示意蘇滿鬆開村長。
錢四羊上前慌忙幫着整理村長的衣領,搬了椅子給村長坐。
村長板著臉說:“真是難得見蘇雁開口。幾年前見着人還唯唯諾諾的,如今嫁人了就是不一樣,不是自家的事也管起來了。”
蘇雁面對着村長坐下,“無論我有沒有嫁人,我都是蘇滿和陳錦的長姐。父母不在,長姐如母。他們的事,我不管,難道村長你管他們吃飽穿暖嗎?”
村長認真看了她一眼,“蘇雁,嫁了人倒是變得口齒伶俐了?”
“都是託了村長的福,不然我哪能嫁給一個那麼好的丈夫。如今,我衣食無憂,怎麼也不能讓兩個弟弟餓肚子的。”
村長一拍椅子,“好,那今天我們就好好算一算這筆賬!錢四羊,去我家把欠條拿來!”
錢四羊點頭哈腰,“是,是。”
錢四羊還沒出門,蘇雁就對蘇滿說:“蘇滿,把錢翁請過來。”
村長道:“叫錢翁幹什麼?”
蘇雁說:“他是岩山村輩分最高的,還是錢氏家族的族長,識字明理,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族長沒有官權,可他有威望。
村長細長的眼睛緊緊盯着蘇雁,蘇雁神色如常。
陳錦立即推了推發愣的蘇滿,“快去呀二哥!”
“我這就去。”蘇滿反應過來,邁開步子,出門比錢四羊還快。
“你們……”村長壓着怒火指着蘇雁,“好呀,聰明的很,居然找人幫你們。以前怎麼裝得那麼乖巧聽話?連你娘都被你騙了?”
“若是村長光明磊落,又怕什麼呢?”蘇雁冷冷道。
門外,傳來錢四羊和他兒子的聲音。
“爹,田裏還有那麼多活沒做,你在這裏摻和村長的家事做什麼?”
“你懂什麼,我是在幫村長。”
“搶房子占田地這種缺德的事你幫什麼忙!”
“你個狗東西,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蘇雁聽得心裏樂了。錢四羊的兒子叫錢進,原主小時候是認識的,矮矮胖胖的,小時候經常欺負她,長大后倒是沒怎麼見過,現在聽來心倒是沒長歪,不知道人長什麼樣。
陳錦沒忍住,哼笑了一聲。
蘇雁抬頭看了看他,他立即恢復如常,表情收放自如。
不一會兒,錢四羊回來了。
估摸着時間,錢翁也該到了,蘇雁站起身,把正對大門的椅子擺正,讓陳錦擺上新茶水,準備留給錢翁的。
錢翁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由蘇滿扶着進的院子。白頭髮白鬍子,佝僂着背,滿臉褶子,眼珠子還是亮的。
“錢翁,晚輩蘇雁有禮。您年事已高,頤養天年在家,今日勞煩您老到此做個見證,晚輩萬分感謝。”蘇滿扶着錢翁坐下,蘇雁帶着陳錦給蘇翁行禮。
村長也恭敬地站立起來,向錢翁作揖,稱呼一聲:“錢翁。”
錢翁眯着眼睛,沒說話,點點頭。
村長拿出三張欠條,“三張欠條,白紙黑字,還有你娘的指印。若是還不出欠款便以田地房屋做抵押。”
蘇雁問:“第一張欠條是三年前的十月借,第二張是兩年前八月借,第三張是去年六月份借的,還銀子。是還是不是?”
村長:“寫得清清楚楚。”
“每張欠條都還寫着逾期不還以房屋田地做抵。娘第一年還不出村長為何不抵了我們家的田地,卻又借了銀子?”蘇雁疑惑道。
“你娘苦苦哀求,你們兄妹三人又還年幼,我才又好心借了你們銀子。”.
“既然村長念在和娘的兄妹情深,是我們親舅舅的份上,一再延長了還債的時間,那麼前兩年欠的錢是不是就一起算在第三年還了,就是今年?而今年的還款時間還沒有到。村長那麼早就抵了我們家的房子田地是不是太過心急了?”
村長面色難看,提高音量,“我念你們年幼,前兩年沒有收走房屋田地,你居然不感恩,還在強詞奪理!”
“既然村長不念舊,我們就公事公談。村長每天那麼忙,又要想着誘騙蘇滿賣身,又要逼迫我嫁人,現在應該在想怎麼把陳錦送走,估計還沒來得及改房契田契的名字吧?”
錢翁終於說話了,“把村子的房屋田地登記冊拿來老夫看看。”
錢四羊看了一眼村長,等他指示。
“快去。”錢翁提高了音量。
村長狠狠瞪了一眼蘇雁,不得不點頭。
趁着這功夫,陳錦這個機靈鬼馬上到錢翁身邊,給他添水捏肩。
蘇雁站累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蘇滿終是心善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錢思賢面前,只見錢思賢艱難地扯着嘴角搖搖頭。
片刻,登記冊就擺到錢翁面前,錢翁仔細翻閱,看了一會兒,點了一下頭。
“房屋田地登記冊上寫的都還是三蓮的名字。三蓮已離世,如果沒有遺囑,就是長子蘇滿繼承。”
錢三蓮是村長的妹妹,蘇雁姐弟三人的親娘,地地道道的岩山村人。
蘇雁一拜,“錢翁英明。”
“拿筆來,老夫現在順手就改了,省得再翻找。”
陳錦一聽,馬上進屋“噔噔”地跑上樓,又“噔噔”地跑下樓,手裏捧着筆墨紙硯。
“有勞錢翁了。”
錢翁看着陳錦笑了笑,微微點頭。
“等一下。”還未下筆,村長出聲阻止,“蘇滿已簽了賣身契在陳田村,沒有繼承資格,陳錦的父親陳白書的戶籍一直都沒有遷到岩山村,所以陳錦的戶籍也不在這裏。按照欠條所寫,第一年沒還欠款,就該寫上我的名字,一直拖到現在。只是我的好心和信任竟被你們兄妹三人利用。”
蘇滿走到村長面前,冷哼一聲,“我的賣身契已經撕了,現在是自由身。是陳田村的村長陳儒生親自撕的。”
村長驚愕道:“什麼時候的事?”
蘇滿:“就是昨天。村長不信的話可以到陳田村問問村長,或是問問陳大農。”
“怎麼可能?”陳大農怎麼會放蘇滿回來?村長眼中滿是疑惑。
錢翁笑着說:“應該寫上蘇滿的名字。”
“錢翁,事情真假還不知!”村長還不死心,自己計劃了那麼久,居然什麼都沒得到。
村長的失敗在於過分自信,而小看了蘇雁。
錢翁正色道:“那你事後可派人到陳田村核實一下情況,如果蘇滿說的有假,寫上名字也無用。”
然後下筆寫上蘇滿的名字。
蘇雁攜兩個弟弟深深一拜,“多謝錢翁的秉公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