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黑衣人

“少爺不必心急，先吃點東西吧，小緣煮了鴨子肉粥給您。”小緣手腳麻利的舀出一碗粥，聲若細蚊。“少爺，這是用鴨子的肉合著粳米熬的，昨日夜裏聽到少爺乾咳了兩聲，鴨子肉性寒可以涼補，清虛勞之熱。”

雖然小緣只是他小時候一時心軟在路邊撿來的孤女，卻已經出落得清麗秀雅，尤其是一雙笑眼，搭配臉頰淺淺的笑渦，當真是顧盼嫣然，就算是普普通通的侍女裙穿在她身上也顯得格外不凡。

看着面前這碗熬了數個時辰軟糯香爛的粥，沈言忍不住感嘆。自十二歲生辰武丹覺醒失敗，在這沈府中他這個少主和娘親都是名存實亡，真正關心他的除了娘也只有這個撿來的小丫鬟了。

而現在，只有小緣一個人了。

小緣似乎是知道沈言的想法，輕聲道“小緣相信少爺一定會為夫人報仇的。”

沈言狼吞虎咽地吃粥，似是要堵住心頭的空洞，喃喃道：“小緣你要一直在我身邊才好……”.

費了好大的功夫，沈言才終於接受了自己只能凝成一顆武丹的現實。天意弄人，給他過人天賦卻叫他天生廢體，終於突破卻只有一顆武丹，還是個莫名其妙的紫色……

一顆武丹彷彿是笑話，恐怕路邊賣魚的大叔也是二丹“強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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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緣看沈言恢復了一些精神，趕忙仔仔細細將老者的話轉述給沈言。

逆體！

沈言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

是的，他從前只以為自己的廢體都不曾放棄過，不知道多少次祈求能讓他武道覺醒，哪怕只是一顆武丹也可以！

現在覺醒了，卻又對這一顆武丹不滿意。心境變化，沈言提醒自己，世人大多是這樣，心若不知足，必有負累。

看來年少得志一帆風順並非百利無害，這幾年的經歷對於沈言來說更像是心路上的一盞明燈。

眼下老天既然給他這一點希望，他必不會放棄！

沈言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察覺到從未感受到的力量，天地間的玄氣在呼喝間涌動，又歸於神海的武丹之中。

武師境中階！

天合大陸王國無數，修鍊一途分為尊、帝、皇、王、侯、主、師、者八個大境，乃是天合遠古時期武尊天易所創，每個大境界又分初、中、大成三個小階。整個大朔國也唯有皇室和極妄宗才有王境強者，那傳聞中的尊境除了天易武尊便再也無人可達！

師——初知法者。武師境只算得上是初知曉天地玄氣之運行法門，武道登堂入室的開始。很多普通修者終其一生也就在武者境徘徊，無法跨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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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將逆經收入乾坤袋，天色漸漸暗下，他略作思索便囑咐小緣收拾行囊，二人今夜便離開沈府。

小緣雖不知何故，卻十分乖巧聽話，她自然是要隨沈言一起離開的。除了沈言和夫人，沈府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的人。幫沈言準備好洗澡的熱水，便去收拾行裝。

氤氳水汽瀰漫，沈言略放鬆了些，身子倚靠在桶邊，今日的一切都發生的好似做夢一般。

他內心深處的恨意，似一團難以澆滅的大火，時刻炙烤着他的靈魂。

想到他娘，少年緩緩闔上雙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潸然淚下。

眼下最重要的，除了要抓緊修鍊彌補這些年落下的境界，更重要的是搞清楚綠裙女子的來歷。一個敢用龍紋的女子，一個有武侯境護衛的女人……

難道是皇室的人？

無論這綠裙女子是誰，無論她背後有多大的勢力，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既然老天給了他沈言這修武的可能，他立誓，必將手刃那對狗男女，以慰娘親的亡魂！眼下他雖還沒有能力，但終會有一日！

想到這裏，沈言遁入神海之中，凝視着那一顆武丹。

恍神間，突然見到神海上竟有一透明水晶台，其上有一個黑色人影背對着他正在打坐。沈言心中有些恐懼，從未聽說過誰的神海中還有其他人存在啊，神海乃是修者最為核心所在，這黑色人影卻不知到底是誰。

那人影突然起身，開始打一套拳法，沈言很快就認出，那是他們沈府的武技，黃階逐浪拳！他從前雖沒有武丹不能存儲玄氣但是沈府這黃階的武技逐浪拳他卻翻來覆去研究了很久，苦於只學招數也沒什麼威力。所以他十分熟悉，一眼便認了出來。

這逐浪拳乃是沈府的秘籍，從不輕易示人，這神秘黑衣人怎麼會？

很快，沈言便發現些許不同，那黑衣人施展的逐浪拳似乎比他們沈府的逐浪拳要強上不少，穩穩地到達了玄階的水平。

沈言如獲至寶，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一個細節，將那升級版的逐浪拳牢牢的記在腦海中。

一套拳法打完，沈言迫不及待飛上水晶台去。他曾聽說有些強者有天大的機緣，總能拾得寶物其內或有神秘強者的靈魂，或是身懷異寶的美女，或是功法強勁的老頭，難道他有有次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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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心神蕩漾之間，他已然站在台上，只是不知為何，看着那黑衣背影總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他正猶豫間，那黑衣人已經回過頭來。

沈言赫然見到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沖自己咧嘴一笑。

“現在才覺醒武丹，你也太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