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那很厲害啊
王離只管往前飛掠,片刻之後,他停了下來,轉過身去。
何靈秀就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看來我這些師兄和師姐,真的是給你提鞋都不配。」何靈秀靜靜的看着王離,雖說這樣的結果早在她的預料之中,但她畢竟也是華陽宗的弟子,此時看着兩袖鼓鼓的王離,心中總是有些不舒服的情緒在滋生出來。
「此話太過。」王離道:「我連鞋都沒有,怎麼可能要人提鞋。」
何靈秀看着王離的光腳,微諷道:「你便真的準備一直這樣光着腳去七寶古域?」
「感覺也不錯,估計別人到時便只記得這名修士光着腳的怪癖,倒是更會忽略我真實身份了。」王離臉上的神色居然認真起來,道:「或者此次前去,我就叫赤足真人王必回?」
「呵呵。」
何靈秀皮笑肉不笑,「你既是聰明得緊,那便記得順便將我的身份也一起好生隱藏了。」
她說話之間,天空之中雲氣翻滾,那隻積織青鳥便落了下來。
「那是自然。」王離隨着何靈秀掠上鳥背,同時忍不住說道:「不過呵呵道友你這也實在很陰險,竟然連同門師兄和師姐都坑。」
「他們心心念念想要對付你,我只不過是順手幫忙而已。」
何靈秀冷笑道:「說到陰險,恐怕你還在我之上吧?」
王離微怔,「我哪裏陰險?」
「我花費一百萬靈砂讓不成器的師兄師姐略微反省,順便對同行的道友多些了解,這難道還不夠奢侈?」何靈秀淡淡說道:「結果你用如此的方式如此迅速結束鬥法,除了我已知的施法速度和運用符籙等法器的手段之外,我幾乎沒有看到什麼新的東西,你如此刻意,難道不覺得對不起我額外付出的這些靈砂?」
「原來如此。」王離想了想,認真道:「或許這和習慣有關,不過我也不會白占你這些便宜,到了七寶古域之中,我會儘力幫你得些好處。」
聽到王離如此說,何靈秀也不應聲。
她安靜了片刻,道:「我最為擅長的便是看穿潛隱之物,便是一些能夠控制靈氣波動的法術施術時,我也能夠看清一些異樣的元氣流動,有些料敵先機作用。至於一些尋常人看不出的寶物,我倒是也能夠看出些端倪。」
王離有些驚訝,臉色凝重起來,「天眼覺明?」
何靈秀點了點頭,道:「也叫明識靈根,就和你師姐是先天仙靈根修士一樣,我是先天明示靈根修士。」
王離頓時有些羞愧,道:「我是什麼靈根都沒有修士。」
「就只是如此?」何靈秀看了他一眼,看他還沒有反應,她便忍不住冷笑起來,道:「我告知了你如此重要的隱秘,你竟然沒有什麼表示?」
「哦。」王離豎起了大拇指,「那很厲害啊。」
何靈秀笑了起來,笑容異常燦爛,「你一定要這樣嗎?」
王離神色尷尬起來,乾咳兩聲,道:「我除了施法速度和這些擬氣匿形手段不錯之外,其實我身法和玄天劍罡也是不錯的。」
「有人善攻,有人善守。善攻之中,又分遠攻、進攻。」何靈秀收斂了笑容,平靜道:「此次前去七寶古域,你我若是遭遇敵手,也不會是我這些師兄師姐這般不堪的對手。你我聯手,總是要略微知道些各自所長才好。」
王離見她真的認真,便也不敢隨口亂說,他想了想,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特長之處,你說的這些方面,我似乎都還好。至於一定要說有所長…或許是善於隱藏自己的實力?」
「你這麼說,便是真沒意思了。」何靈秀呵呵一笑。
王離也呵呵一笑,「呵呵道友,你應該看得出我的確沒說假話。」
小玉洲絕大多數地名都取得簡單暴力。
包括洞天福地,包括市集,甚至連小玉洲本身名字的由來也是如此。
小玉洲相較於其餘修士洲域的特點是出產諸多靈玉。
這些靈玉大部分又來自於小玉洲內的一些低階妖獸。
現在小玉洲之中的低階妖獸已經滅絕了一半有餘,但即便如此,小玉洲現在出產有用妖晶的低階妖獸還有一百三十餘種。
很是奇特的是,這一百三十餘種妖獸之中,只有三十餘種妖獸出產的妖晶富含修士修行所需的天地靈氣,可以剖解成靈砂,但其餘的一百餘種妖晶,便都只能切割初煉成用於煉器的靈玉。
所以小玉洲煉器靈材倒是不缺,對於絕大多數金丹以下的修士來說,生存環境也更加友好。
低階靈材的獲取容易,低階修士就更容易得到低階的法寶和法器。
這些低階妖獸的妖晶切割初煉而成的靈玉一般體積較小,所以也就稱為小玉。
小玉洲就因此得名。
至於之前王離常去的黑水市集,便真的是不停翻湧黑水,何靈秀所在的那焦木市集,周圍真的是焦木荒原。
不過白草市集倒並非是到處生長白草,而是因為這個市集最初是修廬白草的集散地而得名。
修廬白草在小玉洲也叫清凈白草,這種白色蒿草被許多宗門運用於修建外門弟子感氣所用的修行草廬。
用它修建的草廬,有一定的清心凈氣作用,還能夠隔絕外界的雜音,可以讓人更好的入定內觀。
說到底,這是一種最為低階的靈材。
所以和被兩名神秘的黑衣修士俘獲的白水瀾和孔夢主所說的一樣,白草市集在小玉洲而言,也不算是出名的市集,在靈材交易方面只能用很弱來形容,它的真正特色,卻是一些可以讓有些人得利的消息的交易。
買賣消息要的就是兵貴神速,先人一步便是有用的消息,晚人一步,便是成了笑話。
白草市集裏多的是鬼鬼祟祟之徒,更多的是來去匆匆的過客。
在白草市集裏有閑情雅緻的駐足者不多。
不過凡事終有例外。
此時白草市集之中,有兩人靜靜的坐在一個白草垛的頂端看雲。
一人是氣質儒雅的文士,一人是樣貌邋遢的酒徒。
文士看似三十餘歲的年紀,面如白玉,酒徒看似卻至少六十餘歲的面容,面上全是難看的紅斑,倒像是酒意凝結成了癬。
兩人都在看向西邊。
按理而言,那處地方應該早就飄來一片黑雲。
只是那片該來的黑雲到現在還未至。
「看來皆是天意。」文士有些感慨的說道。
那眼瞳昏黃的酒徒笑了笑,「天意人意,還不是一樣。」
文士沉吟了一個呼吸的時間,站了起來,道:「那便開始。」
他這四字說完,身體便如同憑空消失。
眼瞳昏黃的酒徒仰頭灌了一口酒,極為舒暢般呼出一口氣,他的整個身體便也隨即消失在呼出的酒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