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周早朝
夏楚楚低頭看着那碗香氣撲鼻麵條，欲言又止。.
「先吃面。」
在李紀周柔和的目光中，夏楚楚鬼使神差的拾起筷子，挑起一筷子麵條送入嘴中，輕輕咀嚼起來。
「好，好吃……」
細品滋味，夏楚楚眼眸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紀周。
這碗麵條真是他煮的？這碗麵條的味道，超過一眾御膳房的膳夫，絕對能算得上，是她吃過最好吃的麵條。
油而不膩，麵條入口嚼勁十足，夏楚楚還配着蒜吃了一小口，淡淡的辛辣在舌尖味蕾劃開。
很快，一碗麵條就被夏楚楚打掃一空。
夏楚楚抹着嘴唇，還有些意猶未盡，可是面碗見底，她也不好意思再對李紀周開口，再來一碗。
「這是你最後的行善吧。」
「何出此言？」
夏楚楚放下手中碗筷，眼眸黯淡：「明日，北江世子就來提親了，這算是一碗送行面。」
「明日的朝會，你只需出席就行了，這北江世子我來對付，想娶我的娘子，區區北江一世子，他也配！」
李紀周冷笑一聲。
他也給北江世子，準備了一份禮物！
「區區北江……」
聽到李紀周的話，夏楚楚只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如此評價北江皇朝，他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北江地域富庶，兵多將廣，根本不是當前大周能比的。
就連大周黎民百姓都知道，這大周無雄兵，北江鐵騎掃千里。
他李紀周，何來的自信？
「你是我李紀周的娘子，可不是一個北江雜碎，說迎娶就能迎娶的，明日，我希望你能留在宰相府。」
李紀周坦然道：「那場，婚約我會親手推翻。」
「所以我希望，你明日不要多言其他。」
「你何必徵求我的意見，你倘若真想要軟禁我在大周，軟禁我在宰相府，我也同樣沒有選擇的餘地。」夏楚楚柳眉微蹙。
推翻婚約？
李紀周居然反悔了自己與北江約促成的婚約，這是為了守住大周基業，守住大周嗎？
還是雙方利益談崩，徹底撕破臉。
顯然，夏楚楚更相信後者。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李紀周，你為什麼要推翻北江婚約。」
「把你賣得太便宜了，不划算。」
李紀周摸着下巴，煞有介事的說道。
「……」
夏楚楚心頭剛湧上喜悅，頓時被一盆冷水澆得透心涼。
「他不過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我居然還以為他心繫大周，維護我，真是諷刺……」
夏楚楚小手緊捧面碗，忍住沒有把滾燙的麵湯，潑在李紀周臉上的衝動。
「你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夏楚楚俏臉冰冷，豁然起身來，轉身進入了屏風后。
「明日過後，一切都會安穩了。」
李紀周意味深長的看了夏楚楚一眼。
開創大周容易，守住大周不易。
這麼一堆爛攤子，還得讓他親自收拾。
有北江這頭惡虎，虎視眈眈，只怕婚約一毀，牽連甚廣！
凌晨寅時，天空灰色天空，破開一抹魚肚白，李紀周便是在老管家匆匆提醒早朝，從金絲軟塌的床上迷糊醒來，骨頭快酥了。
「這古人命苦，當官更苦，凌晨四點就吵醒了。」
李紀周打着哈欠，迷糊間下人為自己更衣，心中詛咒這上朝機制，一點都不人性化。
很快，他的老臉就火燒起來，自己那副衣不蔽體的樣子，卻是被一群妙齡少女看光了。
這群美艷的侍女，倒是習以為常，十分體貼為李紀周換上宰相的官服。
「咳咳，以後我還是自己穿衣服吧。」
李紀周還是無法趕上古人的思維。
這處處有人伺候，的確是很省時間功夫，但面對眾女裸裎袒裼，一點私隱都沒有，他還是不太習慣……
一輛白玉雕刻的馬車，夏楚楚早就化上妝容精緻，一身艷麗的紅袍，早早等候在府外。
「美人，你這是出嫁的打扮？」
「要你管！」
見到硬擠進來的李紀周，夏楚楚緊咬紅唇，努力挪動着自己的身子，不想跟李紀周有太多接觸。
「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見外。」
李紀周也不客氣，一把就摟過夏楚楚的身體，狠狠的大吸一口香氣。
自家娘子就是當朝公主，真香。
「我殺了你！」
李紀周這等孟浪的舉止，氣得夏楚楚渾身顫抖，銀牙緊咬着，無法壓抑住咬死李紀周的衝動。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殺了我，以後就要乖乖嫁給北江世子，還有這大周也一併贈送出去。」
「你要是同意，我洗乾淨脖子等着你。」
李紀周一臉恬不知恥的樣子，懟得夏楚楚是啞口無言，偏偏讓李紀周拿捏住夏楚楚的軟肋。
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反正自己被輕薄了，多一次，少一次有關係嗎？
夏楚楚默默閉上自己的雙眼，索性不去管李紀周這般孟浪，靜候自己那一段悲慘命運的降臨。
北江世子，使者都要等候着。
一個李紀周，恐怕是顛覆不了兩朝的婚約。
一旦觸怒北江的怒火萬鐵騎南下，只怕大周危在旦夕。
對此，李紀周則是一臉平靜，摟着夏楚楚的柳腰，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
「敖傑，啟程吧！」
「呼哧！」
敖傑執韁繩驅着的馬車，匆匆朝着皇宮行駛過去。
大周皇朝，金鑾殿上。
文武百官躬身等候，在雕鏤龍椅上，正坐着一個十歲孩童，小臉躊躇不安，腦袋幾乎要埋在那件寬鬆的皇袍下，手掌都攥出一層冷汗來，低頭不語。
這個十歲孩童，赫然是當朝皇帝，建文。
面對群臣目光，建文皇帝只覺身上發寒，一直以來，群臣都沒有看得上他這個孱弱皇帝。
大周諸多事務，都是經過二人之手居多。
一人是當場宰相李紀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其一是太傅洪峰，那也是自己的啟蒙之師。
下方群臣也不在意這位孱弱皇帝，紛紛議論起來。
「你聽說了么，李宰相還活着。」
「這事早就傳遍洛陽城，李宰相哪有這麼短命。」
「這袁都尉的惡行，也該清算了吧。」
「我們還是不要暗自揣測了，宰相自有判斷。」
在場群臣對於李紀周的凶名，心生忌憚，這是一個脾氣乖戾無常的主。
即便他們是站隊了，也不敢輕易得罪。
那個袁都尉也算是白白送命了，不曉得李宰相會不會徹查此事，屆時人人自危。
「宣，北江世子，北江使臣上殿。」
一個太監宮人，聲如洪鐘。
在群臣目光震動，目送北江世子安然，使臣翁姜上殿，拜見建文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