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山打獵,不虛此行
天光破曉,雞鳴不止。
李綏淺眠,聽到點動靜就醒了,確認自己睡不着了,翻身就起,整理好床鋪后,來到後院。
青煙裊裊升起,麗麗正在燒柴火煮飯,李大娘坐在凳子上撿豆子。
他問:“大壯呢?”
李大娘笑眯眯地拿出一個竹筒,倒出一升豆子。
“大壯去田裏放水了,待會就回來了。”
怎麼大壯不喊他,李綏打了一盆清水,準備隨意的清洗了一下。
麗麗蹲在地上好奇的問:“李綏哥哥,你今日還要去抓兔子嗎?”
“嗯”,他不去打獵就沒什麼事情可做了,難不成還要和麗麗去採茶不成。
柳條該換了,他用着牙齦都腫了。
把洗漱的水倒到院落的桃樹下,李綏放好水盆。
從院落里的貨架上拿出柴刀,嚯嚯嚯,三兩下一段木頭就劈好了。
只是這劈柴的姿勢活像是在沙場砍人。
哥哥是把柴當人頭了嗎?木星子都濺到她頭上了。
饒是這段時日李綏天天投喂麗麗肉食,麗麗也還是害怕。
綏哥兒怎麼就停不下來,李大娘從簸箕里抬頭。
“綏哥,昨日打的兔肉已經夠吃了,你且歇歇時日,三月天往常總是會有急雨。”
一身好力氣沒處使,他也不知道該做點什麼才好,於是重新埋頭劈柴。
李綏:“我今天去山裏溜達一圈,明日便不去了。”
李大娘笑了笑,搖搖頭,大壯拐着一條腿,不還是要跑到田裏溜達溜達。
年輕小夥子,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在家裏呆不住的。
看來她是時候給他們說一門好親事了,有了媳婦,他們才會收收心。
大壯和李綏根本不知道,李大娘準備在村裡給他們拉郎配。
麗麗和李大娘已經在堂屋裏擺飯了,李大壯還沒回,李綏打算去喊他。
他剛出門,就看到李大壯一瘸一拐回來了。
“大壯!”
李綏大步走過去搶走李大壯的鐵鋤,然後扛在自己肩上。
“綏哥。”
李大壯剛在田裏修補了水渠,褲腳扎到膝蓋以上,小腿糊了一層厚厚的泥巴。
早春的河水寒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李綏:“你腿不要了,田裏有事怎麼不喊我?”
李大壯討好的說,“我那不是想出門望望風,順便給田裏的水稻放個水。你出門打獵不帶上我,我呆在家裏要發霉了。”
李綏不置可否,很快就想到一個辦法。
“家裏的木桌已經泛油發黑,我出門找點木材,你重新打一個桌子唄。”
誰家的木桌不長這樣,大壯可不敢當面說李綏在瞎折騰。
家裏的木桌哪裏泛油了?他們家的吃的飯菜都沒什麼油水。
綏哥這個愛乾淨的毛病不知道學誰的。
洗澡洗的勤就算了,洗頭髮也像姑娘一樣洗了一遍,還要再沖洗一遍。
大壯酸酸的看着李綏用髮帶捆綁起的那一頭烏黑髮亮的頭髮。
不愧是他認的哥,就連頭髮絲都比他的頭髮絲強。
吃完飯後,李綏上山,大壯繼續躺在床上養傷。
且說李綏拿着弓箭和柴刀就準備上山。
大別山腳下是一片茂密的野茶林,茶花開到荼靡,吸引來許多小動物。
李綏特意把走路的腳步聲響弄大,這不,茶樹根部總是有悉悉嗦嗦的爬行聲。
天氣漸漸熱起來了,看來冬眠的蛇都已經蘇醒。
再養一養,等些時日他們餐桌上又有一道羹餚可以吃了。
突然,李綏的腳步聲頓住。
前面的茶林里響起一陣有力的水聲,還有女人高亢的叫喊聲。
他怎的這麼倒霉遇到了一對野鴛鴦。
“秋娘,要不你跟了三叔吧!”
“我呸,你侄子戰死了,你睡了他老婆,還想要他的撫恤銀,你個孬貨!”
“我那不是稀罕你,稀罕你這個寡婦嘛!”
“桃庄稀罕我的男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李綏聽了之後,只為那個戰死的士兵不值,看來今天他要繞道去大別山了。
繞道就要花費更長的時間,他選了一條山路直接上山,穿過一大片馬尾松,半山腰竟然有一大塊平地,平地上還有一戶人家。
走了那麼久的山路,他也渴了,打算進去討口水喝。
他拍了拍大門,“有人嗎?小子無狀,想討口水喝。”
無人應答,李綏走到窗戶邊繼續喊了一聲,也沒有動靜。
這房子屋頂一角的泥瓦都已經塌陷下去了,房屋周圍也是長滿了野草和青苔。
看來這房子已經很久沒有人光顧了。
他用手指在窗戶上捅了一個洞,右眼湊過去看。
屋裏頭沒有一件傢具和擺設,裏邊房樑上全都是灰塵和蛛絲網。
李綏轉身來到房屋右邊的水井旁,他壓了壓水井,井裏的水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把弓箭和柴刀扔到一旁,他摸了把臉,洗了洗手,然後囫圇吞棗一樣捧起喝了幾口井水。
還別說,這沒有燒開過的井水,就是比其他水都甜。
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回頭他要來收拾收拾。
上山打完獵,直接上這裏睡一覺再下山,豈不美哉!
怎麼他之前這麼多次上大別山,都沒發現這裏。
桃庄的百姓經常在大別山的山腳或者外圍砍點柴,深山有猛虎,進大別山他們是萬萬不敢的。
小動物都怕人,都躲在深山老林,所以李綏下的套子就在大別山裏面。
連續看了兩個陷阱,李綏撿了兩隻野雞和一隻灰兔子。
都是不咋值錢的玩意,李綏興趣缺缺的跑到第三個陷阱看。
定睛往下一瞧,那套子套住了一隻田鼠。
這也是餐盤裏的一碟肉,拿回去給麗麗換換口味。
李綏拿起田鼠,用繩子綁好它的腿,然後又把套子放好,隨手抓了一把雜草把套子遮住。
看來他得再往裏走走,往裏走了半個時辰,他可算是看到一隻野鹿在溪邊喝水了。
屏息凝神,悄悄拿出弓箭,對準野鹿的脖子,“咻”地一聲,野鹿倒地了。..
溪水邊其他喝水的小動物驚恐地四處逃竄。
李綏走過去,提起野鹿掂量了一下重量,頗為滿意。
野鹿脖子上的鐵箭還未拔,它還沒有斷氣,睜着濕漉漉地眼睛痛苦的看着李綏。
無情的李綏吐了胸中一口悶氣,感慨了一句:“不虛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