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個敗家子
伴隨着轎車緩緩地啟動，我端坐在車中。身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保鏢。而就在我的對面，一個身穿褲衩背心，腳蹬人字拖體型無比接近銀背大猩猩的中年男人，叼着一根雪茄閉着眼睛。好像是睡著了一般。
我沒有說話，中年男人也不說話，身邊的兩個保鏢也不說話。車內的異常安靜，給人感覺十分壓抑。我尷尬地撓了撓鼻子，向車外望了望。眼看着車子就要駛離市區，明顯要往郊區方向開。
「咳咳」我試圖用兩聲輕咳打破車內安靜過了頭的氛圍，但對面的「銀背大猩猩」還是沒有搭話。兩個保鏢也不作反應。我的嘗試宣告失敗。就這麼又安靜鐘的時間。
「佟叔你找我有什麼事能不能直說？鍾后我終究是沉不住氣也沒有那個耐心了。一臉不耐煩地開口說道。
直到這時被我稱為佟叔的中年男人才緩緩睜開了眼睛。表情淡漠地看了看我，轉而又將目光盯向我身邊的兩個保鏢：「你們就是這麼招呼客人的？」
佟叔的聲音不大，有些低沉。卻如同一聲悶雷一般。只這麼一句話，我身邊的保鏢趕忙行動起來。一個從身邊拿出高腳杯，另一個從身邊的盒子裏拿出一瓶紅酒。相互配合著倒了了小半杯，恭敬地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也不客氣，接過紅酒將鼻子湊近杯口聞了一下。隨即拿着高腳杯的手在一邊不斷地晃動着。同時慢慢地抬起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我就這麼翹着二郎腿盯着佟叔。
我的意思很明顯了，佟叔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可能是我的姿態顯得過於招搖，引得佟叔有些不滿。他並沒有急於開口，反而是吸了口手中的雪茄。緩緩地吐了好長地一口氣。
頓時一道煙柱朝我噴來，那一股子煙葉中夾雜着少許口氣的異味。我當時就被嗆得捂住嘴不住地咳嗽起來。身邊的保鏢也不含糊，逕自從手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我，被我沒好氣地推開了。
直到見我出醜，佟叔才滿意地咧了咧嘴，浮現出一抹笑意：「小崽子跟我這兒裝，整不死你！」
「咳咳...你到底想怎樣？」一邊咳嗽着，我幾乎是壓低着聲音嘶吼着質問道。
佟叔饒有興緻地看了看我，身子往後一仰，也不看我：「沒什麼，最近項目出了點問題，有點棘手。」
「項目合作你不應該找我談啊！」我沖佟叔攤了攤手，表示愛莫能助：「我們家都要被邊緣化了你難道不知道？」
「項目合作？」聽我這麼一說，佟叔瞪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要是淪落到要找你做項目合作我還是趁早關了好！」
佟叔的話中不乏對我的嘲諷，但是我還是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不說別的，就佟叔身後的可是整個濱城的四大家族之一，其家族掌控的集團雖然不是他實際經營，但他卻是名義上的掌舵人。要說啟動個項目，對他來說不要太小菜一碟了。
「項目的選址在郊區的一個百年歷史的教堂上。」佟叔沉吟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但是在施工方面卻出了問題。」
「什麼問題？」我微眯着眼睛盯着佟叔，露出一副貓咪嗅到魚腥的表情。其實我的心裏大概有了猜測，就等着佟叔親口說出答案。
「目前自然科學無法解釋的問題。」佟叔目光凝重地盯着我，語氣鄭重地說道：「從項目開始沒幾天工人就反應一到半夜工地上就會頻繁響起小孩兒的哭聲，而且不止一個。但是工人結伴出去查看又什麼都沒有。當時就有幾個工人不願意了，最後我是承諾加錢才勉強繼續施工的。只是沒想到的是最近開始有人失蹤了。這下加多少錢他們都不幹了。紛紛吵着要結錢走人。」
「靈異事件！？」聽到佟叔的描述我又驚又喜。我那算命的攤子開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接觸這樣的事情。奈何一個多月一個正經生意都沒有。這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
「錢上面的損失是小，現在失蹤的工人還沒找到。我安排其他工人先放假，工資照發。這段時間我就着手要解決這個問題。我在這方面認識的人少，你能算得上是一個。今天找你來就是進去看看到底有沒有那個！」
「好眼力！」聽佟叔這麼說，我猛地拍了下大腿沖佟叔豎起了大拇指：「確實，發生這樣的事情你不找我還能找誰呢？佟叔別的我不敢保證，今天你遇到了困難找到我...童叟無欺！」
說著。我舉起手中的高腳杯，衝著佟叔示意。不成想佟叔沒接下茬，緩緩起身一隻大手按在我的杯口上：「你別高興得太早了，說實話我不是很相信你的道行。找你也只不過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你若能解決自然是好。如果你解決不了，我還是希望能通過你請你的師父出馬。」
聽佟叔這麼一說，我頓時沒了興緻。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來，原本諂媚的笑容逐漸在臉上消失：「佟叔我不得不說你確實會辦事，但是你這張嘴怎麼就不會說話呢！？」
「小子我這是在教你做生意！商場如戰場，喜怒得不形於色。別這麼輕易就讓人讀懂你的想法。你看，就這門生意而言，我現在就算不給報酬你是不是也得顛顛跟在我屁股後面摻和一股？」佟叔一臉得意地問我。
「嘖！我缺你這點報酬！？」對於佟叔的說辭，我是嗤之以鼻的。我以後沒打算做生意，學哪門子商場如戰場啊！
「你是不缺，但是我從來不欠別人人情。」說這話的時候，佟叔的表情是鄭重其事的。在這方面他可不開玩笑：「你得從我這裏拿一份像樣的回報。說吧，想要什麼？」
突然被佟叔這麼一問還真把我問住了。打從一開始我就只對這件事的靈異性上比較感興趣，能獲得什麼樣的報酬還真就沒想過。但是佟叔話都說到這兒了，就等於把我架在這兒了。不提還不行了。
「要不，你的項目建成了，讓我們家參一股？」我低着頭挑着眉試探性地問道。
聽我這麼一說，佟叔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知道我這個是什麼項目嗎？動物救助站！公益性質的項目。擺明是燒錢的買賣。你參一股幹嘛？你家都被邊緣化了，你有錢往裏頭扔？」
被佟叔這麼一頓呵斥，我縮了縮脖子。實在是夠丟人的，竟然沒有打聽對方什麼項目就盲目提要求。
為了緩解我的尷尬，我靈機一動，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來向佟叔一拋。佟叔接過銅錢，翻來覆去審視了一番。看了看銅錢又看了看我，不知道我這是什麼意思。
「佟叔你路子廣。多給我弄點這種銅錢可還行？」我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佟叔接過銅錢，用拇指搓了搓，又放在手掌上掂量掂量：「聽說前一陣子古玩市場有個傻子大量囤積這種古幣銅錢。一時間把這玩意兒的物價都抬高了好幾番。那個傻子不會是你吧？」
「......」我有些語塞，仰着頭滿臉的趾高氣揚：「我這是廣撒網，多斂魚。」
「你就說你不識貨接完了嗎！」佟叔一臉我看透了你的樣子：「你這枚倒是貨真價實。你就要這種古董錢幣是吧？」
「沒錯，年代越久遠越好！」我一看，這事兒有門兒！搓着手一臉女干商的模樣。
「這個好辦！我在拍賣行博物館都認識些人。他們那應該有不少。」佟叔兩根手指捻了捻銅錢，又將中間的小孔對着自己的眼睛：「要不說四大家族裏面就咱爺倆親！你有點我以前敗家子兒的意思！」
「別這麼說，佟叔您現在也是個敗家子兒！」
.......
我和佟叔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開始減速了。算算時間我們出市區也有一段時間了。車窗外因為太陽下山已經看不到什麼東西了。往前只能藉助微弱的車燈看到前面規模不小的建築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