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被表白了
秦朝陸對盛凝香道:“此事說來話長,我稍後告訴你。”
盛凝香也知道,現在這會兒這麼多人在這兒,的確不是說話的好時機,而且他表哥看樣子,也不是初到平州,難怪會與易熙陽這般熟悉,現在她倒是明白了一些。
不過這其中的原委,肯定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盛凝香淡淡地點了點頭:“好的表哥。”
韓知府黑着一張臉,當場大喝一聲:“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竟然敢做出這種欺壓百姓的事情來?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
今日,若是不將這些人好好的革職查辦,等秦朝陸一封書信送回京城去,馬上被革職查辦的就是他!
剛剛被秦朝陸踹出去的小領頭,趕緊爬着來到韓知府的跟前,嘭嘭嘭就是幾個響頭:“大人大人饒命啊,這件事只是個誤會,您聽小的解釋。”
“誤會?呵呵,本官若非想着你也是飽讀詩書歷經辛苦才混上這麼個小小的差事,你以為本官會如此縱容你嗎?卻沒想到,你絲毫不珍惜羽毛,竟做出這種收受賄賂之事,你實在是太令本官失望了!來人,將他給我帶下去!”
“是!”
等到一官兵都離開之後,韓知府才來到了秦朝陸的面前,拱手道歉:“都是本官治下不嚴,才會令這種事情發生,還望公子恕罪。”
秦朝陸測了測身道:“知府大人該道歉的不是我。”
韓知府這才轉過身的易振夫妻和易熙陽兄妹道:“此事委屈了幾位,讓幾位受驚了,你們放心,本官一定會嚴查嚴辦,絕對不會放過惡人,若是經此事讓貴店的名譽受損,本官馬上就出一份文書,證明貴店的清白。”
易振拱手道:“多謝大人。”
他們做生意的,自然在意名聲。
若是往後,他們酒樓賣的肉不新鮮這名聲傳出去,一定會影響生意,所以知府大人若能代為解釋自是再好不過。
一旁的蔡瀾眼睜睜地看着事情越鬧越大,甚至就連知府大人都親自來了,他這會兒終於慌了。
趁着眾人的目光不在他的身上,悄悄摸摸地就想要溜走。
卻不料易熙陽大喊一聲:“蔡老闆怎麼就要走了?您不要買我們這間酒樓了嗎?”
蔡瀾回過頭,訕訕地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呢,我預祝貴店生意興隆。”
可惜,眾人沒有一個有好臉色,韓知府更是擰起眉頭大喝一聲:“來人,將此大膽刁民給我拿下!”
“是!”
“大人我冤枉啊!我是來湊個熱鬧而已,這件事與我無關啊!”
在蔡瀾的狡辯聲中,他直接被人拖了下去。
韓知府看了看秦朝陸,又看了看盛凝香,這二位如今才是真正不能得罪的人,秦朝陸是刑部尚書之子,剛剛這位姑娘喊他表哥,那身份自然也是不言而喻,西京裏頭非富即貴的人家。
他是一個都得罪不起的。
盛凝香這會兒已經用面紗遮住了臉,門外那麼多的百姓看着熱鬧,她縱使自己不在意,可小桃卻已經替她將面紗戴好了。
韓知府也看不清楚盛凝香的表情。
倒是秦朝陸主動說道:“辛苦韓知府了,能還我朋友一家以清白,還請大人徹查此事,我平州百姓都仰仗着大人呢。”
韓知府連連稱是:“本官自會嚴查,絕對不會放過一個惡人。”說完,便帶着人走了。
向陽酒樓這一次的危機,也終於解決了。
易熙陽主動將向陽酒樓的大門關了起來,對眾人道:“不好意思了眾位,今日我們酒樓歇業,明日歡迎大家再來光顧。”
關上門后,屋內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既是對這件事情的余驚未消,同時又對盛凝香和秦朝陸二人的身份感到了震驚。
“秦公子真的是你的表哥?”
“你說盛小姐是你表妹?”
“盛小姐竟然是侯府千金?”
“秦公子您是怎麼將知府大人請過來的?”
易熙陽一家人,幾乎同時發問。
秦朝陸和盛凝香二人互相對視一眼,這些話竟都不知從何開口。
盛凝香雖然從未隱瞞過自己的身份,但易熙陽他們一家人,也只是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具體是哪個大戶人家也就不得而知了。
秦朝陸的身份才是更令人驚奇的,誰能想到,易俊澤的一個好朋友好同窗,竟然還有這麼大的本領,是盛凝香的表哥,還能把知府大人給請過來,看知府大人對他的態度,就知道他的身份怕不是與盛凝香不相上下的。
文青霞主動打破尷尬道:“先不說這個了,我鍋裏面還燉着菜呢,客人都走了,咱們自己吃了吧,振啊,過來幫忙。”
“哎,來啦。”易振應和一聲就去了,臨走之前,還囑咐易熙陽和易俊澤兄妹二人好好招待秦朝陸和盛凝香。
冬憧冬憬兄弟二人也撤了,偌大的一樓大廳就只剩下了易熙陽他們四個人。
雖然有點尷尬,但易熙陽還是主動提議道:“要不去二樓雅間坐坐?”
幾個人紛紛點頭,於是四人一同來到雅間,還是秦朝陸第一日來酒樓的時候的那間雅間。
易熙陽的目光看向秦朝陸,易俊澤的目光也看向了秦朝陸,盛凝香緩緩轉眸,非常合群的也看向了秦朝陸。
秦朝陸:“……”
秦朝陸“咳咳”清了清嗓子,說道:“此事說來話長。”
易熙陽:“那你就長話短說。”
秦朝陸:“……”
秦朝陸說道:“我父親是刑部尚書,我是家中第二子,自幼在西京長大,家中父母雙全,兄弟共有四人,兄弟和睦,後院安寧。我如今年方十九,尚未成親,也沒有婚約在身,愛好讀書蹴鞠,無不良嗜好。”
盛凝香小聲提醒道:“表哥,他們不是問您這個。”
秦朝陸溫柔一笑,淡淡道:“我知道,但我想說這個。”
盛凝香:“……”
易熙陽兄妹:“……”
秦朝陸繼續的:“若陽妹妹日後嫁入秦家,定不會受到半分委屈,若是陽妹妹覺得無聊了,我也可以雖是帶陽妹妹去別院小住上個一年半載、三年五載的都沒有問題。”
一年半載、三年五載的,能叫小住?
易熙陽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對不對,她什麼時候就想要嫁給她了?
易熙陽瞬間紅了臉,更是因為羞憤而“噌”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誰說要嫁給你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而一旁的易俊澤則接話道:“秦兄說得可是娶?”
“自然。”秦朝陸點頭。
“不是納?”易俊澤再度補充。
秦朝陸卻詫異道:“當然不是,我秦朝陸這一生,都絕不會納任何一人。”
說著,秦朝陸抬頭,一雙深情且溫柔地目光望向易熙陽道:“陽妹妹,我是真心愿意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我想,你該是相信我的。”
易熙陽張了張嘴巴,問出了一句令人摸不着頭腦的話:“奇變偶不變?”
秦朝陸:“……”
秦朝陸:“符號看象限。”
“嘶……”易熙陽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又噗通一聲坐回了凳子上。
之前,她還只是懷疑秦朝陸是不是和她一樣是穿越的,可現在,她已經可以完完全全地確定了。
這狗日的,他就是!
在易俊澤和盛凝香詫異地目光中,易熙陽突然眼神眯了眯,她盯着秦朝陸道:“我爹娘沒有退休工資,我們家既沒有大宅子也沒有豪華小馬車,我手裏上上下下全部加起來,也就只有不到一兩的銀子,我如今還有一個一心考學的秀才二哥要養,有個不怎麼聰明的大哥要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想要個上門女婿,你看你成嗎?”
這些話,不正正好好全都是上一世的時候,秦朝陸和他相親的時候說出來的么。
說她個人名下沒房沒車沒存款,還特意問了家裏是不是獨生子女,往後有沒有遺產可以繼承,然後在易熙陽震驚出天際的眼神中說出那句“對不起,你並不符合我做上門女婿的條件”就走了。
易熙陽這會兒,就怔怔的看着秦朝陸,臉上帶着揶揄的表情。
秦朝陸卻露出一臉疑惑來,問道:“陽妹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易熙陽盯着秦朝陸看,一雙眼睛彷彿在說:“你裝,你給我繼續裝!”
然而,秦朝陸眼中的疑惑神情卻轉而變了味道,他甚至開口解釋道:“我從未在意過陽妹妹家中是否有錢,又有多少錢,家中有俊澤兄以及大哥在這件事我一直都知道的,陽妹妹又何須特意跟我說?”
易熙陽突然疑惑起來。
什麼意思,他難道聽不出來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嗎?
難道……他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秦朝陸?
易俊澤與盛凝香也疑惑起來,不知道易熙陽怎麼突然問這些。.
盛凝香疑惑道:“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都聽不明白了?”
易俊澤雖然心中也有疑惑,不過卻只是皺着眉頭打量着二人,他隱約能猜得出來,他們二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許,那也正是秦朝陸會看上他妹妹的原因。
秦朝陸道:“沒什麼,對了表妹,我一直在平州這件事,還要請你替我保密,不要告訴我爹娘。”
盛凝香見表哥轉移話題,便善解人意地沒有繼續追問,順着秦朝陸的話問道:“我可以不和舅父舅母說,但我得知道。”
秦朝陸寵溺一笑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去的確是去了一趟湘南,不過到了湘南半個月後,就突然生了一場重病,對那裏的氣候不太適應,便一路往北走,最後就停在了這裏,一直沒有告訴家裏,一方面是怕家裏擔心,二來,我也是想參加了今年的秋闈,等結果出來后再說。”
若是他能考上,便是給家裏一個驚喜,若是考不上……也不想讓家裏人跟着他操心了。
畢竟,他這個人運氣極差,越是在意什麼,就越是容易失去什麼。
所以考中的可能性並不大,他就只想一個人熬着算了。
其實,他也可以不走考學這條路,但有時候,人就是會有這個執念,越是讓他得不到,他就越想要得到,兒時屢次考試失利這件事,也讓考出個名頭這件事,成了秦朝陸的一個心魔。
故而,他才會留在平州求學。
盛凝香疑惑道:“那你寫給我的那些信?”
她不是寄送到了湘南去的嗎?
秦朝陸卻突然一笑,說道:“我買通了送信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直接送到我這兒來的。”
盛凝香隨即就想通了,卻還是被氣得忍不住推了秦朝陸一把:“那你回信還要我等上好些日子!”
秦朝陸笑道:“自然是怕你多心。”
盛凝香的目光又看向了易熙陽,問道:“還有呢?”
問的自然是秦朝陸是怎麼和易熙陽相識,又怎麼相知相愛的。
秦朝陸深情地望向易熙陽,緩緩開口說道:“這世上,若是還有人能懂我孤獨,知我寂寞,了解我所思所想所憂愁的,便也只有她了。我願意引她為知己,更盼能娶她為妻。”
話落,秦朝陸的目光,落在了易熙陽的身上。
那是同樣有着現代社會的靈魂,才能惺惺相惜的道理。
秦朝陸一直都知道,正是因為在自己的這具身體裏,擁有了那樣的記憶和認知,就註定了他與周圍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
他本以為,自己該是孤獨終老一生也不能被人完全理解的,然而,他遇見了易熙陽。
他不僅僅是遇見了她,更是在她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他就不再那般倒霉了。
所以,他始終堅信,易熙陽一定就是他的真命天女。
然而,易熙陽可不這麼想,聽着秦朝陸的深情表白,易熙陽無比嫌惡的搓了搓胳膊。
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走,嘴裏說著:“我去看看我娘飯菜做好了沒。”
顯然,她不只覺得這話肉麻又噁心,同時還覺得很慌,慌得她直接逃走了。
畢竟,作為一個母胎單身貴族,這也算得上是她人生遭遇的第一場告白了,慌是真的慌,逃也是真的逃。
易熙陽的身影呲溜一下就沒影了。
秦朝陸起身對易俊澤拱拱手,便追着易熙陽的身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