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遊戲
“小侯爺全身上下,除了這張臉好像沒什麼可以看的。”
謝聲饒有興緻的盯着褚從知慘白如灰的臉,彷彿在評價一個物件一般。
這讓褚從知從心底生出一種強烈的恥辱感。
恆清從身後拿來了一把玉椅,謝聲撩起衣擺隨意一坐,腳邊放着一桶水,桶里放着幾根柳條。
大冬天也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綠油油的柳條,看起來極為堅韌。
褚從知的意識逐漸回歸,盯着眼前陌生的紅衣少年,眸中帶着恐懼,下意識的開口。
“你…你是誰?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這麼對我,皇上一定——”
話還未說完,一道綠盈盈的光夾雜着風聲迎面抽來。
“啪。”
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厲聲在房間迴響着。
狠狠的抽在了褚從知先前膝蓋的傷口上,這無疑是在傷口上撒鹽,火辣辣的疼痛刺激着褚從知。
謝聲敢在他出聲前,淡淡的提醒了句。
“本王不喜歡闊噪之人,若是小侯爺不想再挨一鞭子,就給本王閉上嘴。”
這句話無疑充滿了威脅,讓褚從知硬生生的吞下了到嘴邊的哀嚎聲。
腿上的傷讓他壓根沒有心思注意到謝聲的自稱,額前佈滿汗珠。
謝聲手一松,將剛剛抽過的柳條扔在地上,掏出手帕優雅的擦拭着手,彷彿剛剛動手的人不是他一般。
淡定,從容。
褚從知一臉陰冷,雙手緊了緊,他不明白到底做了什麼惹了這位紅衣少年。
“你到底要做什麼,我…我有銀子,你放了我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
在一旁站着的恆清聞言也不由抬了抬眼,心中鄙夷,他家主子還缺銀子?
“看來小侯爺沒聽懂本王的話。”謝聲懶洋洋的聲音響在了屋內,傳到了褚從知的耳里彷彿催命的符咒一般。
“你…你要做什麼!你敢動我褚家不會放過你。”
謝聲慢條斯理的捏了捏柳條,柳條上還帶着水珠,褚從知滿目恐懼的盯着他手中的柳條。
謝聲輕笑,笑聲意味不明,就在褚從知以為他不打算動手時,柳條凌空抽來。
快,准,狠。
打在了剛剛的傷口處,褚從知沒忍住直接喊出了聲,疼的整張臉都在抽搐。
“啊——”
謝聲歪了歪腦袋,咧開嘴,說了兩個字,“闊噪。”
接着又是一鞭子,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幾鞭子都打在了同一個地方。
這一次慘叫聲響徹牢房,謝聲嘴角的笑意不減。
每一次痛叫出聲,就會迎來更重的一鞭。
若不是被拷在牆上,褚從知早就已經痛的在地上打滾了。
褚從知的眼前止不住的發黑,幾近昏厥。
地上散落着數十根柳條,好幾根都被抽斷扔在了腳邊。
“恆清,潑。”
見人快暈了過去,謝聲輕叩椅子把手,發出沉悶的聲音。
一盆冷水澆在了褚從知的身上。
雖已經到了冬末,但是在暗牢裏還是十分陰冷的,所以這一潑直接將人凍醒了。
褚從知瞳孔驟然一縮,已經染上了濃濃的恐懼,得不到答案的折磨讓他更加痛苦。
他叫他小侯爺,那麼就是知道他的身份。
褚從知的視角看去,謝聲懶散的靠着椅子,嘴角帶着有些詭異的笑容,絲毫沒有害怕和慌亂。
褚從知的腦海里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他也許根本不怕皇室!
那他究竟是何人!
“看來小侯爺學乖了。”謝聲的聲音有些散漫,他瞥了眼水桶里還剩大半的柳條,輕笑。
“那這樣,為了獎勵小侯爺,本王和小侯爺玩個遊戲如何?”
褚從知嘴角忍不住抽搐,他能有拒絕的機會嗎?
謝聲顯然也不會打算聽他說話,挑了挑唇。
“小侯爺從失蹤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小侯爺猜猜會不會有人發現你失蹤了?”
褚從知顯然不明白,傷口火辣辣的刺激着他,血漬從他身上滴在了地上。
恆清從身後拿過一炷香,火摺子點燃。
“每過一炷香時間,若是沒人發現,那就送小侯爺一根柳條,若是有,本王就送小侯爺一個逃跑的機會。”
褚從知臉色慘白,髮絲濕答答的黏在臉上,狼狽極了。
他向來玩世不恭,常常宿在清香院,不回府也是常有的事,怎麼會有人覺得他是被人抓走的。
顯然,謝聲就沒想讓他活着出去!
想到這裏,褚從知心底寒意更深了,連帶着手都在微微顫抖。
會有人發現嗎?
褚從知看着快要燃盡的香,身子抖動的更加厲害了。
誰來救救他!
就在煙快要燃盡的時候,褚從知明白了,謝聲這是硬生生要他從希望跌落絕望!
他就是噩夢!
就在最後一秒,一個黑衣男子突然閃了出來。
謝聲抬了抬眉,手中的柳條扔在了地上,“看來小侯爺還是有人惦記着呢。”
褚從知還在恍惚中,聽見他的聲音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謝聲輕笑,“那位宋小姐對小侯爺可真是情深意重呢。”
是宋卿語。
褚從知連忙開口,“她!她是禮部宋侍郎的嫡女!你去抓她!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過我。”
這話說的,就連一旁的恆清都聽不下去了。
他目光鄙夷,心中倒是替那位宋小姐可惜,這種窩囊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
“恆清,掌嘴。”
謝聲語氣平淡,一旁的恆清眼睛一亮,沒有絲毫猶豫上去就是啪啪啪幾下。
不出幾秒,褚從知的臉就高的和城牆一般。
褚從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渾身已經被汗浸濕了,整個人彷彿泡在水裏一般。
他現在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冒金星,渾身都是傷,一動就火辣辣的疼。
“本王也不是一個違背承諾的人,既然是本王提的遊戲,本王自然是會遵守承諾。”..
謝聲說的一本正經,就連常常一臉冷意的恆清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恆清,放小侯爺下來,讓他跑。”
褚從知還沒反應過來身子就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這一下讓他直接嘔出了一口血,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抽搐。
“嘖,小侯爺不跑是想讓本王背上不守承諾這鍋了?”謝聲輕嘖,手裏捏了一根柳條輕輕擊打着地面揚起一片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