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藝術節（一）
「這是我們先看上的人，你們H大就不要過來插手了吧。」
陸校長今天不在，過來的是另外一位計算機院的教授，也是一位有着四十多年教學資歷的老教授了。
在整個京城甚至是說在全球計算機學術方面都有着不小的話語權。
「不是我想和你爭啊老李，要是其他的你說一句我也就讓給你了，可你看看我這快兩年多了，手底下的學生還都是五六年前就跟着我做實驗的，現在都差不多開始工作也不需要我帶了。」
對面那個H大的老教授也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看着應該也是和A大的李教授也是有些交情的，帶着些無奈的意思笑着道。
李教授和眼前這老傢伙也是一起工作了好些年了，雖然不在同一所高校，但彼此的底比誰都門門清，李教授還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果然，H大教授還沒客氣幾分鐘，又繼續道：「所以啊，我這好不容易看上個優秀的後生娃子你就不要跟我搶了，你手底下那不是還有個去年剛收進來的小娃娃嗎？」
李教授直接忽略H大教授的話，望向剛進來的顧辭。
今年的狀元應該就是這個女娃娃了。
想到這裏，李教授又在心裏把陸文華拖出來罵了一頓。
自己A大的老師不告訴，非要在幾百人的大群里發這小狀元用電腦攻擊的那段視頻。
發就發了吧，還非得望剛好有那老狐狸在的大群里發。
剛好就讓這H大的老狐狸給看到了，最氣的是還沒給人小娃娃先拐過來，先開始發視頻得瑟了，這下人要給他得瑟沒了這陸小子才開心。
不過……他自己也是才知道也是才看到顧辭的那段視頻。
雖然好像是鬧得沸沸揚揚過，但被學校及時壓了下來，除了本校老師學生，幾乎沒幾個知道全部事情經過的。
再加上今年上半年學校計算機學院的老師教授們都在準備項目，也沒注意到網上這來之匆匆去也匆匆的消息。
還是昨天看到陸文華髮在群里的那個視頻才發現今年這狀元在計算機方面還挺有天分的。
不過他知道了，那H大的一群老傢伙們自然也是開始動手了。
儘管他昨天剛知道，然後今天一早就趕了過來，還是在路上碰到了這H大的老傢伙。
兩人可謂是互相不怎麼看得上眼，從學生時代起就是如此，到了現在反而更是不能處在一塊。
每次參加什麼講座，主辦方都得給他們位置分開，生怕兩人聽着聽着講座給打起來了。
早知道今年狀元是這麼個大寶貝，那還要陸文華那個混小子過來瞎折騰什麼，自己直接就先搶先一步過來把人先挖走算了。
李教授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來得也太晚。
不善的目光落在H大教授身上。
很顯然，H大教授並沒有意識到李教授那副被打攪了「挖人」好事的表情，又或者是自動忽略了李教授那不善得快要對這自己噴火的眼神。
朝幾人笑了笑，又繼續對李教授道，
「我記着你手裏現在在帶的那個娃娃天分也不錯啊，剛前不久不是還自己帶了個項目，好像是還獲了獎是吧？」
「去年的狀元也被你佔了，當時我可也沒說什麼，禮尚往來，今年的你就別搶了，反正兩個你也帶不過來，手上的資源也不好分配。」
H大教授眼睛還彎彎着，笑得很和藹的樣子，「去了你們A大又沒有充分的資源這不是浪費人才嗎，到我這裏我直接所有的資源，包括實驗室和參賽項目的都能給這娃娃培養用。」
不愧是高手過招處處致命，H大教授這番話可是直戳到李教授的心虛處。
他手底下確實還有個去年的大一狀元，平時資源也是全砸在他身上，但是資源這東西A大會缺嗎？
只能說自己以後教起來不會只是一對一輔導，但兩個人那不是更好合作做項目嗎，而且他那個去年收的學生雖然平時性子冷了點，像是對什麼都不太感興趣的樣子。
只有在偶爾碰上什麼不能獨自解決的問題時才會主動來找他問問，除此之外幾乎平時都沒什麼聯繫，就像是個掛牌導師，啥都不需要他管。
要不是每周一次的學習報告交過來，再加上時不時相關雜誌上出現的一兩篇有他署名的論文，李教授有時候都在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收學生了。
不過……
李教授略加思索，他那學生長得似乎還不錯，記得還有好幾個小女生悄咪咪的給他那學生塞情書來着，雖然最後都被他那不懂情情愛愛的學生給拒絕了。
但李教授還是悟出來了一點，那就是——他那面癱學生沒有女朋友。
因為每次拒絕人時都是說的暫時不想談戀愛，想以學業為主，成天也是不是在圖書館裏，就是在實驗室里泡着，每天圖書館實驗室、食堂和宿舍三點一線。
過得比他一老年人還要養生，還要枯燥。
還有之前那小子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和一個女娃子走得比較近，有好幾次都看到他那面癱學生和那個女孩子一起從圖書館出來。
李教授還以為是人終於開竅了，還有一種老父親嫁兒子的喜悅之情湧上心頭。
正巧那段時間手裏項目也在收尾了，李教授就給他那學生放了個假，讓他空幾天出來好好的放鬆放鬆，和人女孩子好好正正經經的約個會。
成天拉着人女孩子往圖書館跑，圖書館哪裏是小情侶約會的地方，也不能仗着人女孩子喜歡，就一直這麼搞，多不合適。
李教授還自以為自己做得挺好的，完全就是在為他這面癱學生的未來考慮。
誰成想，自從他這麼說了之後，就再也沒看到過那女孩了。
也不知道是人女孩子終於受不住他這面癱學生了還是咋的，李教授終於還是在某天裝作若無其事、不經意的問出口。
李教授還深刻的記得他那面癱學生的回答，那時他那學生還遲疑了一會，好像是在想他問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那個學姐是智科那邊的研究生，在計算機自動化的領域很有見解，我最近正好對這方面感興趣，碰上了就問了一些相關的問題。」
李教授現在想起那小子的話就氣得心口疼，難怪都奔二十的人了，連個對象都還找不着。
李教授暗自嘆了口氣，看向顧辭的眼神又亮了亮。
「誰規定了去年招了當年的高考狀元進校，今年就不可以繼續吸納好學生了，這顧辭同學想去哪裏還得看她自己的想法，別人的可不算數。」
李教授回過神來說道，顯然根本不吃H大教授那套自說自話的說辭。
H大教授見軟話無效，也收起了笑容，隨即又恢復了往常對李教授的態度。
兩個人這下又恢復了以往的氛圍，恨恨的瞪着，兩人都想着把人給拐回去，倒是誰也不讓誰。
「兩位教授都消消氣，先坐下來休息會兒吧，這個志願的事情還是要看顧辭同學自己的意願。」
見兩位位高權重的教授馬上就要吵起來了的樣子，辦公室里年級主任連忙出來勸說。
好說歹說算是讓兩位教授之間的看不着的怒火先歇下來了。
接着兩位教授的目光卻是落在了明明是事件主人公卻一直在看手機的顧辭身上。
兩個教授加上辦公室里其他老師的目光都過於強烈，顧辭現在想要忽視都不行。
見女生終於將目光從手機上移開，兩位教授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
「顧辭同學，我是A大計算機……」
「顧辭同學，我是H大……」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名教授同時開口。
意識到這一點，兩名教授頓住，李教授又瞪了H大教授一眼，H大教授當然也好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顧辭同學，我是A大計算機學院的李教授，我是代表我們學院包括我們學校在內向你發出邀請，希望你能考慮一下我們學校，只要你選擇了我們學校，高檔宿舍隨你挑，每年的獎學金絕對是拿到手軟，還有各種參賽資格、競賽活動、交換名額等等等等，都不在話下。」
李教授這邊也是下了血本，畢竟對待資質好的學生，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李教授一邊說著，一邊激動的比劃，「專業什麼的也隨同學你自己選擇，當然，要是能來我們計算機學院那更是熱烈歡迎，如果願意的話我這邊正好有一個關於計算機與美術構想的項目，你要是過來可以直接進我的實驗室。」
能進李教授的實驗室，毫不誇張的說，這幾乎是大部分計算機人的心愿，甚至是在A大計算機學院這樣卧龍藏虎、雛龍卧鳳的地方擠破頭都難得擠進去的地方。
李教授現在直接把這個拿出來當做吸引顧辭進他們學院的條件，可以看得出來李教授確實是十分欣賞這個後輩了。
記得上一次李教授這樣下血本還是去年，也是去年的高考狀元，也是京雲集團的二公子，是京城裏為數不多的出身本就貴氣，自己還努力的小少爺。
京城誰人不知京雲二公子平日裏最愛搗鼓他的電腦，從十歲就開始自學代碼編程，到了高中時期已經發展得很是不錯了。
不過人家的目標本來就很是明確，是想要跟着一起做實驗，做相關學術研究，所以在李教授提出可以進實驗室的條件的那時候，人家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直接就答應了。
然後就是火速簽完合同，趁着H大那邊人還在路上，人被李教授給直接拐了去。
「等一等顧同學，我們這邊條件也是一樣的，除了可以進入我的實驗室之外，我這邊還沒有其他的學生，所以學院給到我的資源都會讓你隨便挑。」H大教授連忙道。
說完，挑了挑眉，朝李教授撇了一眼。
這回他可算是趕上了，這次怎麼說也不能再讓李家這老傢伙趁他不備給人拐走了。
他這次給的條件可更加多，相比較而言還是他這條件更好，顧辭同學肯定會選擇他們學校。
兩人都說完了各自學校給出的底牌，都等着顧辭的最終選擇。
不只是兩位教授，辦公室里其他老師也是十分好奇，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着。
生怕錯過了一點重要的消息。
「我，」
顧辭剛開口，話還沒說出來，就被對面一排盯着的眼睛給看得有些不適。
在眾人注視中，顧辭朝H大的教授望去，開了口，「我能問問您所指導的項目是關於那一方面的嗎？」
顧辭此話一出，幾乎也是斷言了。
H大老教授的嘴角都要揚到天上去了，他說什麼來着，只要他出場，條件又給得這麼足，這還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兒嘛。
何況老李那傢伙的那個學生他也不是沒聽說過，沒什麼意思，一天天的像個冰塊兒一樣。
表情都不帶變一下的，也就張臉還稍微看得過去一點，但是誰願意和一個面癱臉師哥湊一塊呢。
整天學習起來就夠累的了，到時候還要去和不愛說話的師哥搞好關係，多累啊。
還是他這兒最給力，沒有師哥師姐，直接他上去講解，這不輕鬆舒適得多，他就不信顧辭不心動。
H大教授已經自發進入激動時間了，完全忽略了顧辭後面那句話。
「教授？教授？顧辭同學問你實驗室項目的問題呢。」一旁H大跟着過來的招生辦老師喊了喊還在高興得神遊天外的H大教授。
H大教授這才反應過來，「哦哦項目啊，讓我找找。」
隨即翻出了自己的實驗報告，「八皇后問題在交通中的運用、哈夫曼樹編碼編譯的拓展、完美二叉樹解決迷宮問題……」
H大教授挑着念了幾個出來，對顧辭道：「實驗室里項目比較多，都是經過一次篩選后的選題，大概還剩十多個左右，會進行二次篩選，你可以看看你對那個比較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