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勢均力敵
擂台之上，兩人相對而立。
姜子嵐身形挺拔，衣着華麗，小小年紀，已經透露出幾分家族少爺的樣子，只是其面龐之上卻帶着幾分傲然之色，似乎看誰都是一臉的不屑。
對面的姜子塵，身形瘦削，稜角分明的臉龐刻着剛毅之色，一雙清靈的眼眸堅定而執着。
「姜子塵，終於到了最後你我對戰的時刻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姜子嵐玩味一笑，繼續開口道：「年會比斗開始之前，我還真怕你撐不到最後，被別人捷足先登將你擊敗了，那樣可就沒意思了。」
「你不會是想一雪前恥吧？」姜子塵微微一笑。
他說的一雪前恥，自然就是數月前在演武場上的摩擦，當時對方就說會在年會比鬥上當著眾多族人的面將他一舉擊敗。
「呵，也算是原因之一吧。」姜子嵐輕笑一聲，接着開口道，「不過你知道為什麼我這麼迫切的想將你擊敗嗎？」
「整個姜家，都說我天賦異稟，說我潛力巨大，仔細想想，似乎我也確實不負眾望，稱得上這些。」
「我九歲開始習武修行，十日感氣，三十日便將武技修得小成，三個月便達到真元境中期，九個月就進階真元境後期，凡此種種，冠絕姜家同輩！我自認也配得上天才二字！」
「然而自從你進了演武場之後，人們眼中的家族天才就不再是我！你的出現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他們不再談論我，他們也不再說我天賦異稟，談及姜家天才二字，他們首先想到的都是你，姜子塵！」
「都是你，搶走了我的風頭，搶走了本該屬於我的榮耀！」
「今天，我要在家族年會上，在眾多族人面前，將你打敗，讓你顏面掃地，我要證明給族人們看，誰，才是姜家真正的天才！」姜子嵐越說越激動，臉色也逐漸猙獰，將心中的不甘一口氣全部吐露了出來。
看着姜子嵐宛如野獸般的的嘶吼，憤怒的青筋爬滿了額頭，眼中的血絲甚至都湧現而出，姜子塵心中不禁暗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原來姜子嵐內心居然如此在意別人的看法，如此在乎天才這個名頭。
現在姜子塵也終於明白，對方面龐上掛着的傲氣和看向別人不屑是從哪裏來的了，也終於明白為何姜子嵐看着自己的目光總是帶有絲絲敵意了。當你比別人優秀時，別人看你的眼神可能是羨慕，但也有可能是嫉妒或是恨。
那些帶着嫉妒和恨的人，他們時時刻刻想將你踩在腳下，踏碎你的光環，蹂躪你的榮耀，踐踏的你尊嚴，以此來彰顯他們自己的成就。
看着面前的姜子嵐，聲嘶力竭，面目猙獰，姜子塵甚至覺得此刻對方有那麼一絲絲可憐，像一隻蟲蛹，被無數名叫虛榮的絲線緊緊束縛而不自知。
不過，既然對方想要通過踐踏別人來成就他自己的榮耀，那就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實力了。
「既要戰，那便戰吧！」姜子塵面容堅定，緩緩開口，沒有絲毫怯懦與退讓。
「好！那我就來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姜子嵐袖袍一揮，大聲說道。
「呼~」姜子嵐全身真元急速運轉，真元境巔峰的氣勢瞬間爆發，渾身衣袍鼓盪，獵獵作響，溢出的真元將腳下的塵埃瞬間席捲開來。
「嘭！」右腳猛地一踩地面，姜子嵐的身影瞬間激射而出，右拳帶着猛虎下山之勢，向著姜子塵狠狠攻來，拳尖真元流動，似是發出驚濤拍岸之聲，看其樣式，即便是海邊頑石，恐怕也要被此拳拍個粉碎。
面對如此迅猛的一拳，姜子塵並未膽怯，體內真元迅速涌動，緩緩聚集於雙腿之上，在驚濤拳距離其還有一尺之時，追風步瞬間施展，眨眼之間姜子塵的身影便出現在丈許之外，完美地避開了對方拳法的攻擊。
「砰！」
驚濤拳重重地砸在了擂台的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石制的擂台立刻被砸出一個坑洞，爆碎的石屑伴隨着瀰漫的煙塵四散開來，落在遠處的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響。
煙塵散去，眾人看着擂台上被砸出的坑洞，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發出一聲聲驚呼。
「這姜子嵐的驚濤拳竟有如此威力，將擂台都砸出了一個坑洞，看來他對這門拳法造詣頗深啊。」
比斗的擂台是用堅硬的巨石直接打磨而成，尋常的攻擊根本不會留下任何痕迹，即使是先前的眾多對戰，擂台之上也僅僅是出現了幾道不起眼的划痕而已，比斗到現在，這擂台還是第一次出現了破損。
看着擂台上氣勢逼人的姜子嵐，眾人對他的實力評價頓時高了幾分。
長台之後，姜天鴻坐在高椅上，看着姜子嵐造成的破壞力，眉頭微皺，道：「二長老，子嵐的這門驚濤拳已經修鍊圓滿了吧？」
額骨突出的二長老聞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家主，嵐兒自幼便天賦奇高，這驚濤拳他習得已久，最近數月又勤練不輟，自然而然便將這套拳法修得圓滿。」二長老絲毫不提最近數月他悉心指點之事，將拳法的圓滿全都歸功在了姜子濤自己身上。
姜天鴻聽后也不再追問，只是看向擂台上姜子塵的身影有着隱隱擔心之色，雖然其真元境界與姜子嵐相同，但姜子塵修行尚短，武技境界定是要稍差幾分，這不禁讓姜天鴻內心有些擔憂。
擂台上，看着險險避開的姜子塵，姜子濤嘴角弧度揚起，不屑道：「你以為你能一直躲得掉嗎？」
話音未落，姜子濤真元再度運起，雙腳之下，真元流動，細碎的石塊被強勁的真氣裹挾，翻滾着吹向一旁。
唰！姜子嵐瞬間使出流星步，身形一個模糊便飛射而出，其速度竟比之前還要快上些許。其腳下真元流動，形成一個個小漩渦，托着姜子嵐的身影急速前行，那一個個真元漩渦在光線的照耀下，折射出點點光亮，宛若流星一般。
大步流星！
看着對方腳下的流星旋渦，姜子塵知道這是流星步圓滿的表現。
流星步，修至圓滿，便會出現流星旋渦的現象，也稱之為大步流星，此時施展之人速度極快，與圓滿境界的追風步相比絲毫不遜色。
眼見對方迅速追來，姜子塵腳下也是真元涌動，追風步立即施展，其身影又是一個模糊，便出現在了丈許之外。雖然對方速度極快，但自己的追風步亦是達到圓滿之境，比之流星步也是絲毫不慢。
「哼！」看着遠遠逃開的姜子塵，姜子嵐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心中認定這是姜子塵怕了自己。
一追一逃，二人的身影在擂台之上不斷騰挪，然而每當姜子塵即將被追上時，都會使出追風步拉開距離，氣得姜子嵐直咬牙。
擂台上，看着被自己溜了一圈，快被逼瘋的姜子嵐，姜子塵微微一笑，便停下了腳步，被追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該出手反擊了。
見姜子塵停下腳步一動不動，姜子嵐立即面色一喜，笑道：「哈哈，跑不動不了吧，那就接我一擊吧！」
說著，姜子嵐右拳真元運轉，驚濤拳再度使出，帶着衝天之勢，狠狠地向著姜子塵的面龐砸了過去。
而這一次，姜子塵並沒有躲讓，腰間的右拳早已蓄勢待發，拳尖真元流轉，裹挾着開山碎石之威，沖向對手。
「砰！」
兩拳相交，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相交之處，空氣似乎都被震蕩出了漣漪，一圈圈地向外擴散。台下離得近的一些人，只覺兩耳轟鳴，一陣麻木。
兩拳一觸即散，姜子嵐只感覺一股巨力從右臂傳遞而來，讓其整個身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擂台之上，驚濤拍岸聲與開山碎石聲同時湮滅，而二人也各自被對手的拳勁沖的向後滑出近丈距離，在擂台上留下兩條長長的白痕。
看着眼前的一幕，台下眾人再度嘩然，兩人居然勢均力敵，或者說姜子嵐還稍落下風，因為仔細對比后可以發現其腳下的白痕比姜子塵的還要略長些許。
這下讓擂台下的眾人再度震驚，要知道先前姜子嵐的驚濤拳所造成的強大破壞力還歷歷在目，而與姜子塵對拼一拳之後居然還略處下風，這豈不是說姜子塵使出的拳法還要更厲害一些？
眾人震驚地望着擂台上那道單薄而消瘦的身影，難以想像這樣的身軀之中居然可以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蓋過姜子嵐的驚濤拳。
長台後方，高椅之上，額骨突出的二長老看到這番結果，眉頭微微一皺：「家主還真是對子塵關心備至，這武技都手把手地教，難怪他的碎石拳能如此之快地達到圓滿之境，想來家主最近數月閉關不出，就是在做此事吧。」
姜天鴻聞言，眉尖一挑，沉默下來，並未出言解釋，他心中知道，這二長老一心認定的東西，即使再解釋也是徒勞，況且他乃是一族之主，沒必要向一位長老去解釋什麼。
看見姜天鴻沉默不語，二長老心中更加篤定自己的猜測。
此時擂台上，姜子嵐一臉的難以置信：「你...你居然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