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的心，可以給我嗎
李瑤被戳穿所有的心思后，恐慌的跪坐在地上，想要狡辯，生怕商卿會因此對她動手，更怕自己得不到那一滴能讓她脫胎換骨的血。
「我……我……」
可是我了個半天，對上商卿那雙瀲灧璀璨得彷彿能照射出她心底的醜陋的眼眸，她竟找不到半分說辭來粉飾自己貪婪的慾望。
看着商卿那絕美的容顏與令人仰望的氣場，她心裏瘋狂的竄起嫉妒，許是以為心思都被知曉了，商卿絕不會放過她了，索性就破罐破摔。
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樣子，瞪着眼睛憤怒着。
「難道我想得不對嗎，你明明都救了我們，為什麼把那群人渣都治好卻不也救治我們。」
她抬起右手，「我的食指被他們斷掉了，我好不容易有機會也把他們的切了，可是你又治好了他們，那我們剛才的報復算什麼！笑話嗎，不是你讓我們報復回去嗎！」她激動的怒吼着。
她癲狂的笑着，「哈哈哈，其實你救我們也不過是如同可憐喪家犬罷了，你們這種高高在上，生來就是頂端的人怎麼會知道我們這些掙扎在泥濘里的人的感受。」
商卿氣定神閑的聽她說完，絲毫沒有被冒犯到的意思，她唇角擒着一抹諷刺的笑意。
嗓音中帶着一些清冷的飄渺，「所謂的救治他們，不過是在他們身上做了個障眼法，讓別人看不出來他們身上的傷，也檢查不出來，所有的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見着李瑤面色有些僵硬難看，似乎是不大相信，商卿冷笑一聲。
「你當真以為若是你們都完好如初的出去喊救命報警了，有沒有人信是一回事，那些世家在他們的兒子痛苦而你們卻無事的情況下，會放過你們嗎？」
「即便我把你們治好了，也施一個障眼法讓你們看起來傷痕纍纍。可是，從你們出去的那一刻，有的是人盯着你們，你們就能長時間都偽裝自己受傷嗎，到時候，一旦被人察覺，你們還有命嗎。」
聽商卿這麼一說，那些女孩們才明白她的用意，不過還好，一開始也就李瑤會質疑她的做法。其他四個女孩都是對於商卿的出手相救是信任且感激的。
「怎麼會……不可能……」李瑤難以置信的呢喃着。
有的人就是這樣，即便把真相都擺在她面前了，不是心裏希望的，就會下意識的選擇性失明，只想活在自己的臆想里。
不過商卿可不管她信不信自己的話，她能有耐心解釋這些，也就是心裏的惡趣味突然冒出來，想要看看某些人自以為是后又被打落入谷底的樣子罷了。
嘖，儘管無趣極了。
哦，她不是神明嗎？
神明不是仁善聖潔，對於世人寬容慈悲的嘛……
大概，是她長歪了吧……
商卿也懶得和她們再磨嘰下去，直接隨手一揮。
那些女孩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目光獃滯的站起來。
「等會兒出去喊救命，報警。」
「是」
把她們和地上的人的腦海里刪除關於自己的記憶后，商卿就轉身離開了。
對於那個李瑤，她也沒什麼懲罰的念頭。至於剩下的事如何發展，那就不是她關心的了。
走出包廂后，商卿便把一開始佈下的結界解開了，要不然裏面那麼大動靜外面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她剛走到三樓樓梯口，包廂里的人腦海中彷彿得到了什麼指令一般，迅速哭喊着跑出包廂，那滿是傷痕的慘樣，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圍觀……
她邁着慵懶的步伐慢悠悠地到了一樓。
因為三樓的動靜有些大，許多人都被吸引過去，商卿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特意選了一條沒有人的通道離開。
「叮」
一聲電梯到樓聲音。
一道挺拔的身影率先出現在她面前，讓她的眼瞳不自覺的動了動。
那男人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裝，筆直的長腿顯得一覽無餘。濃墨劍眉斜入，一雙淡墨色的眼眸似含着凜冽的冰霜，讓人不敢直視。兩瓣涼薄的唇微抿着，自帶殷紅的色澤。
哪怕是他臉龐白皙得過分，也並不會讓人覺得孱弱，只會讓人覺得那是羊脂如玉，似畫裏走出來的矜貴神仙，顏如冠玉，面如舜華。
即便是去過許多個世界，遇見過不少王公貴族、帝王將相的商卿，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的皮相，是她見過是最好看。
那身從骨子裏透着的運籌帷幄的帝王風華，恐怕，真正的古代帝王也不及半分。
在她心裏默默讚歎着某人的時候，殊不知，某人也正被她驚艷着。
即便在門口已經大概見過一面了，可現在如此大概隔米的近距離接觸，還是讓從來視容貌為無物的君燼淵眼底一凝。
商卿光是站在那裏，便讓周圍的光線都變得虛化暗淡起來，為她作陪襯。讓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透光亮麗，毫無瑕疵毛孔可言。
那一身不受世俗煙火沾染的清冷慵懶和別人所沒有的睥睨眾生的矜貴孤傲，不知晃了誰的眼。
不知為何，君燼淵只覺心口莫名有些滾燙起來。
下一秒，原本還雲淡風輕的商卿眸光一閃，步履有些快速的走到君燼淵面前，看着他。
準確來說，是看着他的心口……
一陣夾雜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的微風拂來。
君燼淵下意識的動了動喉結。
這不似其他試圖接近自己的女人會噴的工業香水，倒像是她身上自帶的體香。
挺好聞的。
不過，見着商卿離他也就一米的距離了，他眉頭輕蹙，但也沒說什麼，只是略微帶着些寒涼的望着她。
而商卿正目光帶着些不易察覺的疑惑，悄然透視着君燼淵的身體想要看看他的心臟。
兩人什麼都沒說，就這麼僵持着。
君燼淵後面不遠處的夜一有些傻眼。
在他心裏主子這樣的人已經是世間少有的驚艷了，沒想到今天還能看見和主子的外貌不相上下的女人。
一時間他竟忘了自己「護主使者」的職責，沒有上前阻攔商卿對君燼的靠近。
「你的心，可以給我嗎?」
就在君燼淵略微有些等得失去耐心時，突然聽到安靜的空氣中突兀響起這麼一道清冷的詢問。
一剎那，君燼淵如寶石般漆黑耀眼的瞳眸微微一縮。
對上商卿那認真中且難得的一絲熾熱，嗓子莫名有些癢。
「抱歉，不能。」
「那好吧。」
聞言，商卿柳眉微擰，語氣中有些遺憾。
作為一個自有記憶起便單身至今的鋼鐵直女，商卿絲毫沒察覺到這種話對一個男人來說有什麼歧義。
因為，她是真的想要把那顆心剜出來仔細看看啊……
「你……」
可商卿心裏還是有些希冀，再次開口。
可一瞧見君燼淵那俊美無儔的臉龐時，她喉嚨一緊，便默默地又把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畢竟，直接開口問人家「你什麼時候想死了告訴我一聲」似乎不大禮貌呢。
況且，對於這樣十分好看的人，商卿自認還是多了些耐心的。
嗯，她承認自己膚淺了。
「算了，打擾了。」
綉袍下的手指動了動，一隻只有商卿能看見的散發著金色靈光的蝴蝶便飛到了君燼淵的肩上。
見商卿面容上帶着些失望的轉身離開，君燼淵破天荒的竟想去挽留一下。
好在他還殘存些理智，只是腳步挪了挪，卻終是沒有追上去。
看着商卿在轉角消失的背影后，他斂下眼瞼，遮住了一閃而過的情緒。
再抬眼時，他眼裏又恢復了那般含着冰霜的冷厲。
「回南山公館。」
「是！」
夜一悄***地瞄了眼前面若無其事的君燼淵。
突然，他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瞳孔放大。
原來在君燼淵面無表情的臉龐後面，他白皙的耳尖上不知何時爬滿了紅暈，因為一些碎發的遮掩，不仔細看還難以發現。
「在看什麼。」
就在夜一還處在「主子被人表白了！而且頭一次害羞了！」的震驚狀態時。
君燼淵已經察覺到他還未收回的視線，凜冽的瞥了他一眼。
「沒，沒什麼。」夜一連忙低頭。
他敢說他在看主子的紅耳朵嘛。
兩人回到了車上。
駕駛位的夜一通過後視鏡發現君燼淵時不時不經意般望向玉煌閣的門口。
作為一個貼心且擅長察言觀色的好下屬，夜一主動詢問。
「主子，需要我去查查那個女人的來歷嗎？我覺得事有蹊蹺。」
畢竟那女人太美了，美的不像人。今天的偶遇很可能是某個人精心設計的局。
雖然主子耳朵紅了，但應該不是害羞了，肯定是那個女人大膽的告白和靠近把主子氣到了。
他剛才真是失職，居然忘了阻攔。
「不用。」
君燼淵涼涼的瞅了他一眼。
夜一剛好對上後視鏡，開車的手一抖，車也晃了晃。
察覺後面傳來的冷意，夜一連忙乾笑。
「意外，意外。」
君燼淵倒是沒再理他，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神色莫名，手指細細摩梭着。
只是，看沒看進去，也就只有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