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補刀
大臣們不舍地將視線從李景執挪開,落到阿奴圖身上。
若不是阿奴圖開口,他們倒是忘了今日的宴會是為迎接阿奴圖而開的,他們也忘了,阿奴圖在宴會上。
而阿奴圖,竟能將叛變兩字說得那麼輕鬆自在。
佩服,他們實在佩服!
「皇,皇上,可絕對不能姑息啊!」
秦巍激動道。
他就說那些新人怎就跟李景執關係那麼好,原來如此!
這一次,不止是要讓李景執死,連那些新人們也要一併給處決了才是!
這些人可以說是李景執的共犯了!
昀帝冷瞥了秦巍一眼,秦巍一看昀帝的眼神,連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開口。
趙佑看向秦巍,他才對秦巍有了些改觀,沒想秦巍又恢復原樣了。
這種事,昀帝怎可能會姑息!
又哪需要他開口說!
「當日柳巷還有個倖存者,她跳水逃走,逃過一劫,但卻因撞見景王行兇的場面,被景王僱人割掉了舌頭,還中了毒,幸得京城的百姓們幫忙尋找,才撿回一條命,現如今還躺在床上,未曾醒來。」
趙蒙繼續道,提及寧凝,他語氣也冷了幾分。
「李景執,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昀帝冷目看向李景執,冷聲喊道。
「臣…」
李景執強裝鎮定,想着用什麼借口或是將所有的罪都推到別人身上,但思來想去,卻找不到能推卸責任之人,因為這些人直接點名了他。
「哈,哈哈哈,臣沒什麼要說的,若要說那便是我比你更適合當皇帝!」
李景執緊盯着昀帝,直呼昀帝大名。
昀帝眯眼,沒想到李景執死到臨頭還敢說這些胡話。
那些人也沒想到,李景執死到臨頭不想着求饒寬恕,竟這麼猖狂,還說自己比昀帝更適合當皇帝!
他是豁出去了不成!
「我卻比你聰明,比你能幹,比你能治理好雲國。」
「但卻因為我體弱多病,卻無人將我放在眼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你身上,不管是父皇還是皇叔,都疼愛你,而我卻是什麼都沒有!」
李景執厲聲厲色道,將這些年積壓在心裏的怨氣宣洩出來。
他明明比李昀更聰明,也比他更厲害,卻無法當皇帝,無法受到重視。
哪怕是他比李昀厲害,比李昀在更短的時間內背出三字經,那些人也只會誇李昀,說他將來一定是皇帝,說他將來一定是個明君。
他不明白,明明他比李昀更聰明呀,怎所有人都誇着李昀,卻無人看他一眼。
唯一看着他的,也只有他母妃,只有他母妃會跟他說,他很厲害。
他也想安安靜靜地跟他母妃度過餘生,安心地做一個與世無爭的皇子,但是…
昊帝殺了他母妃,殺了他唯一的依靠。
他殺了他的依靠,那他就毀了他的兒子,他的一切。
他想讓李昀當個明君,那他就讓李昀當個昏君,最後再搶了他的皇位!
讓之前傷害過他的人,得到報應,讓那些人看看,他這宮女所生,他們又最不在意的李氏血脈,最後當上了皇帝!
而他們費盡一切,精心栽培的李昀,根本就是個自私自利,為了百姓,可以犧牲一切的昏君。
那些護衛們將矛對準了李景執,生怕李景執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
這一聲聲的不配當皇帝,讓李昀暴怒。
「今日我落敗,不是因為我輸給你,而是因為我輸給了他們!」
李景執掃向跪着的幾人,他不是輸給李昀,而是輸給趙蒙,輸給了人心。
他一直運籌帷幄,一直以為自己操控了人心,能夠讓他們按照自己所預想的路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但千算萬算,他沒算到阿奴圖竟說叛變就叛變。
他不明白,雲國有什麼寶貝比跟他合作,一舉拿下昀帝,再拿幾座城池還有值得。
李景執又看向身後拿着刀對準他的護衛,心裏捉摸着若是逃走,幾率多大。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
昀帝看着還不悔改又咄咄而道的李景執,暴怒道。
他沒想到,李景執到這種地方都還做着當皇帝的白日夢。
「來人,將…」
昀帝開口,話還沒說完,便聽得外面一道聲音響起:「江國師到。」
一聲江國師到,讓原本覺得自己要完了的李景執燃起一抹希望來。
江魚,對,他忘了還有江魚!
只要江魚跟昀帝開口說他不能死,昀帝便不會殺了他。
只要留他一命,哪怕是苟活,他也絕對能重新起來!
眾人看向前來的江魚,不禁好奇江魚怎突然來了。
阿奴圖看到江魚時,挑眉。
「見過皇上。」
江魚邁着步子,走到昀帝面前,朝着昀帝行禮,餘光卻瞥向周圍。
氣氛嚴肅,而昀帝的臉色也難看至極,那些護衛還拿着兵器對準李景執。
看來,到時機了。
「國師來此,可是預測到了什麼大事?」
昀帝沉着臉問道。.z.br>
江魚許少出現在在他面前,除非她預料到什麼大事。
「本國師是有事要找皇上,但,但卻不是因預測到什麼事而找皇上,而是…」
江魚側頭,視線落在李景執身上。
李景執見狀,朝江魚點了點頭,江魚眼一彎,似在回復李景執般。
見得江魚的眼神,李景執放下了心來。
江魚來的真是急事,他也差點忘了,他還有江魚這一張王牌。
只要她隨便胡編亂造出一個理由出來,他就能活命。
昀帝見江魚不語,順着她視線看去,見她盯着李景執時,他才想起來,江魚也是李景執送到他面前的。
但江魚的本事他卻見識過,不像是假的。
若是江魚開口替李景執求情話…
「有什麼話,國師直說便是。」
昀帝開口,語氣冷漠。
他倒要看看,江魚能說出什麼來。
「前幾日因宮女擅離職守,本國師又有些餓,便獨自去了御膳房…去了之後,發現…發現有個太監鬼鬼祟祟地從懷中掏出一包藥粉,下在了一碗葯上。」
「本國師見得奇怪,便與熬藥的人打聽了下,才知那葯是給皇上的。」
江魚溫聲細語道。
李景執一聽,臉色一沉。
江魚在說什麼?
她不是該為他脫罪嗎?
為何要提及李昀的葯一事。
昀帝眼神一凜,旋即明白江魚是什麼意思。
有人在他前幾日吃的葯裏面下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