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查就查賬本
「爹,不怪王爺,是陽兒的錯。」
「是陽兒教不嚴,令得翠羅惹惱衝撞了三妹跟王爺。」
燕陽聲音弱了幾分,小聲抽泣,可憐兮兮道。
燕喻抬起眼皮,看着燕陽。
【好傢夥,竟然陰我。】
【提及李狗幣時還順捎帶上我,這是想讓人以為我這當妹妹聯合李狗幣一同欺負她。】
「三妹?」
燕承愕然,佈滿怒意的臉溫和了幾分,視線落在李景宴懷中的女子身上,似不相信這是自己女兒。
「妾身處在老爺回來的喜悅之中,忘了與老爺說喻兒好了一事。」
吳氏張嘴,溫柔的聲音從嘴裏傳出。
「爹。」
燕喻僵硬一笑,弱弱喊道。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燕承相信這是燕喻。
雖詫異,但也只有一瞬。
眨眼,又恢復方才的模樣。
【旁人見自己女兒恢復怎麼著也該問一句或者面露喜悅,燕承連問都不問一句,虧得原主人的娘親在死時還一直念叨着他,真是個渣男。】
燕喻心裏罵著,方才燕承的神情變化全入了她眼中。
「老爺、夫人,不關小姐事,都是奴婢衝撞了王爺,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
「就算是三小姐吃了嫣兒,奴婢也不該追着三小姐。就算是三小姐與王爺大庭廣眾之下摟抱一起,奴婢也不該說半句不是。是奴婢有眼無珠,錯將王爺認成了賊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要殺要剮,奴婢絕無怨言!」
翠羅跪在地上,砰砰磕着頭。
哭聲陣陣入耳,聽着就令人覺得她委屈。
燕喻蹙眉,聽這話是將所有的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但細細品味,這是在將所有的過錯都往她身上推。
【剛剛還求饒着,現在見救星來,變臉比翻書還快。】
【想玩?那老娘就陪你們玩玩,順帶把膳食的事給解決了。】
「不,此事都怪陽兒,三妹想吃嫣兒,我這當姐姐的該忍痛割愛,不該小肚雞腸地生氣。三妹說的對,雖嫣兒是鳳雪鸚鵡,但終究是只畜生,哪比得上妹妹重要。」
燕陽順勢接話,嗚嗚嗚哭得梨花帶淚。
哼,嫣兒可是爹送我的生辰禮物,府內上下都知我對嫣兒有多喜歡,這下看你怎麼死!
燕承聽了燕陽一席話,臉陰沉如墨:「你竟將嫣兒給…」
「哇嗚嗚嗚,可是…可是女兒不吃嫣兒的話,女兒就要餓死,女兒這般也是無奈之舉啊。」
「在爹心裏,難不成嫣兒比女兒重要嗎?」
燕喻哇地一下哭出了聲,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淚聲俱下。
水汪汪的眼失望地看着燕承。
李景燕挑眉,有些佩服燕喻。
說哭就哭,不帶猶豫的。
不過,今日見了她這丑猴子似的姐姐,他竟覺燕喻哭起來挺好看的。
「餓死?廚房日日管膳食,怎會餓死!」
燕承蹙眉,不信道。
「廚房是管膳食,可是日日稀水粥,一米…」
燕喻眨眼,夾着眼淚,手比着委屈道。
「府內上下事務都是我在負責,每日每房的膳食額度全都是分配好的,府內三位小姐用的膳食都是一樣的,怎會剋扣你的膳食,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吳氏緩緩開口,目光落在燕喻身上。
燕喻看着吳氏溫柔的模樣。
【故意說府內上下事務都是她負責,這分明是在暗示若是敢在燕承面前亂說什麼,保證讓我吃不了兜着走。】
【這麼多年來日日都吃着那些個玩意兒都沒被發現,想來其一是因原主人傻,傻子說的話沒人相信,其二是因原主人變傻之後,跟燕承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十年來不過兩三回,所以吳氏才敢肆無忌憚。】
【今天,我偏不如你願。】
「先前是我傻,他們將我當傻子對待,如今我不傻了,娘怎還將我當傻子對待呢。」
「我連米的粒數都能數出來,怎可能是誤會。」
燕喻弱弱開口,目視吳氏。
那張溫柔的臉旋即變了樣,眸緊盯燕喻。
「來人,去廚房將廚子請來。」
「廚子們又不是傻子,就是剋扣了我的膳食,又怎可能會直接承認,若是背後有人指使,那就更不可能承認了。」
「要女兒說,就該查賬本,若我與姐姐們的膳食是一樣,賬本上應該有記每日分配給各院小姐的膳食多少銀,明細賬再與總賬對…」
燕喻莞爾淺笑,回答。
【口供能改,但賬目改不了,吳氏雖心思縝密,但剋扣我十年膳食都沒被發現,肯定不會為了入賬而多買我的一份。】
吳氏臉色一冷,就扶着燕陽的手緊了幾分。
「娘,現在就查賬本吧。」
燕喻眉眼彎彎道。
「賬目瑣碎每日進賬又多,要查還需要點時間,若真如你說的那般,娘定還你一個公道。」
吳氏抿嘴,溫柔道。
「此事關我,不如由我來查如何?」
燕喻莞爾輕笑,從容道。
【讓你們查,這不是讓你們有機會造假?】
燕陽抬頭,瞪着燕喻:「賬本一向是娘在管,你想自己查,莫是覺得娘不公?而且,你也就上過一年學堂,還是小時未傻之前,現在你哪識得字,又哪對得了賬,若是把賬目弄混了,豈不是會亂套?」
總之,賬本絕對不能交給燕喻!
「這種事哪需要查,堂堂一個三小姐,連穿的衣服都不如一個貼身丫鬟好,劣質得很,何況是膳食。」
「除此,這小姐的手腕上還都是傷痕,也不知這是小姐還是你們府內的丫鬟。」
李景宴餘光瞥向燕承,煞是好聽的聲音從嘴裏傳出,提醒着眾人。
燕喻身上穿的衣服比不得翠羅身上穿的漂亮艷麗不說,布料還劣質。
手腕上還有幾道深淺不一的淤青,一看就知是被人打。
【李狗幣果然跟我心有靈犀!說了我想說的話!】
燕喻心裏竊喜。
她故意露出手腕上的傷口,就是想說此事,但這事從李狗幣這外人嘴裏說出來,燕承更會重視。
李景宴心裏冷笑,他何止跟她心有靈犀,是能直接聽見她心裏話。
從能聽到燕喻心聲開始到現在,燕喻罵了他多少次,他可都記得一清二楚。
吳氏那張溫柔的臉驟然一變,眼如淬了毒般盯着燕喻。
不過一秒,又恢復原來的模樣。
翠羅身哆嗦,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她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佔用燕喻那一份布匹做的,她兩件,她娘兩件。
燕承視線落在翠羅身上,又掃向燕喻,再盯着她手上的淤青。
「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燕承詢問,語氣中夾雜着幾分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