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祖師爺保佑
小花跟黑瞎子沉默着對視了一眼。
雖然覺得南喬這個辦法不是很靠譜,但眼下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三個人把祭盤上的羊血用水沖洗乾淨后,祭盤卡了一下,鐵鏈的聲音響了起來,牆上的浮雕隨着祭盤的旋轉,慢慢縮了回去。
南喬把手電叼在嘴裏,沖他們兩個打了個眼色,接着三個人合力托住祭盤的邊緣,牟足了勁往上使勁抬。
等祭盤被抬高一些時,南喬蹲下身子,空出一隻手,用一早準備好的工兵鏟抵住祭盤,使它剛好卡在那裏不會下降。
南喬卡好后,沖他們點了點頭,表示可以鬆手了,“下面有個棘手的東西。”
小花有些疑惑,“什麼東西?”
“不太清楚,反正很麻煩。”南喬也不知道怎麼形容,總不能自己還沒下去,就知道裏頭有隻粽子吧。
“我先下去,你們等會再下來。”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南喬雙手撐住祭盤,靈巧地往裏一鑽,接着抓住祭盤中心軸附近的鐵鏈,往下攀滑,在距離地面還有三米高的位置,直接鬆開手跳了下去。
祭盤下的空間很大,巨大的齒輪帶動着數不清的鐵鏈,正在嘩嘩作響。
結構雖然看起來非常複雜,但只要仔細觀察,就能輕易看懂機關的運作機理。
身後忽然傳來了什麼東西掉落的聲音,南喬轉身看去,小花他們也下來了。
“不是說讓你們別下來嗎。”
黑瞎子咧了咧嘴,“花兒爺擔心你的安全,剛在上面雇了我保護你,你現在可是我的保護對象,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下來。”
小花抱着拳站在一旁。
見南喬疑惑的看向他,連忙錯開目光看向別處,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我那是怕你出事,沒人還我那一千頭羊。”
“你在南麟樓的股份,一個月的分成應該都可以抵幾萬頭了吧?”
南喬覺得他這理由聽着有點牽強。
黑瞎子在一旁憋着笑,見小花哽住,才出來打圓場,“先辦正事,先辦正事。”
南喬點點頭,藉著手電的光,掃了一圈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現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的任何活物,這讓她稍微安心了些。
但有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這些盤橫交錯的鐵鏈,一頭連接着鐵盤下的中心軸,另一頭卻通往他們身後一個漆黑的通道。
更奇怪的是,空氣中雖有很濃重的血腥味,但鐵盤下的這塊區域,居然一滴血跡都沒有,這一定不是偶然。
黑瞎子用手電照了照南喬身後,示意她轉身去看,那是一條狹小漆黑的通道,通道很長,大概二十幾米,上方懸挂着一塊塊看着幾千來斤重的條石,通道下方全部都是在西王母宮才有的陶罐。
有些陶罐已經破碎了,露出了很多頭髮鋪在地上,看來之前有人觸發過機關。
南喬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鐵鏈另一頭在對面,看來我們得想辦法過去。”
小花蹲下身,撿了一塊碎裂的陶片觀察了半晌。“不行,太薄了,沒法踩。”
“而且這上面的條石至少都有幾千斤重,這要是砸下來的話,咱們非成肉漿糊不可。”
黑瞎子嘆了口氣,幽幽道,“就算咱們運氣好沒被石頭砸死,這萬一砸碎幾個陶罐,裏頭的大寶貝也夠咱們喝一壺的了。”
“這張家人是真不給外人留活路。”
這話一出,黑瞎子指了指正在前面研究陶罐的南喬,故意調侃道,“花兒爺,我要是記得沒錯,她好像也是張家人吧?”
“哎?要是這麼說,她怎麼不姓張?”
小花聞言白了一眼黑瞎子,偏過頭不搭理他,雖然自己心裏也早有這個疑問。
這些陶罐過於薄弱,支撐不了人的體重,但解鎖的關鍵估計就在對面,無論怎麼樣,她肯定得想辦法過去,正在苦想辦法時,小花掏出捆繩子遞給了黑瞎子。
“拿着。”
等黑瞎子接過,小花把包翻了個面背在胸前,“你跟南喬找個地方把繩子固定好,我先過去,你們順着繩子過來。”
“你瘋了?”黑瞎子盯着陶罐有些遲疑,“你有沒有把握?”
“沒把握你來啊?”小花白了一眼,黑瞎子的體重不行,這陶罐撐不住。
黑瞎子訕訕一笑,雙手合十虔誠地說道,“那我還是負責為花兒爺祈禱吧。”
“這一趟。”
小花嘆了口氣,“祖師爺得保佑了。”
在他背過身子,剛躺下去準備利用背部移動時,南喬也跟着他躺了下來。
見小花要出聲阻攔,南喬直接把話堵死,“閉嘴,深呼吸,要不你回去,要不我們一起過去。”
南喬的性子是勸不動的,小花也只好把話咽進了肚子裏,而且現在這情況也不是聊天的時候。
南喬面朝上背包挎在胸前,利用背部肌肉和手在陶罐上慢吞吞地挪着,剛接觸到陶罐,就可以很清楚的聽見陶罐與身體之間產生的細微摩擦聲。
她屏住呼吸,繼續挪動,直到整個身體都平躺在陶罐上面,微微側目瞥了一眼,小花也在看向她,見兩個人都安然無恙,這才把分散的精力放回自己身上。
約莫過了鍾。
黑瞎子手電的光已經照不到南喬跟小花了,他有些緊張,“南喬!花兒爺?”
“沒事!”
遠處傳來一聲微弱的回應。
“你是不是要走了。”
南喬慢慢移動着,身旁傳來小花這句沒頭沒腦的問題,語氣很平靜。
像是為了問這句話做了很多次準備。
“你這是故意咒我呢。”
許久。
狹小漆黑的通道里,除了心跳和移動產生的輕微摩擦聲,再沒有任何回應。
兩個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直到挪到盡頭的石室,小花拽了拽繩子,示意黑瞎子把繩子固定好。
搭好繩梯后,黑瞎子一路遛了過來,以一個極其離譜的姿勢,因為他體型修長,過來時,只能把頭壓低,雙腿盡量彎曲,避免撞到條石以及腳下的陶罐。
南喬跟小花就在盡頭處,緊緊盯着他的動作,生怕他把繩子壓斷,等他安全着陸,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
南喬轉過身用手電照了一圈這個石室,石室的正中間是一個很奇怪的青銅器,像一隻巨大的馬蜂窩,所有另一頭的鐵鏈穿過通道都連接在這個青銅器的孔洞裏,上面除了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花紋,還有很多他們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小花湊近觀察着這個青銅器,忽然轉過頭看向南喬,“你有沒有覺得,這個東西上面的花紋,跟你的龍紋棍上的很像?”
南喬點點頭,她剛看到這些花紋的時候就覺得眼熟,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這東西絕對跟她的龍紋棍沒有什麼必要的聯繫。
“這是個青銅密碼塊。”
“所有在鐵盤下主軸連接粗鐵鏈,全部都通到了這裏,也就是說啟動機關的鐵鏈里只有一條是正確的。”
南喬說完,用手電照了照這些粗鐵鏈的連接處,企圖看到這個青銅器里的構造,接着她就驚異的發現這些鐵鏈的四周牆壁里還環繞着二十幾根細鐵鏈。
“我忽然覺得你在上面的話很有道理。”小花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直接拆了這個青銅球。”
南喬奧了一聲,接着又搖了搖頭,“這東西不能拆,我們一路走來除了上面那些菌絲,西王母宮的陶罐,條石,其他的什麼都沒有遇見,像這種程度的危險,我相信就算只有吳邪一個人也能搞定。”
見小花沒有聽懂,南喬又道,“我的意思是這些太簡單了,簡單過頭了,但霍仙姑說過當年九門在這吃了大虧,這隻能說明最危險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他們弄錯了這個青銅器的密碼,造成了特別可怕的後果,所以這個東西絕對不能亂動。”
小花扭頭看向黑瞎子,見他也默認的點了點頭,他嘆了口氣,“那怎麼辦,不動這個東西,我們不就卡在這了嗎。”
“是鎖就一定有解開的密碼。”
南喬淡淡道。
她蹲下身用手電把每一條鎖鏈的接口都照了一遍,看來,最關鍵的還是粗鐵鏈,那麼這些通着牆壁的細鐵鏈,應該是就是用來驅動牆上浮雕的。
好比於粗鐵鏈開關核心,而細鐵鏈是用來輔助驅動機關開啟的。
“我知道了!”
南喬目光炯炯地盯着這些細鐵鏈。
“只要拉對粗鐵鏈,相連的細鐵鏈一定會有變化,我們把這些細鐵鏈砍斷,就可以無限一條一條試過去,雖數的數字排列有很多種,但找對只是時間問題。”
小花跟黑瞎子對視一眼,眼底都浮起些許驚異,“原來是這麼個拆法。”
南喬分工很明確,黑瞎子負責去鋸斷這些細鐵鏈,並做好標記,以免接回去的時候弄混,小花負責一次次拽動鐵鏈跟她配合找出正確的密碼,並由黑瞎子記錄。
也不知道三個人這樣忙活了多久,小花跟黑瞎子兩個人已經快精疲力盡了。
終於,在不知道拽了多少次后,小花完成了最後一個密碼。
一時之間。
青銅器上的所有鐵鏈都在嘩嘩作響。
三個人死死地盯着青銅器,心裏都有些忐忑,接着,整個石室內忽然都回蕩起鐵鏈夾雜着齒輪轉動的悶響。
約莫着過分鐘才停下來。
“成功了?”黑瞎子有些遲疑地問道。
“應該是成功了,走。”南喬拎起背包,把登山扣飛快地扣在繩梯上,把手電叼在嘴裏,一路朝鐵盤下的入口爬去。
爬到一半,她忽感不太對勁。
鐵盤下的中心軸連接着幾個巨大的齒輪,直直地扎進一口井裏,依靠着水脈,齒輪轉動連接着鏈條拉動中心軸,這樣鐵盤可以在經年累月的不停轉動。
在她看來這是一個非常巧妙的設計,可不對勁,就不對勁在這口井上。
因為她手電打過去的光亮,剛好可以照到,井口處,扒着兩隻手,滿是黑黢黢的頭髮,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人。..
還好黑瞎子跟小花還在那一頭。
南喬提着龍紋棍,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井口,渾身警戒,上一次碰見粽子,還是殞玉里那隻,那次就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話說劇里這玩意不是早就出來了嗎,為什麼會等到他們都解完密碼了才出來。
倒霉體質全傳給她了,南喬咬着牙,自己再見到吳邪,非得揍他一頓不可。
下一秒。
井裏的這玩意忽然探出了整個身子,蹲在井口邊緣盯着她,渾身都在滴着水。
南喬心臟一頓緊縮,這東西長滿黑毛,跟當時的小花如出一轍,不過長滿黑毛的粽子叫什麼來着,還沒等她想起來。
黑毛怪直接朝她撲了過來。
南喬側身躲開后,猛然揮動右臂將龍紋棍狠狠砸在了它的身上,結果“梆當”一聲,她的虎口被震的發麻,結果這黑毛怪只是被擊退了一小段距離,南喬反擊的舉動也徹底惹怒了它。
南喬這時候發現,這玩意是真的皮實,打它跟砸在一塊厚鐵板上似的,而且這東西已經死了,論體力絕對能耗死她。
打不過就跑。
南喬快速往那個齒輪移動,幾乎是同時,她可以明顯感覺到那個東西跟在她身後帶起一股厲風,南喬頭頂的鐵鏈嘩啦作響,這東西不會爬上去了吧。
拿手電照了照頭頂這片區域,除了還在微微晃動的鐵鏈,那玩意已經不見了。
南喬心裏頓時警鈴大作。
下一秒。
一股勁風夾帶着腐臭味從她身後襲來,南喬躲閃不及被它直接撞到了牆上。
這時候她才看清這玩意,這是一具古屍,全身上下盤橫着這些黑色的菌絲,兩個眼眶空空如也,看着十分的駭人。
南喬兩隻手用龍紋棍死死抵住古屍,古屍張着嘴,嘴裏也全是這些黑色毛髮,一瞬間,她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囂着噁心。
南喬眼睛發紅,一隻手抵住古屍,另一隻手艱難地抽了出來,接着咬破手指任由血液溢出后,暗罵一句“嗎的賭一把!”
接着狠狠一掌拍在了古屍的頭上。
居然生生把它拍飛了出去。
被拍飛的古屍瞬間失去了生機。
撲通一聲,朝南喬的方向跪了下去。
頭頂沾染到她血液之處,黑色的毛髮迅速褪去,露出了乾枯焦黑的屍皮。
黑瞎子跟小花獃獃得盯着,似乎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原來,他們倆在那頭重新固定繩子,花了十來分鐘的功夫,剛到這裏就看到了南喬一掌拍飛,粽子朝她下跪這一幕。
黑瞎子嘖了一聲。
“不愧是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