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反客為主
早上是被鬧鐘吵醒的，簡葯收拾穩妥之後，就換上了護士服。
“昨天那些病人吃過葯之後，有沒有什麼異常？”蘇醫生臉色有些憔悴，和簡葯說話的時候，有些意味深長。
簡葯很老實的將昨天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並沒有完完本本的全部說出來，而是挑着大概說，一邊說，一邊將對方交給她的病曆本遞給蘇醫生。
蘇醫生看了看合起來的病曆本，眼底劃過一抹詫異，隨意翻了翻，抬起頭:“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適合這份工作，不少新來的實習生，都有些受不了病人，你很好，至少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讓我很滿意。”
蘇醫生露出一個緩和的笑容，從辦公桌上起身:“我們這裏的工作很枯燥，每一天就是觀察病人的情況，和對藥物的排斥反應情況。”
她說著，徑直走到門口:“所以，之後，你要做的，可能就是給病人送葯，如果病人有什麼突發情況，要及時通知我。”
走出門口，示意簡葯跟上，今天和昨天差不多，簡葯依舊跟在蘇醫生身後，看着蘇醫生對那些病人做檢查。
蘇醫生的病人今天似乎都有些安靜，除了那個懷了孕的女人，大部分的病人都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
檢查是很繁瑣的，這位看起來很好相處的蘇醫生一點一點和病人交流，那些病人也很奇怪，對蘇醫生的態度，和對她的態度可謂是天壤之別。
當然，這是之前，昨天給這些病人送葯以及和他們的交流后，那些病人對的簡葯的態度也有了一些改變。
之前如果是看她就像看玩具一樣的態度，那現在就像是同類的眼神了。
“蘇醫生，我不喜歡這個女護士，我可以申請別的護士給我送葯嗎？”季艷不想去看簡葯那張臉，昨天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在她心裏，這個女護士，危險的很。
她不想以後吃藥的時候，再發生之前的爭執。
“看來你很不喜歡她，簡葯是一位十分負責任和出色的護士，雖然只是實習生，但她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醫院暫時沒有多的護士可以調換。”蘇醫生搖頭拒絕，對於季艷的話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好奇與期待。
看來昨天兩個人的相處並不愉快，否則她這位性格暴戾控制不住情緒的病人會這麼理智的對她說出這一番話。
新來的實習生，果然還是有些手段的。
“是嗎？”季艷臉有些不好看，那半邊被毀的臉掩在頭髮下面，低垂着腦袋，連着那雙詭異的眸子也被掩住。
“簡葯是一位很優秀的護士，你不喜歡她，可以把對她的不喜歡壓抑在心裏，一點一點控制，等你什麼時候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麼就能到第二個治療階段了。”
蘇醫生睨了簡葯一眼，嘴角帶着笑意，壓抑的久了，一旦爆發，會有什麼效果呢，人的身體，心理，精神，到底又有怎樣的潛力，她對自己的病人很有信心。
第五病棟啊，如果可以培養出一個第五病棟的病人，那林博士一定會讓她進入核心部門的。
“第二個治療階段，蘇醫生，我每一天都感覺自己處於崩潰的狀態，我不想看見這個實習生，看見她，我心裏的暴戾情緒，怎麼也控制不住!”
季艷是真的要崩潰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簡葯，她就有一種想要撕碎對方的衝動，明明她不認識對方，對之前那些護士，也沒有這樣大的反應，可偏偏，這個女人，只要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心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暴戾因子就像要衝破身體一般。
“你說，你看見她，暴戾的情緒會控制不住?”蘇醫生轉頭看了一眼簡葯，又看了看低着腦袋的季艷。
對方一直低着頭，她還以為對方是不想看見她，但現在，對方好像是不想以後看簡葯。
一個實習生，為什麼會讓她的病人露出想要逃避的心理，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這些傢伙，零平
時控制不住自己，連她都敢動手，儘管每一次對她動手，事後都會承受她的怒火，但從來不會躲避她。
她又看了看簡葯，眼底情緒不明，似乎在考慮什麼。
“這樣的話，那就更要多多和她接觸，你應該知道有一種治療，叫做脫敏治療吧，，我覺得，她就很適合當你脫敏治療的葯。”雖然心裏有將這個實習生弄成病人的想法，但她還是暫時打住了，現在她手裏已經有五個病人，其中二個，更是有機會培養成第五病棟的特殊病人，在弄出什麼么蛾子，出了狀況，可就不好了。
既然這個實習生對季艷有這樣的效果，那她就好好觀察觀察，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也不一定。
從季艷病房出來，蘇醫生又帶着簡葯去了第二個病人哪裏，或許是季艷對簡葯有了特別的反應，所以，在宋易思這裏，蘇醫生更是仔細觀察了一番。
才剛剛進去，她就看見宋易思吞咽了一下口水，目光直直看着簡葯，好像見到了什麼美味一樣，雖然知道這個病人是異食癖患者，但對方對她手下這個實習生似乎也有一些不一樣。
有了之前的想法后，蘇醫生看簡葯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今天的早餐，味道怎麼樣？”
宋易思是異食癖患者，所以，她一般會先和對方談論吃的早中餐情況，宋易思雖然是異食癖患者，但對正常人吃的食物也不是不能吃，相反，他是她手底下病人里，最珍惜食物的一位病人。
其餘的那個病人或多或少會因為病情原因而浪費食物，只有這一位，就算是吃藥，在看見食物后，也會強行控制自己的情緒，而且，並不會浪費食物。
“很不錯，是一份很不錯的早餐。”宋易思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他長的實在太有欺騙性，特別是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認真看過來的時候，會有一種他在深情望着你的錯覺。
一個好的皮相，在做什麼事情，都會事半功倍，所以，對方就算被警方抓到的時候，也因為那張臉，在法庭上出席時，收貨了不少人可惜的目光，甚至網絡上，還有不少言論討論這位俊美罪犯的顏值。
雖然對方做出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但在一紙精神檢測報告后，被秘密送到了科恩，儘管對方在科恩待了好幾年，可依舊很帥氣，看得出來，就算在精神病院的病房裏，也一直有打理自己的形象。
“看得出來，你今天的心情很不錯。”蘇醫生點點頭，見宋易思目光看着簡葯，眉頭微微挑起。
“一份美味的食物在我的面前晃，雖然不能吃，但只是看着，也能讓人心情愉悅。”宋易思說著，對着蘇醫生眨了眨眼睛:“蘇醫生，我和你做一筆交易怎麼樣。”
他看起來完全不像的一個精神病人，至少在蘇醫生眼裏，這一位，並不是，季艷心裏的世界是扭曲畸形殘暴的，可這一位呢，在他的心裏，只怕所有人都是食物。
“什麼交易？”蘇醫生擰緊了眉頭，想了想還是打算先聽一聽對方的話。
“你過來，我只想和你一個人做一筆交易。”
“我拒絕。”
蘇醫生眉頭皺的更緊，她當然不會聽話的過去，畢竟之前的女護士，就是因為對方的一句交易，耳朵成為了對方的食物，她可不會犯傻。
“好吧。”
宋易思見對方態度堅決，指着簡葯，笑的更燦爛了幾分可嘴裏說出的話，卻只會讓正常人驚悚:“用她的一塊肉，換一個蘇醫生一定不會覺得虧的秘密。”
用她的肉換一個秘密？
簡葯聽見這話也是皺緊了眉頭。
蘇醫生不用看也知道對方指的是誰，她背對着簡葯，嘴裏說著拒絕的話，可臉上卻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來你最近異食癖號有些嚴重，要多加一些劑量的藥物了。”
“被拒絕了，還真是，不讓人意外。”宋易思搖了搖頭，似乎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嘴角的笑容依舊在
。
他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地方:“今天的午餐，麻煩蘇醫生和廚房的師傅說一下，我那份，不要蔥。”
“嗯，昨天的葯，吃了之後，有什麼異常嗎？”雖然每天都吃一樣的葯，可蘇醫生都會問這句話，雖然得到的答案是一樣的，但依舊不會忘記。
今天也做好了收到對方往常那些回答一樣的話，但不想卻聽見宋易思輕“嗯?”了一聲，然後慢條斯理道:
“好像是有些異常。”
原本在病曆本上記錄的蘇醫猛地一抬頭，直直看着宋易思。
“我隔壁住的病人晚上太鬧騰了，可以讓他們晚上不要打擾別人休息嗎。”宋易思緩緩開口，見蘇醫生臉色有些變化，又道:“還有，最近醫院，是不是在給我們這些病人加了夜宵，我聞到了隔壁散發出來很香的肉味道，他們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
晚上，醫院是沒有人的，而且，這裏的病房，只會住一個病人，可剛才宋易思說的是他們，這個們字顯然是刻意說的。
蘇醫生低垂着腦袋，有些明白宋易思想要表達的意思，他的病情有了別的變化，只是……
餘光看向身後的簡葯，一塊肉，換對方嘴裏不虧的秘密，到底值不值？
蘇醫生有些糾結，如果不知道季艷也就罷了，可現在，這個實習生可以用來刺激季艷，說不定還能激發季艷身體的潛力，到時候交給林博士做一個全身檢查，如果符合第五病棟的病人要求，那自然好，不能，那就要一直刺激，可現在，宋易思有了新的變化。
而且，對方似乎還在表明，自己看得到那些存在。
蘇醫生想着要不要答應宋易思的交易，身後的簡葯也在想着，要不要反客為主，她實在很不喜歡被別人安排事情，這位蘇醫生，如果可以控制成為自己人，那就好啦。
心裏這麼想着，也知道現在不太可能，不過，可以顯示謀划謀划。
腦海中思索着怎麼反客為主，心裏已經有了想法，就地取材，是簡葯最喜歡一種方式，那個暫時給人休息的女護士休息室，不就是一個很不錯的地府嗎？
之前情況特殊，所以沒有開陰眼，自然也就看不見那些東西，第四病棟是距離第五病棟最近的病棟，這裏的陰氣也比第二，第三要重的多，就算是白天，說不定，女護士休息室也有一些能力比較強的髒東西。
她現在對這個蘇醫生手底下的病人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想到之前蘇醫生和季艷的對話，心裏明白，自己可能會被對方拿來做刺激季節的“葯”，但現在又冒出一個宋易思，如果再去那個小孩哪裏，再鬧出什麼意外，只怕明天，自己就要因為和精神病人相處久了，精神也出現了狀況而被弄進別的病房。
所以，要儘快將蘇醫生變成這個人，否則，這些病人一旦有了什麼想法，恐怕會出意外。
“醫院晚上是沒有夜宵的，可能你出現了幻覺。”儘管心裏已經有了想法，蘇醫生護士一本正經的開口給了宋易思一個解釋:“可能是吃的葯太雜亂，我重新給你開一副葯，先吃幾副看看情況再說。”
說著，在病曆本上開始寫了起來。
“多注意休息，有什麼異常，可以和護士說，我會儘快趕過來。”蘇醫生將寫好的病曆本合上，又囑咐說了一些話，轉頭就看見簡葯站在身後，眸子眯了眯，揍了過去:“走吧，還有三個病人，看完了，你還要拿葯給他們服用。”
簡葯跟在身後一同離開了宋易思的病房，宋易思的旁邊是一間空置的病房，隔壁才是那個屬於自閉男孩的房間。
自閉男孩依舊自閉，不管蘇醫生和他說了什麼，對方都是愛搭不理的模樣，不過蘇醫生在對小男孩又多了幾分耐心，只是對方一句話不說，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模樣，也沒有讓蘇醫生少說幾句，相反話反而更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