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福利院
這個公益福利院是龍災后建立的,收養了數百位被龍災毀滅家庭的孩子。
這些孩子因近距離承受和目睹了一次毀天滅地的災難,導致心理和精神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和扭曲,需要進行長期的心理輔導才能糾正恢復過來。
十二年過去了,在龍災中失去家人的孩子已經長大,大多數人選擇永遠離開了這個城市,只有少數人見證了新城區的發展。
現在,這個福利院的一期孤兒已經全部畢業,在新院長的帶領下,二期孤兒正常茁壯成長着。
“到了。”
周初下了車,帶着四月走近了這所有些老舊的福利院。
在保安室的窗口,伸出來了一個腦袋,眼神驚詫的看了眼穿着怪異的四月後,朝着周初招了招手。
“那邊的,那邊的人販子,你從哪拐來的小孩?”
“從另一家福利院裏拐來的行了吧?”
周初面帶無奈的走了過去,趴在窗口,打了聲招呼:“呦,看門狗越來越精神了嘛。”
這個保安叫張潮生,跟他一樣是在福利院長大的,畢業后並沒有離開,而是選擇留在了福利院。
“哎。”
張潮生靠在保安室的牆上,深深的嘆了口氣:“咱們的新院長意氣風發,每天早上都要來檢查我的儀容儀錶,搞得我懶覺都睡不了了。”
他所說的新院長就是鍾真竹,在得知父親將要關閉這所福利院時,毅然決然的接手了這所福利院,成為了代理院長。
“畢竟真竹在好幾年前,就已經開始準備接手福利院了。”
周初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的說道:“她對這裏的執念太深了。”
“我們誰又不是呢。”
張潮生洒脫一笑:“不管是離開的人,還是留下的人,終究是不可能忘記這裏的。”
他說的或許是這家福利院,也或許是這個長安市。
“也許吧。”
隨便嘮了兩句后,周初便揮手道別,領着四月走了進去,朝着福利院的后操場走去。
【那個人是你朋友?】
路上,四月略帶好奇的問道。
“不是。”
周初搖了搖頭:“已經絕交了。”
【啊?】
四月微微一愣。
“這傢伙心機太深了。”
周初深深的嘆了口氣:“他公然宣佈留守福利院一輩子后,直接借勢向另一個留下的女孩告白,成功抱走了我們那一期中最甜最善良的女孩。”
“別看他只是一個保安,人家贏麻了啊!”
人家小夫妻一個守在前面保安室,一個守在後面廚房,天天隔着上千米秀的其他人眼紅腦脹,怒罵看門狗。
四月:【不懂......】
“不過......”
四月用異樣的目光掃過整個福利院,從宿舍樓到操場再到食堂,不知為何,這平靜的一幕又一幕讓她有點心悸,彷彿有種不好的預感正在降臨。
“怎麼會......有種熟悉感?”
四月匪夷所思的喃喃自語。
“熟悉感?”
周初聽到四月的低吟,不由愣了一下:“你來過這裏?”
“應該是沒有。”
四月臉色逐漸難看,踩着拖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低聲道:“我就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預感?”
周初停下了腳步,皺着眉頭張望四周,他相信四月不是毫無根據才會說出這種話的。
難道是時間扭曲了?還是說要出現時間節點了?
周初暗暗猜測,放開心神感受着周圍的時間流速和時間之力。
時間流速正常,也沒有發現因時間扭曲而出現的時間之力。
他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你發現什麼了?”.
周初低頭問身邊的四月。
“沒有。”
四月面帶疑色,她也沒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但心中的危機感確實湧現了出來,這是作為永生者對死亡的預感。
“可能是錯覺吧?”
四月將疑惑壓在了心底。
“先走吧,一會兒我在檢查一遍。”
周初面色微微凝重,謹慎的觀察着周圍的一切變化,哪怕只是錯覺,他也不想這個地方出現任何差池。
兩人一前一後繞過了福利院的操場,朝着宿舍樓的後方走去。
在後方還有一塊空地,每天早上鍾真竹都會帶着孩子們在空地做早操。
隨着距離宿舍樓後院越來越近,四月內心中的悸動感也越來越強,彷彿就像是有什麼危險在前方等待着她似的。
不對,不對,這裏不對勁!
四月的臉色漸漸蒼白,心中就像是壓住了一塊萬斤巨石般沉重難以呼吸。
到了宿舍樓的拐角時,她終於忍不住停住了腳步,緊緊的攥住了周初的后腰衣袖。
“你怎麼了?”
周初低頭一看,就見四月正渾身輕顫,低着小腦袋瑟瑟發抖着,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讓她如此害怕。
“不去了。”
四月用充滿驚慌的語氣低聲道:“我要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恐懼一個只有小孩的福利院。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能再向前走了。
果然......這裏是有什麼問題嗎?
周初表情微微一沉,感覺這種東西說准也准,說玄也玄。
如果是一個普通人這麼說的話,他可能不會當回事。
但四月並不是普通人,她是一個永生者,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能令她感覺恐懼的地方,或許真出了什麼問題呢。
“我知道了。”
周初果斷改變想法,對着四月說道:“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過去打個招呼就帶你回去。”
他本來是想將四月留在福利院的,但現在看來應該是留不下了。
不止如此,為了以防萬一,他還要將福利院從裏到外全檢查一遍。
就當周初剛準備邁步走過拐角時,一道熟悉又清爽的聲音突然傳到了兩人的耳朵里。
“周初你從哪拐來的小蘿莉啊,真是......給我了一個天大的驚嚇啊!”
周初轉頭一看,就見拐角處靠着一個穿着白色運動服,靚麗短髮披肩,精緻面容上掛着神秘笑容的女孩。
這個乾淨利落,清爽可人,帶着一絲英氣的女孩就是這家福利院的代理院長鍾真竹。
鍾真竹睜着一雙玲瓏般的眼眸,紅潤的臉蛋上掛着驚愕,目不轉睛的盯着周初身後的四月。
當久違的熟悉聲線響起之時,四月渾身猛然一顫,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鍾真竹。
一瞬間。
她的身軀軟了下來,彷彿骨化了似的直接癱到在地,滿臉絕望又驚恐的看著鐘真竹,那段持續了數百年的噩夢和陰影再次浮現在腦海中,久久不散的悲劇充斥着她的記憶。
【周初快......!】
四月聲音驚懼無比的給周初傳音,卻僅僅說了三個字便戛然而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