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雨中殺人
後來借雨客得到紅請柬,可以借水而遁,號稱雨中無敵。又建立了實力龐大的借雨山莊,闖下了不小的名號。
而他的兄弟卻依舊平平無奇,高不成也低不就。隨着時間的流逝,兄弟二人的關係漸行漸遠,一直到後來突然出現的一張紅請柬才將這兩個人重新聚集在一起。
雨中無敵?
陸執安這才知道借雨客直接莽過來的原因,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辦法雖然看上去像是急着投胎,但卻意外地有着不錯的效果,專治那些喜歡裝神弄鬼的人。
猝不及防之下,就連陸執安也吃了一驚,在氣勢上略處下風,吃了一個小暗虧。
當然借雨客敢這麼做,也是因為他就算真踢到了鐵板之上,也可以通過雨絲遁走,立於不敗之地。只可惜碰上了修鍊過呼風神通的陸執安,最後只能飲恨當場。
陸執安一邊處理着那些沒有被暴雨沖刷乾淨的痕迹,一邊總結着這一戰的得失。
他過去一直喜歡謀而後動,喜歡主動引人上鉤。但有的時候出人意料的「莽撞」反而會給事情帶來新的轉機,從而在變化的局勢中佔據主動。
之後他又把借雨客和他兄弟的屍體拖進道觀,仔細摸索了一下。
除去丹藥,借雨客的身上只有一把四層禁制的長劍法器,而他兄弟衣服破破爛爛,更是什麼都沒有,唯獨在腰間還藏着一些金銀。
接着陸執安又從借雨客的衣服上割了一塊布,將兩個紅請柬包在一起,扔到了一個空着的芥子環裏面,防止它們突然作妖。
然後他打開炎風瓶,將只剩衣服的屍體擺在一起,燒成了灰燼。
道觀的外面依舊黑暗,陸執安撐起青羅傘,走進了雨中。
他從借雨客的記憶得知,紅請柬上的宴會將在七日後準時開宴,就開在虎首城中心最高的摘星樓上。
這樣的天下盛事,不湊湊熱鬧豈不可惜?
夜深雨驟,伸手也看不見五指,陸執安獨自撐着青羅傘,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卻依舊如履平地。
忽然他腰間的奔雷劍飛出,無聲地射到五十步外的一顆樹旁,向著樹葉遮掩的地方就是一拍一刺。
嘩啦一聲,一個黑影掉了下來,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
奔雷劍化作的劍光像是一條在水中穿行的游魚,藉著雨絲的遮掩,不斷奪走躲藏在樹上的人的性命。
而雨聲遮掩了墜地的聲音,也掩蓋住了血的味道。
雨聲漸急,劍光漸快,樹上掉下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忽然遠處的樹上傳來了凄厲地高喊:「有敵襲!」
陸執安微嘆一口氣,自己藉著暴雨掩護,在突圍中少殺幾個人的計劃破產了。
明明自己已經根據借雨客的記憶,選擇了這條人最少的路,又小心翼翼地動手,可惜這些人不願意裝傻。
他心念一動,奔雷劍帶着雨絲,貫穿了唯一一個發出了聲音的頭顱,讓夜晚重新恢復了寂靜。
但這也已經晚了,因為遠處已經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搶紅請柬的事情一旦被泄露出去,就是滅族的禍事,那些借雨山莊的弟子肯定不敢放走經過此地的自己。那事到如今,也只能來多少就殺多少了。
遠處的借雨山莊弟子像猿猴一樣從樹上跳下,圍住了陸執安。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中等的青年,長着山羊臉,薄嘴唇,眼睛中流露着自信的光芒。
他就是開了四靈的借雨山莊大弟子時廣,也是這裏守衛稀少的原因。
剛一落地,陸執安喚來狂風,帶着數不盡的雨,向著他們的眼睛吹去。
時廣下意識地用手抵擋,就在這時,他的身邊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原來就在那一剎那,他們中一個剛開了二靈的師弟就被奔雷劍斬下了頭顱!
陸執安操縱着奔雷劍,像幻影一樣沖入了人群,在狹窄的縫隙之中浮起又落下,每一道寒光都會要了好幾個人的性命。
無數的微風化作一張羅網,將所有人因移動而產生的波瀾都傳遞給了陸執安,讓他可以從容佈置。
而借雨山莊的弟子們驚恐地發現,平日裏依靠的大雨化作了厚厚的牆壁,反而隔絕了他們彼此之間的聯繫。
他們眼睛裏面看到的只有身邊人的鮮血,耳朵中聽到的也只有周圍人的慘叫。
他們離陸執安還有至少二十步時,就已經潰不成軍,想靠近之後發動合擊簡直是天方夜譚!
時廣目眥欲裂,皮膚髮出暗金色的光芒,就要不管不顧地撲到陸執安身邊,為身後的師弟們拖延出足夠的時間。
但是陸執安腳踩微風,毫無徵兆地向後飄去,讓時廣撲了一個空。
接着寒光連閃,在雨聲的遮掩下,奔雷劍斬下了剩下所有三靈弟子的頭顱。
然後一陣狂風吹起,化為枷鎖,纏住時廣的手腳。
這時奔雷劍化作一道流光,倒刺回來,直指時廣的人頭。
時廣艱難地扭過身體,想要用手掌硬接陸執安的飛劍。但奔雷劍像是靈動的飛燕,突然向上躍起,避開了他勉強伸出的手掌,洞穿了他的眉心。
緊接着被暴雨沖刷乾淨的奔雷劍重新飛回劍鞘當中,雨夜也重新恢復了平靜。
這時又有新的腳步聲在遠方響起,陸執安不願意再在這裏和別人浪費時間,於是便乘風離開了。
等到其他借雨山莊弟子趕到的時候,只有被雨澆的蒼白的屍體,那裏還有施展了八風遁的陸執安的影子。
今夜陸執安連殺借雨山莊莊主借雨客和大弟子時廣,精銳弟子無算,如今的借雨山莊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等到日出雲消,暴雨也漸漸停了下來后,陸執安收起了青羅傘,以本來面貌向著虎首城的方向走去。
他並沒有選擇假扮成借雨客,一是因為借雨客的舉止和功法很有特點,不容易假冒。二是因為借雨客名氣大,冒充他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地方的人不夠謹慎,經常不按套路出牌。萬一有個愣頭青出來挑戰自己,自己就沒辦法繼續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