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發前的準備
一天的清晨,天剛剛亮,陸執安正在自家的小院演練武道招式。只見他一招一式快如流星,氣勢驚人。
突然陸執安由動轉靜,自然且流暢。若有以武入仙的修士看到此刻,也會十分驚訝。
竟然真有人能在如此年輕的時候就修鍊到勁力收發由心的境界。
陸執安自己也滿意地點點頭,現在他在《凡人經》的幫助下,已經在無漏金身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到達了剛柔相濟,水火不侵的新境界。
而且全身勁力收發由心,每一拳一腳都順應自然,從而最大程度上減小各種阻力對自己的影響。
按陸執安自己的標準來看,如今的他差不多能打十道人吧。
如今距離陸執安誅道人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陸執安這一個月一直在苦修,才最終取得了如今的成果。
院子外面傳來了叫賣的聲音,陸執安正好腹中飢餓,便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走在丹城的街上,路上行人還不算很多,但是路上有清羽衛的修士在四處巡邏,為丹城這個寧靜的邊外小城增添了肅殺的氣息。
走進麵攤,陸執安點了一碗面,湯汁清亮,上面泛着紅色的辣椒油,還有翠綠的蔥花點綴,看上去就讓人很有食慾。
在陸執安旁邊不遠坐着一胖一瘦兩個人,正在一邊吃面一邊交談。
瘦削男子開口抱怨:「不知道城中宵禁何時才能解除,已經很久沒有快活過了。」
他的同伴回答道:「這有什麼好辦法,一個月前丹城附近來了個強人。不知道跟什麼人交手,把地面都打碎了。」
「聽我在清羽衛的表哥說,那個人身高十多尺,腰圍也十多尺,皮膚黝黑,青面獠牙,一頓要吃一百頭野豬才能吃飽。」
「整個丹城都因為他的出現而禁嚴,你要是不小心碰到那個人,準會被壓成粉末。」
瘦削男子十分吃驚:「一頓一百頭野豬,這還是人類嗎?」
他的同伴湊到瘦削男子跟前,小聲說:「當然不是,清羽衛的那些開靈境老爺我們都見過,哪有僅憑肉體就打沉地面的?」
「而且正常人哪有長到身高和腰圍都是十多尺的?都是爹生娘養的,你可曾見過有人一頓吃一百頭野豬?」
「依我看,怕是妖魔前來尋仇。」
陸執安聽着面上忍不住露出微笑,心想這謠言是越來越誇張了,前段時間我一頓才吃十頭野豬,現在一頓竟然要一百頭。
再這樣吃下去沒得吃了,估計要把丹城的野豬吃絕種才行。
那兩個人口中談論的正是陸執安。
前段時間陸執安誅道人的地點被人發現,清羽衛的修士們都如臨大敵,幾乎是當場就宣佈全城戒嚴。
事實上只要見到地面下沉、岩石崩裂的景象,任何人都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全城的人都隱約知道了戒嚴的原因,一時之間,各種版本的流言都在市井人家傳播。
陸執安也從第一次聽到謠言時的震驚和無語,轉變為現在的淡然一笑。
你們要找的是一頓要吃一百頭野豬的妖魔,跟我陸某人有什麼關係?
陸執安把最後一口面吃完,結賬離開了麵攤。
外面天氣不錯,路上行人也漸漸變多。
今天正好是陸執安委託龍雀台打造法器的第三十天,他打算取回自己的法器。
進入龍雀台,迎接陸執安的還是上次見到的女子。
還未等陸執安出示玉符,她便笑着開口:「客人可是前來取回您原來放在的法器的?」
陸執安點頭,將玉符遞了過去。女子仔細查驗了玉符的真偽,然後從龍雀台內部捧出一個開啟的精緻玉盒。
裏面放着一把造型精緻的飛劍,劍身遍佈雷紋,散發著寒光,依稀可見過去雷光刺的模樣。
女子笑意盈盈,說道:「此劍乃是李大師最近的心儀之作,內禁制。」
「以最與雷霆親近的紫金砂為基,在地火中灼燒二十一天,再澆灌雷靈珠當中蘊含的雷霆精氣鑄就而成。」
「所以變化無窮,既可以憑藉飛劍之力一擊斃敵,又可以化作砂索困住敵人,全力催動還可以引天雷攻擊敵人。不過引天雷消耗巨大,只的秘藏齊開,成就內天地才能激發。」
「李大師私下叫此劍奔雷,不過李大師畢竟只鍾情煉器,在文墨之事上比較粗淺,客人若有其他心儀的名字,直接換了就是。」
陸執安從玉匣中取出飛劍奔雷,留下自己的氣息。他輕輕撫摸着飛劍奔雷的劍刃,感受着其中的鋒利。
他將自身氣血灌注進去,催動法器,只見飛劍時而變成一捆繩索,時而又變成一團砂霧,變化由心,兼以雷霆環繞,十分奇妙。
一把一層禁制的飛劍配上一顆品質上佳的雷靈珠,就能換一禁制的飛劍,龍雀台「虧」大了。
陸執安將飛劍收進體內,開口說:
「快若奔雷,已經是貼切的好名字了。請問龍雀台中有沒有去蓬萊的地圖?」
女子臉上有些驚訝,回答道:
「客人也想去尋找蓬萊仙宮嗎?過去倒是有不少人打算前往,來龍雀台購買地圖。如今庫房裏應該還有剩下的,我這就取來。」
說完她轉身離開,不久捧着一個捲軸走了出來,在陸執安面前緩緩打開。
女子虛指着地圖說:
「涼州多山和沙漠,山有毒瘴,沙漠有沙暴,都不能供人行走。因此出涼州的道路只有兩條。」
「一條是安全的商路,由涼州幾個世家把持,客人若有心為其中一個服務三十年,就可以安全離開涼州。」
「還有一條是當年尋找蓬萊的人開闢出來的,路途兇險,妖魔鬼盜繁多,走到盡頭還要乘船沿怒江而下,所以現在已經少有人走這條路了。」
「此外客人還可以加入清羽衛,為我大魏朝廷建功,滿二十年也可以出涼州。」
陸執安求道心切,自然不願意在清羽衛呆滿二十年才離開,至於去世家當奴僕,更不在陸執安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陸執安回答:「請容我再考慮一下,這地圖需要多少信符?」
受到陸執安無聲的拒絕,女子依然面帶微笑,答道:
「這地圖留在這裏也沒什麼用處,就算作飛劍的添頭,贈給客人。」
陸執安道謝后離開,女子望着他的背影,心裏想起了小時候常常唱起的歌謠。
東海遠,蓬萊高,莫去蓬萊尋妙法,路上屍骸又一人。
客人,你會是那個找到蓬萊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