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朝廷大事
邊冰玉道:“大哥,既然這樣,我就不可能讓你當大頭領。”
祁鎮道:“哈哈,不讓我當,師妹,都說你是靠武功從我手裏奪過的寨主,我就不說我當年存心忍讓於你了,你自己估量一下,連下台階都得一級兩步,傷得不輕吧,武功沒了吧,你現在能擋得了我嗎?”
他這樣問,讓邊冰玉很是心虛。其實剛醒轉的時候,確實是很痛,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洗了澡之後,好像不怎麼痛了,身上的內力,似乎也在起作用,跳也能跳得很高,但還能不能打,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她從小就怕打架,運動神經也一直很差,那年她爸爸給她報了邰拳道班,想讓她學會後防身,結果她每做一個動作,教練都皺眉。
祁鎮見她表情,心裏更加有底,說道:“師妹,你現在乖乖把大頭領位置讓給我,我會念在師父的份上,就算你武功廢了,也可以給你一個閑職。你要是不願意在這裏呆,也可以下山,你不是還有銀子嗎,帶着你的銀子下山,換個名字找個人嫁了便是,不要逼我對你動手,傷了和氣是小事,萬一失手把你殺了,我也會不安的。”
邊冰玉有點心動了,祁鎮露出來的凶光,讓她有點害怕,她下意識地看向陳老先生時,卻聽得一人道:“大哥,你又想幹什麼?”
這是藍澄宇的聲音。
聲到人到,一個人,不知從哪個方向,一下子飛身落到了場地中央,就站在邊冰玉和祁鎮之間。
祁鎮臉色一變,說道:“藍秀才,你又想幹什麼?”
藍澄宇不理他,朝邊冰玉施了一禮,說道:“大頭領,咱們寨絕不能讓祁頭領當上寨主,否則才是死無葬身之地。”
祁鎮怒道:“你說什麼?”
藍澄宇不理他,又朝邊冰玉施一禮道:“大頭領,朝廷出大事了!”
祁鎮道:“滾一邊去,朝廷的事,跟我們有什麼相干?”
藍澄宇道:“有沒有相干,你聽完再說,這件事關係到寨子的生死存亡,我認為大有相干。”
邊冰玉道:“你說。”不知為什麼,見到藍澄宇,心裏就是踏實。
藍澄宇道:“據密報,十五天前,本朝太后已經還政於當今天子,結束了長達十五年的垂簾聽政,也就是太后一直以天子年幼為名,在天子上朝期間,放一張簾……”
邊冰玉道:“不用解釋,我知道垂簾聽政是什麼意思。”
陳老先生吃驚道:“太后真的結束了垂簾聽政?這是大事啊。”
“對,這確實是大周朝的一件大事。”
陳老先生興奮道:“久聞當今天子英明神武,雄才大略,任賢用良,只因太后當政,無法施展,此番能還政,朝廷政策,怕會有變。”
一邊的符應天奇道:“老先生身居山寨,也知道朝廷之事么?”
陳老先生道:“老朽能有所知,都是藍頭領願意相告的。”
符應天道:“原來藍頭領才是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失敬失敬。”
藍澄宇道:“多謝姑爺抬舉。”
邊冰玉趕緊道:“別說這些了,你繼續往下說。”
藍澄宇道:“陳老先生剛才所言,甚有道理,當今天子對於邊關長久積弱,早就心懷不滿,無奈太后以休養生息為名,屢屢示弱於北梁,他想要還政,太后那邊文有太師周昌,武有兵馬大元帥潘貢,北路邊關都督裘征等撐腰,他們都是主和派,只求無過,不求有功,不願勞師冒險與北梁開戰,所以天子一直無法還政。”
“那這一次怎麼又願意還政了呢?”邊冰玉道。
“這件事嘛,說來還得從本朝一位新科武狀元說起,此人姓龐名淵字承藉,好像才二十齣頭,但在去年的武試中,力壓群雄,一舉奪魁。大家都知道,這些年夷人勢大,太后聽了大臣建議,向天下公開取士,不問出身,只問武功,所以參加武舉會試的,有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呼聲最高的,乃是江湖排名第九位的談劍莊主桂思源,但最終敗在了這龐承藉手下。”
眾人嘩然。這桂思源的名頭,但凡有一點江湖經驗的人都是知道的,此人富甲一方,罕遇敵手,武功不在當今綠林盟主洪伯當之下,沒想到會敗於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年輕之手。
符應天瞥一眼諸人,臉上平靜得很,不知道是不是對於武人本來就漠不關心,不過這人手上沒有四兩力,對武者漠不關心,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更奇的是,當年文武狀元集中金殿殿試,他竟與文狀元對答如流,吟詩作對,絲毫不落下風,本朝重文輕武,那文狀元原本瞧不起他,一通對答之後,冷汗直冒,後來跟人說,感謝這位龐承藉不參加文科而參加武科,否則這文科狀元真有可能旁落。”
藍澄宇言下無限佩服,這也難怪,這一款正是他欣賞喜歡的類型。
眾人又是一番驚嘆:
“又年輕,又文武雙全,好牛啊。”
“這不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合在一起了?”
“他的父母可不知有多開心了。”
只有符應天依然無動於衷。
邊冰玉一眼瞥見他這個表情,跟藍澄宇一臉仰慕和敬佩的表情完全不一樣,心裏很是不快,心想,這姓符的一定是不思進取之輩,聽到這麼傳奇的一個人物,居然還是這個表情,像藍澄宇的表情,表示有目標,有方向,有動力。
藍澄宇道:“更令人讚歎的是,這龐承藉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可說是萬里挑一,都說他是潘安貌,子建才,霸王氣,百年不遇,蓋世無雙。”
眾人嘖嘖連聲,只有符應天依然不以為然。
邊冰玉真是越看越生氣,懷疑此人一定是自以為長相天下第一,所以才有這樣的表情。雖然他長得確實是不錯,但這麼自大則讓她不喜歡,可就他這樣的人,還朝她一口一聲“我娘子”,真是見了鬼了。怪就怪原主也沒有眼光了,擄了個不思進取的人上山。
祁鎮不耐煩道:“說太后還政,跟此人有何關係?”
這個龐承藉去年武舉奪魁之後,激勵了不少寨中的年輕人,知道武功不是非得靠着年紀大才能練成,他也對此人甚感興趣,但此時卻不想提及他。
“因為太后還政於當今天子,就是靠着此人才完成的。”藍澄宇道。
陳老先生道:“不會吧,太后參政多年,一直不肯放手,哪怕天子已經年逾二十,還是不肯還政,為此事滿朝文武大臣,上書的上書,死諫的死諫,不知有多少大臣,用了多少說辭,想勸太后還政天子,但都被撤職罷官,卻不知這個年輕人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