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起靈的報酬
翌日。
艷陽高照。
許言難得睡了個好覺,不過他醒來后,發現小起靈一早就不在房間。
下樓問了鷓鴣哨他們,才得知一大清早,小起靈就帶着黃占魁出了門。
聽到黃占魁在,許言這才鬆了口氣。
黃占魁雖然愛逞能,但大事不糊塗!
有他跟着,安全方面不用太擔心。
許言鬆了口氣,剛坐下喝了口茶水。
霍三娘穿着一身米黃色旗袍,一步三搖地走進了酒樓。
其身姿之曼妙,讓酒樓一眾客人都看直了眼睛。
她得意一笑,柳腰輕擺,徑直走向許言這桌。
“小哥哥,三娘可想死你了喲……”
霍三娘聲音魅惑,目含秋水。
讓整間酒樓的男人的心,都跟着為之一盪!
除了許言!
許言只是抬頭瞄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你這一顆心,全掛在二月紅身上,這輩子絕不可能對第二個男人動心。”
“行了,有事說事,再這般惺惺作態,我可攆人了。”
聽到這話,霍三娘頓時泄了氣,臉上的媚態也跟着消失殆盡。
她白了許言一眼,公事公辦地遞上一份文件。
“這是什麼?”
“霍家酒樓的地契,從今天起霍家酒樓就是你的!前提條件是,前天的恩怨一筆勾銷!”
張啟山是九門之首,也是長沙城的實際掌控人。
連他都對付不了的過江龍,霍家更招惹不起。
與其埋着這個隱患,哪天拖累了霍家,倒不如破財免災。
霍三娘很清醒,也知道如何取捨。
霍家生意遍佈南方,區區一間酒樓,對整個家族的基業來說,不值一提!
許言隨意翻了翻地契,將之又推了回去,
“我過兩日就要離開長沙,要你酒樓有什麼用……”
霍三娘見狀,臉色一喜,急忙接過地契笑道:“小哥哥果然仁義,姐姐越來越喜歡了呢,指不定哪天就不要那個沒良心的,跟着小哥哥你了喲!”
“別,你還是繼續糾纏二月紅吧!我剛才的意思是,酒樓我用不上,你給我折現吧……”
“啊這……”
聽到許言這話,霍三娘直接傻了眼。
懵了大半后,看着悠悠然喝茶的許言,霍三娘氣不打一處來,在心裏暗暗罵了兩句小財奴。
但罵完后,她還是只能乖乖讓手下取來了錢莊的銀票。
“喏,一萬大洋的錢莊本票,隨時可取兌,這下小哥哥該解氣了吧?”
看着許言接過一萬大洋,霍三娘就感覺一陣肉疼。
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月,二十塊大洋就能買一個黃花大閨女。
這一萬大洋,甚至都夠組建個加強連了!
“哈哈,我本來就沒生三娘的氣,何來解氣一說。不過三娘這麼慷慨,我就卻之不恭了。”
許言不說還好,一說霍三娘就更心疼了。
也不想再待下去,氣咻咻地離開了酒樓。
她剛走沒多久,小起靈和黃占魁就回來了。
意外的是,除了他們兩個外,張日山竟然也在。
“張日山?你怎麼來了?”
張日山表情無奈地聳聳肩,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小起靈身上。
黃占魁跟着擺了擺手:“別看我,是小張爺讓我帶他去找張副官,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事!”
許言滿臉狐疑,正疑惑間,卻見小起靈朝張日山攤開手。
“拿來吧!”
張日山見狀,表情猶豫至極,終於還是忍不住勸道:“起靈,要不你再考慮考慮……這可是張家千年傳承的底蘊!”
張起靈不為所動,只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拿來!”
“行行行,你是族長,你說了算!”
張日山最終還是舉手投降,從懷中取出了一張錢莊本票。
張起靈接過後看也不看,直接遞給了許言。
許言一驚,拿起來細細看了看,發現這竟然是一張十萬大洋的錢莊本票,而且還是全國通兌的匯通錢莊本票。
“小起靈,你這是做什麼?”
“之前說過,到了長沙給報酬,這是報酬!”
小起靈認真地回了一句,隨後又對張日山攤開小手。
“拿來!”
張日山聞言,哭喪着臉地道:“起靈,大洋給了也就給了,張家千年底蘊,不差這些錢。可發丘指是張家的不傳之秘,不能交給外人!”
張家底蘊豐厚,雖說現在族人散落四方。但光是長沙城裏的族長,就帶了不下三百萬大洋的財富。
區區十萬大洋,以小起靈族長的身份,本就可以隨意調用。
但!
發丘指是張家安身立命的本事之一,遠非錢財能衡量。
來之前張日山還奇怪,小起靈為什麼要他把秘籍帶上,原來竟是這個原因!
聽到張日山話,張起靈歪頭想了想,鄭重道:“那從今天起,可以傳給外人!”
“拿來吧!”
“這……”
張日山還想堅持,但小起靈不想跟他多浪費口舌,直接從懷中掏出一枚黑不溜秋,上面刻有張字的令牌。
這是代表張家族長的令牌!
看到這塊令牌,張日山臉色大變,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從懷中取出了一本泛黃的書冊。
小起靈接過後,再次將其遞給許言。
“這……”
“報酬!”
不等許言出聲,小起靈就搶先回答了他的問題。
緊接着,又又朝張日山攤開了手!
“拿來!”
瞬間,全場鴉雀無聲。
鷓鴣哨、黃占魁等人傻傻望着這一幕,感覺腦袋不夠用了。
張日山則欲哭無淚!
早知道小起靈要把張家掏空送給別人,他是打死也不肯來啊!
於是,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堅決道:“沒了,這回兒什麼都沒了!”
小起靈冷聲道:“張家在東北還有九百萬畝地契,其中包括雁鳴山和靠山村。我要那份地契,之前已經和你打過招呼了!”
“九……九百萬畝?”
黃占魁等人聽到這個數字,一個個感覺眼前都是金燦燦的錢幣在閃爍。
什麼叫豪橫,這才叫豪橫!
尤其是黃占魁,此前一直覺得,他們黃家族人上百,名下萬畝良田,商鋪無數,在東北也是一方豪強。
可現在看來,那是連人家的腳趾頭都比不上啊!
即便是鷓鴣哨這樣,視錢財為糞土,向來不屑一顧的搬山魁首,聽到小起靈說的數字,同樣被嚇了一大跳。
這大概就是傳承幾千年的大族底蘊,名下的田產銀錢,都是按百萬千萬來計算。
張日山聽到只要其中一小塊地契,這才鬆了口氣。
“我回去讓族人清點出來,直接送來酒樓!”
“不過起靈,先說好,這是最後一份報酬,你總不能真把張家搬空了,我們到時候怎麼和張家後人交代……”
張起靈聞言,稚嫩的臉蛋上浮起一抹落寞。
“哪還有多少張家後人啊……”
張起靈本以為,張家人口鼎盛,即使再怎麼遭受大難,應該還有上千族人。
可來到長沙,和族中人接觸后才得知,這幾年日寇對張家人的追殺近乎瘋狂。
原本數千人的大族,如今零落的只剩三四十人。
年輕一輩,幾乎被日寇殺絕!
活着的,除了他和張日山,就只剩寥寥數人而已。
張日山沉默半晌,幽幽道:“向前看吧,總會挺過去的。張家腐朽了太久,這次大難也未必不是一次新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