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長沙龍虎鬥
霍三娘動作快,但鷓鴣哨比她還要快。
就在霍三娘的髮釵,距離許言的太陽穴僅剩三寸之際,鷓鴣哨一個縱躍。
腳尖精準無比的踢中霍三娘的手腕。
“啊~”
霍三娘一聲悶哼,手腕無力垂下,髮釵更被鷓鴣哨踢到了半空。
鷓鴣哨隨手接住落下的髮釵,順手往後一扔。
只聽鐺的一聲悶響,那髮釵竟然釘入木柱上,深深沒入一半。
釵尾還因為這股巨力,兀自顫抖不止。
感受着手腕上的劇痛,霍三娘的臉色在數秒內變了又變。
她心裏清楚,剛才那一腳,還是對方留了幾分力。
否則她的手腕就不止是脫臼,怕要被踢的粉碎。
想到這,霍三娘將劇痛的右手放到了身後,語氣肅然道:“道長好功夫,倒是三娘看走眼了,還未請教……”
鷓鴣哨瞥了霍三娘一眼,隨意的拱了拱手道:“搬山,鷓鴣哨!”
“搬山魁首?!”聽到這話,霍三娘大吃了一驚。
以前搬山一派不和綠林來往,所以名聲不顯。
但到了鷓鴣哨這一代,他為了增大尋得雮塵珠的幾率,經常和綠林中人交換消息,互通有無。
也因此,鷓-鴣哨在綠林中名氣極大!
霍三娘曾聽聞過鷓鴣哨的威名,今日親身驗證過,她才知人的名,樹的影!
鷓鴣哨能夠在江湖中闖出這麼大的名字,真不是浪得虛名。
至少剛才展現的身手,就是她生平僅見。
只是……
搬山魁首跑來長沙和老九門魁首的張大佛爺過不去,這事兒倒是有趣了……
霍三娘想到這,嬌笑一聲道:“原來是搬山魁首,鷓鴣哨道長要是早說,三娘哪裏還敢動手,早就親自過來伺候諸位了!”
鷓鴣哨不置可否,只是重新坐下喝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霍三娘略一思索,開口道:“這樣,小哥哥既然喜歡這座酒樓,那三娘就將酒樓送給小哥哥,權當賠罪了……”
聽到這話,許言不禁啞然失笑。
他能說,霍三娘不愧是精明的商人么,審時度勢的能力絕對一流!
霍三娘拿酒樓賠罪,一方面能把霍家從這個漩渦里摘出去。
另一方面,又能坐觀許言等人和張啟山鬥法。
若是輸了,那自然不用說,酒樓還是她霍家的。
要是斗贏了張啟山,那就更不是她霍家能招惹的。送了酒樓賣個好,也能化解之前的恩怨。
“三娘倒是大方,這麼好的酒樓說送就送!”許言笑了笑道。
霍三娘道:“小哥哥不怪罪三娘先前的魯莽,三娘就已經很開心了,區區一間酒樓,不值一提。”
“哈哈,那要讓三娘失望了,我這人哪哪都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記仇!”
“額……”
霍三娘剛想套套近乎,卻被許言一句話噎住。
好半晌后,她才表情尷尬地道:“那小哥哥想怎麼樣?”
“不急,我先請你看一齣戲!”
“看戲?”
霍三娘想不通,不是在聊賠償么,怎麼就提到看戲了?
就在霍三娘疑惑不解之際,酒樓外忽然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群全副武裝的城防軍,直接將酒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城防軍訓練有素,不到五分鐘時間就完成了佈防。
更恐怖的是,他們甚至還拉來了兩門火炮,將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酒樓。
與此同時。
一輛小汽車緩緩駛到酒樓大門前!
城防軍見狀,齊刷刷立正敬禮。
車門打開,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穿着一身筆挺軍裝的男子,從小汽車上走了下來。
這男子有着一雙劍眉,斜插入鬢。
他的眼睛像是大漠中的雄鷹,銳利無匹。
當然,更厲害的還是他的名字!
張啟山,張大佛爺!
長沙城防官,真正說一不二的梟雄軍閥!
張啟山下車后,微微抬頭掃了一眼霍家酒樓的招牌,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弧度!
身後,他的副官張日山欲言又止。
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佛爺,那群人里有搬山魁首,北派卸嶺總把頭,要不還是先坐下來談談?”
張啟山掃了副官一眼,面無表情道:“你在教我做事?”
“屬下不敢!”
“最好是這樣~”
張啟山說完,一揮深厚的披風,接着便在城防軍的注目下,抬腳踏進了酒樓。
……
酒樓內,許言望着走進來的張啟山,笑而不語。
霍三娘則是臉色尷尬,將脫臼的手腕,藏的更深了些。
至於鷓鴣哨,老神自在品茗着手中的茶水,全然沒將這場面放在眼中。
場中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
不過,就在這時!
小起靈喝下最後一口粥,心滿意足的摸了摸肚皮。
“吃飽啦!”
小起靈這一句話,倒是打破了場中的沉重氣氛。
張啟山自顧自拉過一把椅子,大馬金刀坐下。
隨後看向許言,沉聲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也不管你們有什麼目的,但在長沙城,由我說了算!”
“那倒不見得!”
許言微微搖頭,開門見山道:“我有兩件事,第一,你要庇護張家人,為其留下血脈火種;第二,我要帶小起靈走,你不得阻攔!”
日寇現在滿世界追殺張家人,之前小起靈就是從日寇手中逃出來的。
這也是他不得不來長沙,以自身做交易的原因!
畢竟,現在各大軍閥畏日寇如虎,甚至有不少還暗中和日寇狼狽為奸。
相較之下,一心抗日,且和張家有淵源的張啟山,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聽到許言這話,張啟山愣了一下,隨後冷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今天你們誰也走不了,我說的!”
他說完這話,舉手輕揮!
瞬間,一大群全副武裝的城防軍湧入酒樓,將槍口對準許言一行人!
然而,就在這時候。
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忽然從酒樓二層響起。
在場諸人,除了許言和鷓鴣哨外都是一愣。
霍三娘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直接激動地站起身。
“沒良心的,你怎麼來了?你是來看我的嘛?”
二樓神秘人沒有回話,但下一秒。
無數鐵彈子,從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這些鐵彈子就像是長了眼睛似的,精準無比的擊打在城防軍的手腕上。
一時間,城防軍哀嚎痛呼之聲此起彼伏,手中長槍紛紛跌落在地上。
等到張啟山所有手下都沒了武器,一個清朗中帶着三分瀟洒的聲音,才終於響了起來。
“佛爺,久違了!”
張啟山眼中精光一閃,抬頭望向二樓。
只見二樓欄杆處,站着一個二十多歲的粉衣男子。
男子長相出眾,瀟洒中帶着三分風流。
男子穿粉衣的少,可這般顏色穿在他身上,卻分外合適。
因為他叫二月紅,一個前半生風流不羈,後半生情深不壽的奇男子!
霍三娘怔怔望着二樓上那個人,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沒良心的,你終於不躲着我了嗎?”
另一邊,張啟山看到這名男子后,冷酷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動容。
“二爺,你向來與世無爭,為何要插手此事?”
二月紅苦笑一聲,拱了拱手道:“佛爺恕罪,二月紅確有不得不出手的理由,還請佛爺看在二月紅的面子,高抬貴手吧!”
話音未落,酒樓外就響起一陣喧鬧聲。
張啟山轉頭看去,卻見是二月紅逐出師門的徒弟陳皮阿四,帶着手下,將城防軍反圍了起來。
看到這,張啟山沒有絲毫慌張,反而放聲大笑。
笑過之後,他轉頭看向許言,一字一頓的道:“有意思,我很久沒見過像你這樣有意思的年輕人了!
“不過,今天你們走不出長沙,我張啟山說的!”
說完這話,張啟山轉頭對酒樓外,負責操控火炮的炮手輕喝!
“城防軍聽令,今日不論誰踏出酒樓,一律對準酒樓開炮!”
此話一出,滿場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