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拔絲雪梨
第二日上午，窗外陽光明媚，司南悠悠轉醒，沉睡太久，讓他的腦袋有點發昏。
他抬起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左手臂的酥麻感從指尖傳達到整條手臂，就連左腿都有些麻意。
司南定睛一看，葉舒乖乖地趴在床邊睡覺。一晚上沒怎麼睡，她的眼下一片青黑。似乎是姿勢不夠舒服，睡夢中的葉舒挪了挪屁股，嘴裏嘟囔着什麼，沒聽清。
室內盛滿陽光，沐浴在陽光下的少女，發色偏棕，卷翹的睫毛輕顫，粉嫩的嘴唇有些晶瑩，小女孩模樣讓少年不苟言笑的臉染上了淡淡笑意，消散在空氣中。
睡夢中的葉舒感受到周遭強烈的注視，恍惚中醒來。
“你醒啦？怎麼不叫醒我。”葉舒邊說，邊伸了伸胳膊，腿。
“我也剛醒來沒多久。”司南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哦，那我先給你叫醫生。”葉舒想起身，司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不急，我沒事。你...怎麼會在這兒。”司南的眉目閃爍，耳尖羞澀的有些泛紅。
“昨天你昏迷了。我答應奶奶了，要留下來照顧你。”
分明是自己想留下來，還要拿奶奶當擋箭牌，司南努力憋笑，冷靜自持地說了一句，“謝謝。”
“只會嘴上說謝謝，能不能有點實際行動。”
“那你要什麼。”只要你想要，只要我能給，我都可以滿足你。
“我要你～”嬌軟尾音不斷拖長，酥麻了他的腰椎骨，“以身相許，怎麼樣？”
銀鈴般的笑聲蕩漾開來，打破一室旖旎。
司南臉色羞紅，表情冷漠，語氣有些恨鐵不成鋼，開口道，“葉舒，你是女孩子。”
“女孩子怎麼了，誰叫你一個男孩子，長得這麼秀色可餐，讓我差點把持不住。”
少女纖細的指尖劃過少年的嘴角，下巴，落至上下滾動的喉結處，司南一下子呼吸有些不穩，心跳加快，他一把抓住眼前作亂的手腕，輕輕用力，眼神不再清白。
葉舒覺得自己玩過火了，但是此情此景可不能慫，起碼不能輸給未成年吧，壯了壯膽子，她迎面對上少年深邃的眼眸，似乎要把她看穿，盯牢。
病房外，護士步履匆匆地跑進病房，還不等喘氣就撲到司南床邊，檢查他的身體狀況，發現除了體溫有點高，也沒什麼。
直到反應到剛剛兩人曖昧的姿勢，女孩指尖點着男孩的喉結，男孩骨節分明的手將女孩纖細白嫩的手指牢牢攥住。
女孩穿着昨晚的白色弔帶裙，領口微敞，隨着彎腰的動作，雪白的梨子撞進司南的視線，如果眼神可以拉絲，此刻恰好可以做一盤拔絲雪梨。
“你們在病房裏做什麼了，剛剛心電圖突然異常，給我嚇一跳。”護士絮絮叨叨說了幾句，然後叮囑道，“年輕人克制一點。”
“哦哦哦”葉舒扯過手指，慌忙背過身去。
“嗯”司南一如往常的冷漠。
良久，兩人都不敢對視，誰也說不好怎麼開口。
“你在病房裏坐一下，我先去洗漱。”
“好。”
等到司南進入洗手間，葉舒在病房內大口喘氣，而洗手間內的司南擰開水龍頭，捧過水澆在自己的臉上，雙手撐在洗漱台上，滴滴水珠沿着優越的下顎線滴落，瞳孔猩紅。
平時引以為傲的自持力，土崩瓦解。
一個人待久了容易起疑，司南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邁開長腿走出洗手間。
“司南，快來。我讓李叔帶了早餐。”
小桌前，葉舒招呼司南坐下。
“不知道有句話，當不當講？”
“什麼啊？”
葉舒咬了一口肉包，唇齒留香。
“你早上刷牙了嗎？或者你昨晚刷牙了嗎？”司南優雅落座，拿起一杯豆漿，就像品紅酒似的喝了一口，已經有了往後優雅矜貴的模樣。說完，還淡淡的看了葉舒一眼。
葉舒突然想起來，她好像真的還沒有刷牙洗臉，雖然司南的表情沒有嫌棄，但是葉舒還是感到了陣陣尷尬。
“那個，我還有事，我得回家一趟。”
丟不起這人，葉舒把手裏的包子一丟，慌忙地跑出去了。
下午葉舒回到醫院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張整潔乾淨的病床，上面的人，早已不見蹤影。
“那個7號單人病房的男生呢？”
“哦，他自己辦理了出院。”護士回答道，“對了，出院的時候，他只付清了就診和住院費用，但是並沒有拿後續的葯。”
“傷雖然沒有大礙，但是恢復的會慢，未來也有可能造成隱疾。”
“我跟他說過，但是年輕人經常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全靠硬抗。”
“護士姐姐，你把他的葯給我吧，我帶給他。”
“行，我一看你們的關係就不一般。想出院還特意把你叫走，生怕你看見他窘迫的樣子。你不知道，付賬的時候，他從褲兜里拿出一疊的零錢，勉強湊夠了費用。估計連打車回家的錢都沒有。”..
護士姐姐也是看在兩人都在乎對方，於是多說了兩句，希望兩人少走點彎路。
多少有情人，止步於門當戶對，未來兩人還有一段路要走呢。
“知道了，謝謝姐姐。”
看着葉舒遠去的背影，護士姐姐的眼裏閃過一絲失落。
護士姐姐說得沒錯，司南捨不得打車回家，醫療費已經快把暑期賺的生活費用的差不多了，本就生活拮据，這一下又得好好計劃多賺點錢了。
烈日高照，路上的行人變成密密麻麻的一點，汗水浸濕了少年的衣衫，鹹水讓侵入傷疤，傷口更痛了。
葉舒吩咐李叔，沿着回家的路，緩慢前行，一路上找尋司南的身影。
這麼大熱天，正常人都會被曬中暑，何況是一個病人。
焦急的心情隨着時間推移，愈演愈烈。心灰意冷之際，她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司南！”
李叔聞言，停下車。葉舒打開車門，直接向司南狂奔而去。
司南聽到聲音的那一刻，第一反應是幻覺。葉舒現在應該待在空調房裏，躺在公主床上休息，而不是在烈日當空的大街上。
直到一股清新的風席捲而來，冰涼的觸感貼近他灼熱的肌膚。
“梨梨。”司南輕聲低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