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弄疼我了
夏夜是少女飛揚的裙擺,是少年有力的臂膀,穩穩走出的每一步。
“司南,我們要去哪兒。”葉舒乖乖的躺在司南懷裏,雙手環抱着少年的脖頸,臉頰靠在男生溫熱的胸膛,一低頭就能聞見少年身上洗衣粉的清香。
“回家。”
葉舒從來不知道山頂上有人家,夜太黑看不清來時的路,直到司南把她放下,當她坐在椅子上,環顧四周時,有些不敢置信。
一層的平房,她現在就坐在堂屋,面前是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木桌,擦得乾淨整潔;大門是小木門,連防盜鎖都沒有,只有一塊小小的木栓,堂屋左右兩邊有兩間房,裝修十分簡陋,除了必要的傢具,什麼也沒有。
葉舒正好奇的到處看,司南就從裏屋出來了,手裏拎着一個膠袋,打開裏面是紅藥水和棉簽。
“把腳抬起來架在這裏。”司南坐在葉舒身側,靠近她受傷的膝蓋,手指拍了拍她腳邊的小木凳,讓她先放着。
“不要。”葉舒嬌嬌氣氣的說著,故意嘟着嘴,雙腳沿着司南的黑色褲腳磨蹭,一會兒腳趾着地,一會兒又扯着褲腳。
堂屋內熱氣升騰,細密的汗遍佈全身,酥軟感從脊椎蔓延至全身,司南氣急了,明明她什麼都沒做,自己就快把持不住了。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如果這個屋子裏面的人不是他,是別的男人,她會有多危險!
“乖。”
“我又不是小孩,才不要你哄。把坐前面來。”
司南乖乖聽話,移了一下凳子,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只見葉舒一氣呵成,直接把腿放在了他的大腿上,“這樣舒服。”..
葉舒揚了揚下巴,像只驕傲的孔雀,有些惡作劇得逞的狡黠。
司南面無表情地抓住葉舒的腳丟了下去,葉舒撅了撅小嘴,又把腳放了上去。
他丟,她放;他再丟,她再放...
三個回合之後
“司南,你弄疼我了。”
再一次抓住腳踝的手頓了頓,鬆開手就看見了白皙肌膚上的紅痕,睫毛輕輕顫動,高大的身軀卻僵硬無比,視線緊緊盯着纖細的小腿,圓潤的腳踝。
“痛的不是腳踝,你盯着它幹嘛!看我!”
被拆穿心思的司南急忙移開視線,這一回連看哪兒都不知道了,突然想起本來是要給葉舒擦藥的,這麼一搞,正經事兒都快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拿過鑷子將嵌在嫩肉里的石頭挑出來,再用紅藥水,開始輕輕擦拭傷口,最後貼上創口貼。
“家裏只有紅藥水,但是它的消毒效果不太好。”少年清冷低啞的嗓音回蕩在空曠的堂屋,邊說著邊抬眼看着她,“回家之後,你再重新處理一下,嗯?”
尾音上揚,自帶詢問與等待回答的期盼。
昏黃的燈光讓人看不清臉上的神色,只知道這個氛圍美好的,讓人不想打破。
還沒等葉舒回應,內屋響起了一陣咳嗽,打破了旖旎。
中年男性大力的咳嗽聲就像要把肺咳出來似的,司南幾乎都沒有什麼反應時間,直接起身,往屋內走,接着轉身說,“別進來。”
葉舒聽到咳嗽聲變成了乾嘔聲,司南喂對方喝了口水,才終於安靜,談話聲透過門縫隱隱約約地傳出來。
“是不是家裏來了同學?”
“嗯”
“好好招待人家,爸爸也沒法出門見人,別怠慢了。”
“嗯。”
“天天只知道嗯,悶葫蘆一樣,怎麼交的到朋友。”
“嗯。”
司劍遠說了半晌,司南永遠都保持着一樣的姿態,一樣的回答,本來就身體不好,看着更加胸悶,只好擺擺手,“算了,出去吧。替我問好。”
司南一聲不響的走出門,葉舒正偷聽的有趣。原來在外人面前是毒舌司南,在家人面前是啞巴司南,太有趣了。
她一瞬間又起了逗弄的心思,一臉壞笑。
司南回到堂屋,就見葉舒乖乖的坐在原地,沒有亂動,特別聽話。
方才在裏屋的胸悶心情,一下子疏解不少,生活壓得他喘不過氣,她才是良藥。
心情好了,語氣也跟着不一樣了,他開口道,“我父親不方便出來見你,讓我帶他向你問好。”
“嗯。”葉舒淡淡的開口。
司南期待葉舒說著體己話,按他對她的了解,葉舒應該會先關心父親的身體,再安慰他,最後表示自己願意同他一起承擔生活的壓力...
可是現在,她只回了一個字,是不是被家裏的窮困嚇到了?是不是後悔想逃離這個家?是不是後悔喜歡他?可是明明前幾天,她說,“我想你。”
葉舒近在咫尺,卻遠在千里。
果然,自己不該幻想,她不應該和他一起過這種苦日子的。再一次認清兩人差距的司南,轉晴的心情驟然轉暴雨,臉色愈發陰沉。
一切變化難逃,葉舒的雙眼。她以為司南在為父親的病情擔憂呢,也顧不上逗弄的心思了。
在傷口來不及反應前,起身安慰道,“沒關係,伯父身體怎麼樣?”
“還好。”從司南嘴裏根本打聽不到什麼。
雖說如此,但是葉舒還是想私下打聽打聽。
“那就好,這次見不到,下次來再見。希望下次來,伯父的身體能好起來。你也別太擔心了。伯父會長命百歲的。”
“謝謝。”
葉舒擦好葯,在司南家停留了一會兒。何思思就又來了,並且帶回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她氣勢沖沖地從外頭跑進來,髮絲凌亂,面色潮紅,大口喘着粗氣說道,“南哥,村委會門口,你奶奶和王大海那群人吵起來了,差點要動手。你奶奶氣的暈倒了。”
何思思話還沒說完,司南就往外跑,連影子都追不上。
司南跑了,何思思追着就往外跑。身後的葉舒終於感受到膝蓋的疼痛,出於擔心,也一步一步挪着往外走。
村委會門口
“這不就是看着我們全家人都是老弱病殘,好欺負嗎?”司奶奶匍匐在地,聲嘶力竭的大哭,“農村人就這一畝三分地,你們怎麼能強買強賣啊,這天下有沒有公道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