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亡命鴛鴦(下)
「且不管她是不是找你來報仇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將她拿下!」張懷義聽完吳玄機所說,隨即站起身來,往帳外走去。
不問可知,張懷義這是要親自出手捉拿吳靜水與胡媚娘二人。張懷義是聰明人,聽完吳玄機的講述后,又想起了胡媚娘的出身,再聯想吳靜水這兩日的種種異常舉動,知道吳靜水有意包庇胡媚娘。對於吳靜水之舉,張懷義當然不能輕饒了他。
「懷仁,你到城門知會天理一聲,我跟上去看看。」吳玄機也起身打算跟着張懷義一同前去。
「嗯,好。」張懷仁點了點頭,並不多說廢話,走出帥帳前去知會馮天理去了。
「能勸勸懷義就勸勸懷義,靜水畢竟對你與胡媚娘之間的恩怨並不知情。」林婉兒拉了拉吳玄機的衣袖,說道。
「放心,我有分寸。」吳玄機拍了拍林婉兒的手背說道。
「我也去,我也去。」駁龍見狀,就要跟上前去湊熱鬧。
「你去什麼去,玄機是去解怨,有你什麼事,湊什麼熱鬧,給我老實待着!」林婉兒一把拽住了駁龍。
「嫂子,我保證不胡鬧!我就去看看,就去看看。」駁龍好似個孩子一般,竟還撒起了嬌。
「不行!」林婉兒一臉嚴肅地道。
「哦,不去就不去。」駁龍見林婉兒不許,只好一臉悻悻地坐回了位置上吃起來飯。
不多時,張懷仁回到了帳中,見帳中只剩下林婉兒和駁龍后,問道:「玄機呢?」
「跟着去了。畢竟這因果是玄機種下的,也自當由玄機了解此因果。」林婉兒道。
「你倒是看得開。」張懷仁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夾了口下酒菜,舉着酒杯猶豫要不要把剩下的酒喝了。
「喝吧,沒事,酒里沒毒,你反正也喝不出來這狐騷味兒。」駁龍將嘴裏的肉咽了下去,用衣袖擦了擦嘴上的油,說道。
「那就好。」張懷仁聽駁龍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浪費眼前的美酒,。
「沒什麼看不開的,欲成仙者,自當少沾因果。既然因果已然結下,那便需要玄機自己將這因果了結,無人能替他解此恩怨。」林婉兒道。
「你真捨得他走?」張懷仁問道。
「人各有命,強求不來,他有他的天命。紫虛與玄機、姮娥與紫微、紫微與朱明,他們糾葛了不知多少年,該有個了結。」林婉兒道。
「你何時想起來了?」張懷仁問道。
「你不也想起來了么?」林婉兒笑着反問道。
「哈哈,也是。算了,不想那些,不想那些,當神仙哪有當人舒坦。縱有仙酒無數,我也不換這人間濁酒一杯。」張懷仁笑着將杯中酒水喝了下去。
「你遲早也是要回去的。」林婉兒笑道。
「等他們解了恩怨再回不遲,當星星有啥意思。」張懷仁笑道。
吳玄機出了軍營后,不多時便追上張懷義。吳玄機問道:「你打算將靜水如何處置?」
「必須嚴懲,竟敢知情不報,隱瞞於我,他這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師父?!」張懷義怒道。
「話說你追上來作甚?」張懷義反問吳玄機。
「奉婉兒旨意,來勸勸你。順便我也了結了那段因果。」吳玄機道。
「那狐妖你欲如何處置?」張懷義問道。
「殺!害了這麼多落鶴百姓,勾結外敵,欺我道門無人,強佔我道門宮觀,辱我道門先賢金身,其罪無可恕!」吳玄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語氣冰冷地道,絲毫沒有因為胡媚娘是一名女子而有半點憐惜之情。
「該當如此。」張懷義點了點頭,附和道,他對於吳玄機此決定深表認同。
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吳靜水的府邸。
「你們老爺、夫人呢?」張懷義走進府邸拉過一個丫鬟問道。
「老爺、夫人在卧房中。」丫鬟答道。
二人聞言,一齊走向府邸卧房。
張懷義來到門外,見房內燈火通明,但卻不見房中有人影,且無半點動靜,心中暗道一聲:「壞了!」
張懷義見此情形,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進入房中。
只見房中果真空無一人,吳靜水所穿的那身官服被吳靜水整齊的疊放在桌案上,他的官印以及官帽就放在官服之上,官服旁還放着一個信封,信封外寫着「恩師張懷義親啟」的字樣。
張懷義見狀,將信封打開,取出其中書信。
「師父,當你看見這封信之時,弟子已不在落鶴坡中。弟子不孝,不該隱瞞。弟子與媚娘真心有情,天地可鑒,還請師父莫要怪罪。弟子自知再無顏面在朝為官,還請師父將官服官印送歸朝廷,弟子將與媚娘隱於山間,不再涉足世事,還請師父恩准。不孝徒,吳靜水留。」
「來晚了一步,叫他們逃了!」張懷義將書信遞到吳玄機面前,沉聲道。
吳玄機接過書信,也仔細閱讀了起來。
「墨跡尚未乾透,還未走遠,你追是不追?」吳玄機問道。
「追!這混蛋小子,什麼事不能說清楚,跟老子玩兒這出!回來非打斷他的狗腿不可,竟被一個狐妖迷三道的!還跟我玩掛印歸山?老子培養他這麼多年,都白瞎了!正邪不分,是非不明!真真混蛋!」張懷義怒道。
「靜水年紀尚小,不明就裏,好不容易遇上個有緣之人,一時間被情愫蒙蔽雙眼,你也不能太責怪他,畢竟涉世未深。」吳玄機拍了拍張懷義的肩膀,將書信還給張懷義,抬手掐算吳靜水二人去向。
片刻之後,吳玄機對張懷義道:「他們在北門,走吧。」
「走!」張懷義聞言,率先出了卧房,飛身而起,朝落鶴坡北城門飛去。
吳玄機見狀,也起身飛身而起,緊隨其後。
「師弟,這麼晚了,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啊。」馮天理從城牆一角暗處走出,對身前不遠處的城牆陰影中二人喊道。
「你都知道了?」吳靜水看向眼前之人,身子橫移一步,擋在了胡媚娘身前。
「奉懷仁師叔之命,在此處恭候二位多時了。」馮天理說道。馮天理說話間,城牆之上也出現了數十弓兵,張弓搭箭,將箭矢對準二人。
「放她走,我隨你回去。」吳靜水冷靜的道。
「官人……」胡媚娘拉了拉吳靜水的衣角。
「我是你男人,你得聽我的!」吳靜水並不理會胡媚娘,呵斥道。
「不可能。師弟,我入門雖比你早,但你在師父身邊待得時日不短,你的名字都是師父起的,你當了解師父的脾性。胡媚娘所負罪惡必須以血來償,你保不下她。」馮天理搖了搖頭,說道。
「師兄,那些落鶴百姓的命我替她償,你放她走!」吳靜水將腰間寶劍抽出,握在手中,準備與馮天理動手。
「執迷不悟!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將你二人拿下交由師長處置了!」馮天理見此情形,知道如今靠嘴是沒法解決問題了,必須動手了。隨即,一抖手中長槍,拉開架勢,也準備與吳靜水動手。
「你離我遠些,當心傷了你。」吳靜水吩咐了一聲身後的胡媚娘。
胡媚娘聞言,乖巧的退到了一旁,一臉關心地看向吳靜水。
「嘶~!呼!殺!」吳靜水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執劍腳踏八卦沖向馮天理。
正是:
天理無情布天羅,
不念同門兄弟情。
廉貞七殺遇破軍,
三凶同現見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