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讓人心疼的夜天染
還好,還好小姐看人的眼光准,夜天染也不愧是夜天染。
夜天染慘白着臉,如一個毫無生息,即將失去生命的破布娃娃,仿若用盡渾身全部力氣啞着聲音開口。
「放心,我不會選擇去死,不必依照她說的那般照看我,看着我,如今西南需要人,情勢也定然十分緊張,去西南幫她吧。」
蘇一弦面容鬆緩,倏然一顆心方向:「用不着我去西南,明日白芍跟素所會帶着人返程去西南,蘇家在西南的暗樁也會再次全面啟動,你有什麼話要帶給她的?」
夜天染沉默片刻,搖了搖頭:「沒有。」
蘇一弦看着的他,明白他此刻心裏的難受:「不急,你仔細想,有還有一夜的時間足夠你想明白,明日白芍他們用過早飯之後才啟程。」
蘇一弦轉身出門,素所也跟着他走了出去。
小屋終於靜下來,只剩夜天染自己一個人,將手中一直捏着的杯子放入前面托盤中,鬆開的一瞬間,杯子粉碎成齏粉。
緩緩躺在床上,一雙手緊緊抓着被子,倏然蓋在臉上。
蘇一弦出了夜天染的房間后,回頭瞅了一眼,卻是嘆息。
這樣情意深重,這樣好的人可惜了,是妹妹沒有緣分。
素所跟在蘇一弦身後,緊張的不行:「天染公子自己在房間……會不會……?」
蘇一弦搖頭:「不會,他是個守諾之人,他既然說了不會死,就定然不會選擇死,即使心裏難受的要死。」
素所蹙眉:「那以後……天染公子跟我們,他會不會恨攝政王,或者對小姐……」
蘇一弦道:「你想多了,夜天染不是狹隘的之人,他不會恨南宸,就算看在妹妹的面子上他也不會恨南宸,他只會希望南宸對妹妹更好。
他答應用毒蠱王的那一刻,便是做了決定,決定在背後默默守護着妹妹。
待他體內蠱毒被印出來,治好身體,若願意脫離京城定北侯府,他以後就是我們蘇家之人,同我有一樣的權力,蘇家人以後隨他調配。
素所點頭,這或許也是天染公子的造化吧,失去一樣,得到一樣。
定北侯府的人都冷漠,尤其是定北侯,對天染公子並沒有什麼親情。
若是能來到蘇家,蘇家人定能讓他感到家人的溫暖。
蘇一弦指着素所:「想別想了,去歇着吧。」
素所點頭:「公子,我這得去好好睡一覺了,這些日子,我都沒敢真正的合過眼,兄弟們早都找地方去睡了,我也得找個地方好好的睡一大覺。」
予南將毒蠱王送到毒無名的藥方里。
毒無名看見毒蠱王后眼睛都亮了,整個人的鬍子與頭髮都差點豎起來,激動的捧着那黑木盒子在地上繞了十幾圈,地都快讓他踩出溝了。
毒無名拿着毒蠱王,打開盒子哈哈大笑:「這就是毒蠱王?是西南供奉上千年的神物啊。」
予南看着毒無名這副興奮的有些瘋癲的模樣,再看着盒子裏小小的一隻透明的,像蛤蟆一樣的東西,有些擔心:「神醫,這個……真的可以治好公子嗎?」
毒無名擰着自己下巴處打結的鬍鬚瞪眼睛。
「怎麼,不信老夫的醫術?切,放心吧,有老夫在,有毒蠱王在治,肯定能給你家公子治好,有了它,你家公子保證活蹦亂跳的。
之前臭丫頭已經把西南聖書送回來了,咒術我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應該可以一起解,若治好了,就再也不怕風了,就是想每天夜裏上房拿着鞭子抽風,都不成問題。」
予南激動的原地跺腳:「真的嗎,那公子以後就不都用再被身體上的疼痛所折磨,太好了太好了。」
予南激動的眼淚都流了出來:「那……要多久能治好公子啊。」
毒無名頓時捏着鬍子搖了搖頭,語氣也變得不好,似乎又想起了夜天染這些天氣他的事情。
語氣不善道:「不知道,得看你家那個倔強的公子想什麼時候好?」
「公子想什麼好??」予南有些不明白,畢竟若是想好就能好,那肯定任何一個身上有病痛之人都想以最快的速度好起來啊。
神醫這是什麼意思??qs
毒無名重重「哼」的一聲,又狠狠用眼神挖了予南一眼。
「你不懂?夜天染這小子,這些日子每天要死不活的,求生意志極低,若一直這樣下去,毒蠱王用在他身上,也是白費。」
予南等十二飛雲騎,這些日子在峭壁谷,已經被毒無名罵習慣了,他們在外是生殺予奪的的暗衛,可在峭壁谷里,他們就是做飯打掃,毒無名隨意使喚的小廝。
近兩月的相處,他們也都清楚了,毒無名這老頭就是那張嘴不好,不會好好說話,但其實對公子的身體很是上心。
對他們也是,他們都是暗衛常年出任務,身體都多多會有些舊疾,毒無名都是用什麼試藥等借口,用狂暴的脾氣說著氣人的話,卻把他們身體都給調養好了。
予南深吸一口氣,看着毒無名:「這毒蠱王是公子讓送來的,他說,他會活下去。」
毒無名挑眉:「想通了?想通了就好。」
予南重重點頭,聲音有些沉重:「這毒蠱王是蘇小姐用命和一生交換來的,她想讓公子活着,公子必定不會讓蘇小姐失望。」
毒無名抬眼瞅了予南一眼,素所回來在峭壁谷外第一時間他就知道了,沒聽見臭丫頭衝著谷里喊臭老頭,他便知道,臭丫頭沒回來。
現在毒蠱王送到他手裏,他如何不知道臭丫頭的心。
毒無名嘆息一聲,難得嚴肅:「夜天染這小子能讓沒什麼良心的臭丫頭,如此待他,也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能得一人不顧性命真心相待,已經不容易,該放開時就放開,奢求太過,未必是好事。」
予南拱手:「予南會講神醫的話轉告公子。」
夜天染的房間從蘇一弦出去后,就再無一絲的動靜。
晚飯間,予南在門口急的不行,不停的轉圈,卻不敢去敲門。
蘇一弦道路過:「別進去了,讓他靜一靜,他需要時間。」
夜天染就那樣被子蓋子臉上,一動未動,一直在床上躺到第二日天明。
閉着眼睛,夜天染猶如一個破碎的娃娃,好似隨時能夠失去生機,卻又倔強呼吸着。
整夜眼前都是蘇錦瑟離開時的巧笑嫣然,記得她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從了她,什麼時候可以跟她去蘇家,跟她天涯海角。
當時,他想的太多,怕身體終究沒法治,怕拖累她,說回來給她答案,說她回來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