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卡國營飯店
弄完車鎖后，顧南墨就往正街回，國營飯店在正街，也不是很大。大門的牆上寫着“自力更生、艱苦奮鬥”。
門口坐着一個老大爺，管存放自行車的，存放一次2分錢。存好車就進飯店裏面了。一進去看到七八張桌子，時逢中午，桌桌都有人，但是可以拼桌。
讓顧南墨鬱悶的是櫃枱，國營飯店的櫃枱到顧南墨眼睛那麼高，原本顧南墨在同齡人中算是高了的，也就比大自己三歲的崔小娟矮上小半頭，大約1米4左右，所以沒有覺得自己矮。
可是這個櫃枱比供銷社的還高，顧南墨決定回去后要天天喝牛奶吃鈣片，早點長回自己的大長腿。
櫃枱里坐着一個胖娘們，三四十歲的樣子，嗑着瓜子，懶懶的問：“吃什麼？”
顧南墨看見牆上小黑板上寫的鍋包肉想吃，紅燒肉也想吃就都點了。
“主食吃什麼？有饅頭、米飯、大碴子。”
“一碗米飯，謝謝。”
“一碗？你們幾個人啊？”
“就我一個人。”
“一個人？你吃的完嘛？可不行浪費啊！”是了，這個年代“浪費”嚴重點就是罪，會被抓去教育的。沒有辦法顧南墨放棄了想吃的鍋包肉，點了紅燒肉。
“紅燒肉一塊八，半斤肉票；米飯兩毛，二兩糧票。”幸虧出來前把所有的票都放在挎包里了，要不然還真沒有辦法吃上肉了。
付完錢拿着號牌就找了一個離傳菜口最近的桌子，坐了下來等。沒有服務員上菜，要自己去窗口端。
同桌坐着的是一對情侶，男的穿着中山裝胸前別著一隻鋼筆，長了很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濃眉大眼厚嘴唇。女的穿着土黃色的燈芯絨外套，一頭齊耳短髮，長相秀麗，只是明顯的不高興。
菜好了，顧南墨端過來一看，還好只點了一道，這分量半斤肉票委實不虧，這能有半斤肉，濃油赤醬，看起來很好吃，開心，終於能完成一件大事了。
剛要吃，就聽見咽口水的聲音，抬頭看去，是同桌的那個女人，臉通紅的，看顧南墨看過去了，狠狠的瞪了一眼。
慣的毛病，顧南墨無視同桌，細細品嘗。肥而不膩、瘦而不柴。小說誠不欺我，吃到後面還剩五六塊肉，顧南墨撐的吃不下去了。
同桌的女人就把筷子伸了過來，顧南墨皺着眉，挪開了盤子。
“幹嘛，你也不吃了，留着浪費，我鉗一塊怎麼了？”
都給顧南墨氣笑了，這理所當然的語氣喲，旁邊的男人也正看着顧南墨，彷彿顧南墨就應該讓他們吃，原本看不見或是語氣好點，顧南墨就讓了，反正她吃飽了，也沒有飯盒可以打包。
但是現在不要，顧總脾氣不好。顧南墨把菜端到櫃枱“阿姨，您能不能幫我找個什麼東西，讓我把肉帶走啊，拜託您了。”
胖娘們看到顧南墨雙手合十，連連作揖，就去後面找來幾張油紙，讓顧南墨把肉挑出來包在裏面帶走。顧南墨包好了肉，頭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國營飯店的門口，顧南墨沒有取車，她東拐西拐找到一個沒有人的死胡同，進了空間，把買的東西放到客廳，把紅燒肉放到廚房。
然後去超市拿了點比較像這個時代的無水蛋糕，還好在現代提倡環保，超市裏是有紙袋的，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拿出去。
顧南墨打包了兩份蛋糕，一份多的想要送去崔家，一份少的要送給公社中學的老師胡秀麗。
胡秀麗是最早的一批知青，今年25歲，跟顧媽是閨蜜。顧媽臨終前也拜託她照顧小姑娘。她嫁給了富農李家的小兒子李國華，只有一個3歲的女兒。顧南墨想去拜託她辦理休學。
顧南墨取回自行車，一路騎到公社中學，這所中學是包含小學的。學校有兩棟二層小樓和一棟平房，還有一個小操場。二層小樓一棟是班級和老師辦公室，小學部在一樓，中學部在二樓，一個年級只有兩個班，是周圍4個生產大隊唯一的學校。
在操場的另一側的二層小樓是宿舍，樓上是學生宿舍，離學校最遠的生產隊有40多公里，有條件的家庭會讓孩子住宿。一樓是老師們的宿舍，這裏的老師大部分是較早期來支援農村建設的知青。
此時正是下午上課時間，下午一般只有兩節課，然後就是老師領着學生們去勞動，這裏的門衛都認識顧南墨，顧南墨保持着小姑娘我人設，看見守門的大爺低聲打個招呼，“牛大爺好。”
“哎呦，是小南墨啊。這是回來上課了？”牛大爺看見顧南墨就馬上從屋裏出來，他認識顧媽，他孫子牛小壯是顧媽的學生，知道顧媽去世，還去家裏看望小姑娘過。
“不是，我來找胡秀麗老師的。”
“丫頭啊，雖然你爹娘不在了，但還是要繼續好好讀書啊，人只有讀書好才能有出息啊，你要是有困難就跟大爺說，大爺幫你想招啊。”看得出來牛大爺是真的關心顧南墨。
“嗯，知道了大爺，我過段時間就回學校上課。”
“那就好，胡秀麗在，你去她辦公室找找，沒有人就應該是在上課。”
“好的，謝謝牛大爺。”
顧南墨拎着紙袋，走到二樓教師辦公室。腦子裏出現小姑娘坐在媽媽辦公桌前寫作業的畫面，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小姑娘應該會很幸福快樂的長大吧。
胡秀麗不在，辦公室的老師們都圍着顧南墨噓寒問暖，還有一個女老師，是小姑娘小學時的班主任，姓商，跟顧媽同歲，丈夫在公社上班。商老師抱了抱顧南墨，又給顧南墨沖了一杯蜂蜜水。顧南墨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抱過自己了。很暖。。。
“南墨啊，這是要回來上課嗎？”
“商老師，我可能先不回來上課，我想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商老師很擔心顧南墨，因為小姑娘以前學習很好，是一個很懂禮貌，愛學習的孩子，她擔心顧南墨因為家裏的事情放棄讀書，但是也知道家裏出了那麼大的事情，大人都要緩一緩，更何況是個孩子。
“行吧，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自己心情緩過來了，一定要回來上課啊！”
顧南墨低着頭，小聲的回答：“嗯，好的商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