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怕怕

顧南墨要出空間的時候，聽見汽車的聲音。就停在玻璃門口，沒有出去，看到一輛紅旗轎車停在離顧南墨有十幾米的路邊。車上下來一個穿着皮夾克的青年男人，皮夾克上還鑲着一圈毛領。男人靠着車門抽煙，還看了看錶。

這時有一個人騎着自行車從遠處另一方向過來，快到轎車前，停下大聲的說：“孫少，怎麼辦啊，這回您得幫幫我了，這幫孫子因為林介一的事快查我身上了。”

男人踩滅了煙，向周圍看了一圈，顧南墨在空間裏看到他看過來的眼神，心裏有點發憷，很陰鷙的眼神。他朝那個人招了招手說到：“你過來我教給你個辦法。”

那個人將自行車扔到了一邊，向男人走去。男人一隻手摟過他的肩膀，另外一隻手在那個人的身上開了一槍。

顧南墨這次真的被嚇到了，慌亂之中就想拿手機報警，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那個世界。

隨即打開手機對著錄像，男人似有感應，朝顧南墨看過來。沒有發現什麼，就用鞋踩了踩地上的人，嘴裏說著：“傻逼，把事情都扛下來不就好了，還他媽的浪費老子的子彈。”

男人等着那個人完全死去后，拿匕首挖走那個人身上的子彈。顧南墨看到這吐了，一邊吐，一邊也沒忘記拍照。男人挖到子彈后，用雪搓了搓手，然後開車走了。

顧南墨一下力竭的坐在了地上。都怪自己貪財，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天也快黑了，顧南墨緩過來了，出了空間，沿着大路跑去。

沒有敢往別處看，就是一直悶頭跑。一直跑到看見路燈的時候，才停了下來，一時間分不清自己在哪裏了，就進了空間。

回到空間后也沒有心情開箱子看寶物了，脫了衣服把門口吐的污物擦乾淨，連同衣服都扔進了垃圾桶里，腦子昏沉沉的，喝了一瓶冰可樂就上床睡了。

這一夜顧南墨睡得並不安穩，做了一夜的噩夢，夢裏都是那個男人陰鷙的眼神，早上睡醒后發現自己發燒了，艱難的爬了起來，去藥品超市量了一下體溫39度8。找了點退燒藥吃上，昏昏沉沉的又接着睡過去了。

顧南墨燒了三天，在空間裏睡了三天，沒有力氣找吃的，就喝超市裏的八寶粥，燒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三天後，顧南墨穿上衣服出了空間，往自己租的家回。走到筒子樓的院裏才知道今天是除夕了。

1974年1月22日，大年三十。顧南墨在空間給自己做了8個菜，大閘蟹、紅燒肉、清蒸鱸魚，油燜大蝦，家常涼菜，蝦醬蛋羹，拔絲地瓜，還有一隻燒雞。忙活了一下午，還包了鮁魚餡餃子，到了晚上全部做好了。

聽着外面的炮竹聲，自己一個人在空間裏吃年夜飯。吃着吃着顧南墨就哭了，失聲痛哭。

顧南墨覺得自己是一個孤魂野鬼，無論在哪裏，別人都在一家團聚，歡度佳節的時候，自己卻是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逛街，一個人過節。記憶里每當奶奶罵完媽媽“妖里妖氣的、就只能生了個賠錢貨。。。”后媽媽就開始掐自己，一開始小南墨因為疼就大哭不已，但是漸漸的她就不哭了，因為知道自己越哭媽媽就會掐的越狠。

顧南墨有5個姑姑，她的爸爸排行老六，是村裡第一個大專生，畢業后被分配到鋼鐵廠做軋鋼工人，這讓奶奶驕傲壞了。

媽媽曾經是工人劇場的當家台柱，在去鋼鐵廠給工人做慰問演出時看上了高大英俊的爸爸。爸爸因為和漂亮的媽媽處對象，收穫了一眾工友們的羨慕和嫉妒。但是奶奶不同意，因為奶奶覺得媽媽是一個戲子，不像個正經女人。

媽媽為了能嫁給爸爸，同意了奶奶要求的辭掉劇場的工作，回到村裡伺候田地給奶奶養老。

爸爸和媽媽結婚後的頭兩年是幸福的，直到生了顧南墨，奶奶開始嫌棄媽媽。媽媽的原本姣好的容顏因為奶奶的磋磨和繁重的農活變得刻薄起來。

顧南墨從會走就開始幫着媽媽幹家務，小學二年級的時候奶奶中風偏癱了，好像從那個時候開始顧南墨就變得很忙了。

每天上學前要給奶奶喂飯、擦身子，放學后要馬上跑回家給奶奶換尿布，成人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顧南墨要40多分鐘跑回去，跑的慢了奶奶就會罵媽媽，而媽媽就會拿竹條抽她，顧南墨後來都懷疑自己的大長腿是小時候跑出來的。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奶奶去世了，去世的那天爸爸、媽媽還有姑姑們都哭的死去活來，村裏的人都說他們孝順，唯有顧南墨沒有哭，當時顧南墨想的最多就是以後可以每天多睡一會了。

顧南墨的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上中學考上了縣裏的實驗中學，因為學費全免，爸爸同意媽媽帶着顧南墨搬回縣裏讀書。

剛搬回縣裏沒有多久媽媽懷孕了，偷偷找醫生看了是一個兒子，爸爸因為要留下這個兒子，就被鋼鐵廠開除了。然後開始下海經商，很快做得有聲有色。

中考的前一天，媽媽和爸爸大吵一架。因為爸爸跟自己公司的財務有了婚外情，要跟媽媽離婚。

顧南墨看着他們互相的謾罵對方，看着媽媽嚎啕大哭，看着他們在簽離婚協議的時候，忙着爭搶兩歲多的弟弟，可是卻誰都沒有提起自己。

看着爸爸摔門而去后，媽媽一邊打着自己，一邊在嘴裏反覆罵著自己是個掃把星，說她在生自己的時候就難產，好不容易生下來還被奶奶嫌棄了那麼多年，也因為難產十多年都沒有懷上孩子，如今又連累自己的弟弟沒有了爸爸。

顧南墨，默默的收拾了被砸的亂七八糟的家，給自己的胳膊和腿上上好了葯后睡著了，想着無論怎麼樣都不要影響明天的中考。

第二天一起床，顧南墨就覺得渾身哪裏都疼，尤其是小腹墜着疼，而且頭昏沉沉的，怕影響考試，就找來2片布洛芬吃了，看着媽媽房間的緊閉着，屋裏還傳來弟弟的哭聲，怕一會兒媽媽出來又罵自己，飯都沒有吃就趕緊拿着書包趕去考場。

在考第二場試的時候，顧南墨因為小腹疼，沒有答完試卷就昏了過去，被監考老師送到了醫院。顧南墨在醫院醒來時大聲痛哭，這些年在家裏被打、被罵、被嫌棄時都沒有哭，但是這時候的顧南墨卻真的哭到絕望。

顧南墨中考失利，想要復讀一年。媽媽不同意，顧南墨第一次跟媽媽大吵，媽媽把顧南墨的衣服書本全部都扔了出去，並且讓顧南墨滾出家門，周圍的鄰居都來勸媽媽。

顧南墨低着頭收拾着自己的東西，沒有哭生生的把眼淚忍的回去。沒有地方去，顧南墨回到學校的班級里，剛剛考完試班級里沒有人，顧南墨趴在桌子上想着以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