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外懷孕
這之後的日子舒坦得讓楊舜欽產生了世界線錯亂的感覺,顧言初再沒來找過他,顧桓知平日裏也恪守禮節,除了日常在太學見面打個招呼外,再無他事。
這簡直好得不能太好了。
除了一件意外,顧桓知不小心弄碎了楊舜欽的玉佩。
時人都喜歡在腰間垂玉佩作為裝飾,弄碎一塊玉佩也不是什麼大事,爾後顧桓知重新挑了一枚玉佩還給少年時他也沒多想什麼,更不知道這一塊玉佩所引起的連鎖反應。
轉眼便是開春,楊舜欽總算不用在寒冷的冬日天還未亮便被書童催着起床洗漱。這日楊舜欽從景陽宮出來已是午後,因着前幾日的策論寫得有些糟糕,難免被講師留下訓話。
少年苦着臉走在殿前的石板路上,天知道他為了能看懂文言文加寫毛筆字費了多少功夫。
正鬱悶着,眼角餘光瞥見幾道綺麗身影。
景陽宮與妃嬪們居住的西六宮不算太遠,偶也會有身着華服的妃嬪經過,但楊舜欽今日瞧着架勢,知曉是哪家妃子在訓斥手下。
這種事情絕非他一個外臣能瞧的,當下便想着繞遠路或是快步走開。
可他低着頭沒走出幾步遠,便聽見女子虛弱的聲音響起:“小公子,能不能……能不能幫我把這發簪送去廣明宮?”
楊舜欽性子軟,何況他也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當下走過去一瞧才傻了眼。
那宮女腿上滿是鮮血,也不知傷到了何處。
女子顫顫巍巍地抬起手來:“這發簪……公主瞧見了定然認得出來,她會派人來接我……”
楊舜欽面色不忍,又道:“我是外臣,只怕不好入後宮。”
那宮女道:“我名叫阿墨,你同那侍衛說我的事情,他定會放你入內。”
少年重重地嘆了口氣,若是自己不管不顧,只怕這宮女還不知要在此處待上多少時辰,無奈之下他只好接過發簪朝後宮去了。
皇城守衛森嚴,楊舜欽本還有些提心弔膽,未想一路竟是暢通無阻,徑直到了那廣明宮前。
待他將事情說明,那華服少女不禁花容失色,忙派人前去接宮女回來,又對楊舜欽連連道謝。
本來少年以為這事情便到此為止了,沒想幾日之後,一干人正在殿內讀書,卻突然來了幾名身着官袍的守衛,與徐有貞交談幾句后便將楊舜欽帶了出去。
少年瞧見這些侍衛個個膀大腰圓,一看便知是練家子,心中難免有些慌神。
隨着他們走了半晌,也不知到了何處宮室,才被推着進去。
那屋內暗得很,只牆上掛了孤零零幾盞燈。楊舜欽下意識朝內室看去,隱約瞧見掛着些常見的刑具。
他心裏咯噔一響,這才知道他們是掖庭衛。
掖庭衛主管後宮事宜,上至宮妃貴嬪,下至宮女太監,可他不過一個在太學讀書的學生,怎會牽扯後宮事宜。
想來想去,便只有前幾日他救助受傷宮女一事。
他正思索間,外頭傳來陣陣腳步聲,正是那日他所見到的公主和救助的宮女。
唯一奇怪的是,那宮女走路姿勢極為自然,全無那日受重傷的模樣。
那掖庭衛首領許恆見人來了,神色也漸漸和緩,問道:“阿墨,這些日子來與你私相授受之人可是此人?”
叫做阿墨的宮女羞澀地瞧了楊舜欽一眼,開口道:“是他。”
許恆點點頭:“楊小公子,你自入太學來便時常潛入廣明宮與阿墨幽會,致使其有孕在身,可有此事?”
楊舜欽宛如晴天霹靂一般,愕然地抬起頭來:“絕無此事!”
許恆對這個結果並不詫異,楊舜欽雖非楊太傅親生,但好歹也是個繼子。偷入後宮與宮女私會還被發現,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一時不承認也是有的。
他略帶同情地看了眼少年:“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要敢當。既然你喜歡阿墨,又讓她懷有身孕,將她娶進門也無妨。只是你以外臣身份偷入後宮,此罪按律鞭笞二十。”
楊舜欽心裏只覺得是說不出的荒誕,原作是篇耽美文,他也確實喜歡男人,可這劇情怎麼越發展越離譜啊……
他這回沒被那幾個男人惹麻煩,反倒是平白多了個私通宮女的罪名?!
清陽公主趙慧芳道:“你這人怎麼回事,阿墨也是與我一起長大的,我視她為姐妹,娶她還委屈你了不成?”
說罷,她又將那日的發簪拿出來:“你買通了侍衛,次次便是拿着這個發簪來見阿墨,她都與我說了。阿墨這丫頭也是為你好,若不是這次被太醫瞧出來有孕,你們這事情還不知要瞞我多久。”..
現下已然開春,外頭萬里晴空,可少年只覺得遍體發涼,有種百口莫辯的無力感。
趙惠芳見他半晌無言,內心不免焦急起來:“你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倒是快說呀。”
楊舜欽按捺下心中的悲憤,聲音冷如寒冰:“偷入後宮鞭笞二十我認,可這阿墨……我與她素不相識,何來私通一說?!”
許恆還以為是他麵皮薄,不願承認,正想出來打圓場時,卻聽門外另有一人聲音傳來:“我來晚了,差點錯過這一出好戲。”
眾人聞聲看去,卻見一人鳳眸輕挑站在屋前,正是顧桓知無誤。
趙惠芳見他前來,臉上不禁多了幾分欣喜:“桓知哥哥,你怎麼來了?”
顧桓知上前幾步,目光從未從少年的臉上移開過:“我來自然是為了我心目中最為重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