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只是不愛她
芍藥跟鳶尾好說歹說,想勸顧長安處理臉上的傷,但是顧長安就是不同意。
她們完全不能理解顧長安為什麼這麼固執。
直到一個人的出現,她們終於明白了原因。
是顧遠。
他來的時候,帶了家丁,後頭就跟着柳未青跟顧薇柔。
從他緊蹙的眉頭,幽深的眼裏都能看出來,來者不善。
芍藥和鳶尾連想都不想都地攔着顧遠,“侯爺,小姐今天受了傷,身體不適,已經休息了,您要是有什麼事的話,還是明日再來吧。”
顧遠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對於這兩個膽敢來攔着自己的賤奴,他毫不猶豫一腳踹開。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攔着我?”
芍藥和鳶尾發出了一聲慘叫,兩個人便頓時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一圈,不受控制地撞到了台階,痛苦讓她們面容扭曲,四肢緊緊地蜷縮起來。
顧遠是什麼人,為了能承襲爵位,他十幾歲就上戰場,在戰場上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練就了一身的武藝,他憤怒之下的一腳,是兩個弱女子能承受住的嗎?
當然不能。
但是顧遠還是這麼做了。
明知道這是顧長安的婢女,他這麼做,無非就是從頭至尾沒有把顧長安放在眼裏罷了。
顧長安一出來就看到了兩女摔在面前的慘狀,她知道顧遠來了就急着推門,但還是太晚了,顧遠動手地太快,根本就不打算顧及她這個顧家大小姐的臉面。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芍藥跟鳶尾摔在自己的跟前。
“芍藥,鳶尾!”顧長安沖了上去,把她們給扶起來。
“我沒事,咳咳……小姐,你別擔心……”芍藥跟鳶尾搖了搖頭,一面強撐,一面嘴邊卻溢出了血。
顧長安袖中的手已經緊緊地攥起,才一重生就遇到這種事情,她在這顧家的處境,真的是連馬廄里的馬都不如,起碼人家還能好吃好穿,不用挨打。
她把兩女安置在一旁,剛剛起身打算要個說法的時候,突然一道勁風掃來如同大山一般壓了過來。
動手的是顧遠!
顧長安臉色一變,已經挨了柳未青一巴掌,她可不會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一次。
她也不是十六歲那個武藝不精的顧長安。
這個從地獄歸來的她,也是在戰場上廝殺多年。
猛地一抬手,緊緊地將顧遠的手攥住,那掌風呼嘯而來,甚至將她的髮絲吹得散亂在臉側。
可想而知,如果這一巴掌真的落在臉上,她的臉會變成什麼皮開肉綻的景象。
顧遠,可真是夠狠的。
顧長安滿眼的戾氣看着顧遠。
就是這個眼神,顧遠心裏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全力的一掌居然讓顧長安防住了,但他可不想誇獎顧長安武功精進了。
此時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權威被顧長安給挑釁了。
“你這個逆女!”
他一聲喝下,竟然是趁顧長安不備,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
顧長安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痛得彎下了腰,顧遠想做得卻遠不止此,又是一腳踢出去。
她連忙卸力拿雙手擋住,顧遠這一腳才沒能踹在肚子上,但是她也足夠狼狽,脫力地摔在了一旁。
痛得她一時都沒辦法爬起來,心裏卻忍不住冷笑。
這就是她的父親,為了顧薇柔能毫不猶豫地對她拳打腳踢,哪怕顧長安早就不對他抱任何期望。
但如今,她還是覺得寒心。
從小到大,她就沒有體會過顧遠對自己的愛,她渴求,瘋了一般希望顧遠能看自己一眼。
但是他永遠不會對自己和顏悅色,哪怕她樣樣做到頂尖,所有人都誇她驚才絕艷,也換不來顧遠對自己的疼愛。
可從顧薇柔出現,她才知道,顧遠不是無情。
他只是不愛她。
她吸了一口氣,哪怕手痛的麻木,也堅強撐着爬起來,沖高高在上的顧遠嘲諷一笑,“我算是知道柳未青上來就動手的本事是跟誰學的了,原來是跟侯爺學的啊。”
顧長安,連一句爹都不愛稱呼了。
哪怕是顧遠,從來不在意顧長安,也終於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顧遠凝視着顧長安,冰冷的視線就像是在看一件商品,冷漠地審視着她,他在想顧長安這個沒有靈魂的傀儡,怎麼就突然有了反抗之心。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他一點也不在意顧長安怎麼樣,更不會有分毫的動搖。
而是指向一旁摟着顧薇柔的柳未青,對顧長安說道:“我打你,是因為你身為姐姐,善妒陰險,在校場上竟然將失控的馬匹引到你妹妹那去。”..
“不止如此,還跟雲蘅那樣的奸佞混在一起,聯起手來對付未青!事後不知道悔改,還對你妹妹和未青大打出手,這一樁一件,只是打你,都算輕了!”
竟然把這一切都歸咎到她的頭上來,顧長安的視線森寒地掃過柳未青,看來柳未青這惡狀告的可真是淋漓盡致。
想污衊她,可沒那麼容易。
“侯爺,就只是聽柳未青一面之詞就要來打我嗎?”顧長安望向顧遠,可是一下又別開了臉,“罷了,侯爺不就是這種人嗎?”
顧遠瞳孔一縮,正要開口,顧長安輕笑道:“今日在校場,在場的士兵看得清清楚楚,是柳未青為了救顧薇柔把我推到了馬蹄下,我僥倖逃脫,卻被他反口污衊我是故意引馬過去。”
“你少在這裏信口開河,沒有的事情!”柳未青立馬反駁。
她懟道:“那你敢不敢把在場的士兵叫過來對峙?”
柳未青眼神閃爍。
“看吧,你不敢,因為你知道,我說得沒有半句假話。”顧長安毫不留情地譏嘲道。
這是不爭的事實,柳未青掩蓋不了,他反駁不了顧長安的話,便只能從別的入手,“你少顧左右言其他,你故意讓我在雲蘅面前難堪的事情難道有假?”
“當時是誰口出狂言見狀不妙,就要將事情推脫到我身上來,我不過是澄清一下,這也算你給你難堪了?你要是覺得受辱,怎麼不知道提前管住自己的狗嘴,而不是在這裏顛倒是非!”
柳未青知道顧長安嘴上功夫厲害,他是說不過她的,但是有一點,她肯定無法爭辯,“那你打薇柔的一耳光,你怎麼解釋?”
顧長安根本不打算解釋,“打就打了,怎麼了。”
她的承認,頓時給了柳未青底氣,他扭頭看向顧遠,沉聲道:“爹,她的話你聽見了,她嫉妒薇柔,就故意在她身上撒氣,不止如此,她還狼心狗肺地對白姨跟爹你出言不遜,咒你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