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一直是看着自己啊!
21章
說完顧長安就有點後悔了。
她這樣倒顯得無理取鬧,當時那樣的情況,她跟國師府才決裂,雲蘅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原諒她?
不想見她才合情合理。
“以後不會這樣了。”
他的指尖突然伸過來撩起她臉側的發,指尖那一點觸感,正好跟她的臉頰擦過,這麼輕微的感覺,卻讓顧長安有點戰慄。
就這麼怔愣地讓雲蘅整理了自己凌亂的髮髻。
直到他把手撤走,顧長安才驚得捂住自己的臉。
她難掩自己的情緒,不由後退了一點,望着他道:“國師也不必跟我承諾什麼,這事兒其實就是我咎由自取。”
到底這一聲“國師”就把兩人這旖旎的氣氛打消了不少。
“心裏委屈,還要說這些話,不彆扭?”雲蘅看了顧長安一眼,含在唇邊的笑意也沒變分毫。
他越這麼笑,顧長安就越覺得有點煩躁。
為何就是看不透這個人呢?
他一副好像很熟稔自己的語氣,讓她覺得心口憋悶還不知道說什麼,只能道:“委屈什麼,畢竟決裂的事情是因我而起,這點懲罰我還是受得起。”
跪五個時辰她不覺得委屈。
只是忍不住埋怨為什麼他不肯見她?..
要她去用見司徒香的借口,才能見他一面。
今日見了這滿是葯香的院子才知道,司徒香原來並沒有住在種滿含笑的院子。
那日,應該只是碰巧司徒香也在,所以她就被引過去了。
一直隱晦藏着的情緒雖然被撫平,但是顧長安這會又有點惱自己竟然一直以來在意這件事。
她真當雲蘅跟司徒香關係不一般。
現在反應過來就覺得羞恥,也不知道等會該如何面對司徒香好。
這時,捕捉到顧長安情緒的雲蘅開口道:“種滿含笑的那個院子,一直以來都是我在住。”
顧長安驚訝地抬頭,堂堂一個國師竟然就住在那種破爛的院子?
須臾又意識到問題,她別過臉道:“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你不是很在意這個事情么?”雲蘅道,“你剛剛的表情寫滿了你誤會我把那院子讓給司徒香住了。”
顧長安頓時捂住,她不信自己表達得這麼明顯。
她不禁瞪了雲蘅一眼,“你莫不是會讀心?”
怎麼把她的想法知道得那麼清楚?
雲蘅看着顧長安突然笑了。
看到他唇邊戲謔的笑容,顧長安頓時意識到自己剛剛那話不就承認自己很在意這件事了么?
她懊惱地咬牙。
在這裏棋差一招!
“我累了!”
顧長安整個人縮進被褥里,把褥子往頭上一蓋。
被褥里傳來她的聲音,“國師大人請回吧,我這身子不適,就不方便跟你在這聊天了!”
她乾脆選擇結束這個話題,才讓自己顯得沒那麼狼狽。
在雲蘅面前,總是太過鬆懈,一不留神就露出真實的自我。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雲蘅低頭看了一眼把自己蓋着嚴嚴實實的顧長安,唇邊笑意更深了深。
最後伸手輕輕摸了摸被便離開了。
被褥下是顧長安的臉。
她都覺得要是沒有這層被褥,雲蘅該是想要撫摸她的臉頰,那到時候她想必會麻的後腦勺都沒有知覺。
畢竟現在她就覺得手腳發麻了。
顧家。
柳未青的院子裏,這會才去了顧遠那的大夫,這會又得要來管着他,這幾十棍子敲在他的背上,幾乎是已經去了半條命。
大夫見到柳未青的慘狀,都不由得連連嘆氣,實在是無法形容他那背上的傷痕,慘不忍睹。
柳未青也陷入昏迷。
大夫只能全力救治。
而柳未青在這遭受折磨的時候,不管是顧遠,還是顧薇柔,幾乎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除了顧長臨跟顧寧寧來看過一兩眼,但是他一直昏迷,見到了也只能看着他躺在床榻上。
但後來,顧長臨跟顧寧寧也不來了。
因為他們聽說了武舉上的事情,在他們心中一直以來柳未青的人設徹底崩塌。
柳未青成為了一枚廢棋,連顧遠都不關心他,下人們也能琢磨出問題來了。
在他前途盡毀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作用了,往後的日子他恐怕不會比顧長安在顧家過得更好。
顧長安起碼還是顧家的血脈,而柳未青什麼都沒有。
沒過幾天,柳未青就醒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身邊的下人,“顧長安呢,顧長安在哪裏,我、我要見她!”
身邊伺候的下人已經不如往日對他那麼畢恭畢敬,言語十分不耐地道:“你現在想見大小姐可見不到,她從武舉當日回來就被國師接到府上,至今還沒有回來。”
“怎麼……”
柳未青驚疑不定,“為什麼會在國師府,她怎麼可以和雲蘅……”
他想起當時行刑前顧長安跟雲蘅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讓柳未青沒法不去在意。
甚至,柳未青真的嫉妒起了能站在顧長安身邊的雲蘅。
明明顧長安的那雙眼睛,從前一直是看着自己啊!
為什麼現在她去看雲蘅了!
他們可是師徒,這是大逆不道!
“我要去見顧長安……我要去國師府……”柳未青撐着床榻坐起來,他想下床,可是身體太痛了,怎麼可能有力氣下去。
他想讓旁邊的下人扶他。
但是下人冷哼了一聲,一巴掌把人他按了回去道:“青少爺,你這副病體還想拖着去哪呢?麻煩你不要給我們添麻煩了,你知道這幾日照顧你有多難嗎?”
柳未青瞪大眼睛看下人,沒想到下人會是這樣的態度。
往日他在顧家地位高高在上,這些下人何時這麼對過他?
下人看了柳未青一眼,說道:“你還當自己是顧家高不可攀的少爺么?被皇上厭棄,仕途無望,顧家這養子你都當不了多久!”
說完,他輕蔑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柳未青怔愣了一瞬。
隨即屋子裏爆發出了一聲難以言喻的嘶喊聲,這一聲憤怒又絕望,充滿了不甘,就連屋外的人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但是已經沒人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