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2章,西芙要刺殺二丫
二丫走在前面晃晃悠悠,連哼帶唱,笑得就不太聰明的樣子,腦子裏一直配着BGM放映着她跟夏商兩個人的過往,甚至還用了十二倍濾鏡。
西芙跟在二丫的身後不遠不近的位置,嘴角向下撇了撇,眼裏滿是鄙夷。
要殺這種玩意兒,有什麼難的?
若說是唐家明主倒也罷了,她之前可是讓人查過的。
唐家隱主自幼被養在山野之中,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村姑,因緣巧合才到了夏晴天姐妹身邊,藉著夏晴天的光,進了Z大。
沒了夏晴天姐妹,這個唐家隱主什麼都不是。
說到底,都是因為夏晴天姐妹太過礙事。
夏晴天,夏晴雨……
尤其是夏晴雨,真是該死!
如果不是因為夏晴雨,養父不會對她和Tarik有那麼多的不滿。
Tarik也真是的,那個夏晴雨有什麼好的?
這唐家隱主說到底不過是夏晴雨身邊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就這麼一個人,Tarik都不願意下手,真是太讓人生氣了。
她真是一點都想不通,Tarik為什麼要因為這麼個玩意兒違抗養父。
Tarik是她身處那個烈獄中唯一的光。
她被毆打,是Tarik為她上藥。
她被針對,是Tarik節省口糧救濟她。
她被搶走了一切,父親、母親、她的未來和希望,唯獨Tarik,是她最想握住的光。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一天。
她被母親先一步藏在衣櫃裏面,陰暗的衣櫃散發著木頭腐朽的味道。
她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只站在一邊看着,他的臉上滿是恐懼、懦弱和覺得這樣就能解決所有賭債的慶幸。
母親在受辱的哀嚎聲,陌生男人滿嘴骯髒的胡話,這些聲音成了她長久以來的噩夢。
那些人走後,母親泣不成聲,拼了命的往父親身上扔東西。
父親裝模作樣地抱着頭痛哭,訴說自己的困難,講述自己對母親的抱歉,央求母親救他,原諒他,不要去報警,他發誓這是最後一次。
母親一直在哭,父親一直在哄着母親,直到哭了有一個世紀那樣漫長的時候,母親說自己要去洗澡,腳步聲遠了。
她看見站在原地的父親……笑了。
當時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要笑,她只覺得那個笑冰冷刺骨,讓她恐懼。
緊接着,無數個最後一次。
每一次,她都被藏到衣櫃裏面去。
起初她往外看,到後來她只能捂着耳朵不讓自己聽見那些恐怖的聲音。
可那聲音從來不曾停下來過。
直到母親死了,那聲音都不曾停下來,直到現在。
那聲音也頻繁出現在她的夢裏。
母親死了,父親也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是父親抓到了出軌的母親,所以激情殺人。
越來越多的聲音,繪聲繪色地描述母親的浪蕩,聲稱她出軌了多少次,社區里不少男人都是母親的姘頭。
人人都罵她是小三的孩子,罵她浪蕩的母親。
即使到了孤兒院,那樣的詛咒也從未停止過。
娼妓,妖精,該死的野種……
只有Tarik,他從來沒有用那樣的自己辱罵過自己。
只有他沒有對自己的母親說過那些侮辱性的詞彙,他明明比自己要小,卻能在她最害怕的時候成為她的倚靠,能在她陷入噩夢的時候搖醒她,生怕她會就這樣再也醒不過來。
那樣擔憂的眼神,毫不遮掩的善意,那雙只有她存在的棕色眼眸。
她那時就知道,眼前這個黑髮棕眸的男孩,是自己生命中唯一不能失去的光。
知道有人要來領養Tarik的時候,西芙慌了。
她不想跟Tarik分開,她聽說領養孩子是需要很多錢的,於是她去偷了向學淵的錢包。
她想着如果向學淵丟了錢包,說不定就不能付錢,領養就會中斷。
再不濟,她把偷來的錢包藏到Tarik的身上,領養人知道Tarik是個手腳不幹凈的孩子,說不定也會遲疑轉而領養別人。
雖然有些抱歉,但是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失去任何東西了。
她想抓住那束光,牢牢的抓住。
向學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戲。
那個時候她像是接受公開審判一樣,站在廳前,所有的孩子都在竊竊私語,辱罵她是個賤種,身上就流着骯髒的血,她是娼妓的孩子。
那個時候,也是只有Tarik站在她的面前,將她護在身後,對她說著:“別害怕。”
一直內向,不怎麼說話的Tarik為了她對周圍的孩子吼着:“閉嘴!”
她當時整個心都軟下來了,她啊……好想握住這束光啊……
向學淵看着這一出鬧劇,他盯着Tarik許久,又將目光落在西芙的身上,沉默了許久之後才開口說道:“這兩個孩子,我一起領養了,一兒一女,蠻好的,呵呵。”
向學淵笑得溫柔,磁性的嗓音說出的話,是那樣的悅耳,充滿了慈愛。
西芙和Tarik先是一愣,而後同時望向對方露出笑容來。
西芙高興極了,雖然她對領養的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會被分開了!
雖然在向學淵的身邊很危險,雖然他們要接受各種訓練,但是照比在孤兒院的生活,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
柔軟的床,熱乎乎的食物,沒有漏洞的衣服,不會被突然扯拽頭髮,沒有小男孩頂着一張純真的臉,將手往自己的裙底下亂伸。
西芙感激現在的一切,她滿意現在的生活。
如果夏晴雨沒有出現過就好了……
【晴空,你陪着西芙去看看煙花吧。去看看熱鬧吧,這樣的景色,說不定是最後一次看了。】
養父的話,輕飄飄的,聲音充滿慈愛,就如同他當初在孤兒院選中自己和聶晴空一樣溫柔,可這一次,卻是直接判了聶晴空的死刑。
那是她陰暗世界裏唯一的一束光啊,她如珍視寶的一束光,唯一,唯一能更她揮之不去的噩夢抗衡的光。
她怎麼捨得他去死?
於是,西芙決定了,由她來殺唐家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