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自有分寸
魏子諸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涵素，你就不要道歉了，他們啊，今天能來，已經說明一切了，大堯有奸臣，但也有忠臣！”
林墨跟秦川肅然一驚，看向魏子諸的眼神，也越發複雜。
“都說駙馬爺是個不學無術的廢柴，看來終究只是謠言。”
林墨嘆息道。
如果是廢柴，豈能寫出那等話來！
林家世代忠貞不二，大堯如今風雨飄搖，他這位兵部尚書，不是沒有想過法子破局，只不過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秦川就更簡單了，他不想做什麼皇帝，就只想着再進一步，鎮遠侯只是一位侯爺，再往前一步，可就是世代國公！
再就是，他本身就是草根出身，真被襄國攻進來，最終受苦的，還是百姓。
魏子諸不會拿捏人心，但是會分析利弊。
“謠言止於智者，林尚書跟秦侯，都是智者，今天兩位來，也不只是求證書信一事吧？”
魏子諸不以為意的笑道。
名聲而已，又不能讓自己掉塊肉。
“好一句謠言止於智者！”
林墨拍腿叫絕，重重點頭道：“那我也不廢話了，襄國隨時可能再犯，上次一戰，不足以讓他們傷筋動骨，若再戰，如何抵禦？”
魏子諸反問道：“大堯國力如何？”
秦川冷哼道：“雖然奸臣當道，但底蘊猶在，若能讓我等掌兵，只襄國一國之力，不足為慮！”
這就是一路打上來的底氣啊！
但秦川很快又氣氛道：“但我早已被解除兵權，那趙丙以我功高震主為由，束縛在這京都，軍中能征善戰的將領又被他們給雪藏，凈派一些酒囊飯袋前去打仗，要麼就是敵方數倍於我們的兵力，才會派他們出去。”
“人數差異如此之大，就算是神仙來了也贏不了！長此以往，大堯軍中還能倖存幾人？！”
秦川是真的憤怒，他現在就管着自己的兩千親兵，這點兵力，別說國戰，一場小戰都未必能打！
戰爭，是一直死人的！
說完才發現陳涵素還在，秦川又抱拳道：“長公主莫怪，實在是這幾年，太過憋屈！”
陳涵素立即抬手，“無妨，此處沒有外人。”
這兩人既然是魏子諸拉攏的，她自然不會拆台，而且在外面，怎麼也要給魏子諸面子。
想到這，她偏頭看向魏子諸，顰眉問道：“駙馬有錦囊妙計？”
林墨也看向了魏子諸。
他的問題跟秦川差不多，打是可以打，讓他出來挽狂瀾於既倒也行，但總歸要有個辦法，不然僅憑一句口空白話，他今天在朝堂上執言阻止和親，已經是極限了。
魏子諸一直在沉吟，聞言笑問道：“秦侯，你剛才說，趙丙已經把手伸到軍中去了？”
秦川煩悶的點頭，“早就隻手遮天了！”
魏子諸反而笑了起來。
林墨皺眉道：“駙馬爺還笑得出來？”
魏子諸笑得越發猖狂，“正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呢！如果襄國不日再犯，你們就進言讓趙丙一脈的人去率兵迎敵。”
兩人同時大驚。
只有陳涵素柳眉緊鎖，試探道：“你想藉機清除他的人？”
魏子諸笑着點頭，“知我者，吾妻也。”
陳涵素俏臉微紅，剜了他一眼。
林墨跟秦川也立即反應過來，如果吃了敗仗，就有機會彈劾了。
“還有一事，前幾日一戰獲勝，加上近日朝堂我們幾人的反常，或許已經引起了趙丙一脈的注意，我們是不擔心的，但駙馬爺要小心一些。”
林墨又說道。
魏子諸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送別了兩人，陳涵素看起來有很多話想問，但魏子諸沒給她機會，說了句乏了就回去睡回籠覺了。
惹得陳涵素像是貓抓撓心，難受至極。
因為她想知道魏子諸說的自有分寸，是有什麼分寸，趙丙肯定會去調查林墨跟秦川的口風，真給他查到魏子諸身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魏子諸卻沒事人一樣，躲在房裏呼呼大睡。
“公主，駙馬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
涼亭內，陳涵素聽到貼身侍女的彙報，氣得牙痒痒，“真是頭豬！”
侍女眼神詫異，卻並未多言。
以前陳涵素可不會露出這種情緒。
陳涵素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看看！”
侍女更加驚異，但還是本分的保持沉默，跟在身後，一直到了魏子諸的房間外，陳涵素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推門而入。
這一下，可把整個公主府的侍女侍衛們，都驚得不輕。
自從魏子諸成為駙馬以來，三年了，這還是公主殿下第一次踏入駙馬的房間吧？
床榻上，聽到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魏子諸嘴角微掀，但還是閉着眼睛，假裝入睡。
“你......”
陳涵素剛要開口，看到魏子諸背對着她似乎沉睡的樣子，又忍住了，眼角餘光看到桌前有一疊書卷，便走了過去。
書案上，還有着魏子諸昨晚分析朝堂百官關係圖畫出來的線條，陳涵素沒見過，但不影響她通過那上面的名字看懂內容。
除了這些，旁邊還有幾個紙團。
陳涵素好奇的拿起鋪開，逐一看完后，眼眶已經微微泛紅了。
這上面寫的，都是治國之策！
有整合商賈，充盈國庫。
有早上跟陳靈山說的打掉地主鄉紳，劃分田地。
更有如何強軍，撥亂反正，抵禦襄國。
甚至十年之後的事情，都有一些謀划，到時候就不是抵禦襄國了，而是國富兵強，百姓安樂！
這一條條計策，任何一條拿出來，都當得起國策之稱！
陳涵素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在駙馬的房間裏，看到這些東西！
原來他不是真的廢物，只是為了韜光養晦，才故意偽裝出來的！
可這樣一來，他真的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嗎？
陳涵素看着書案上這一堆的紙張，心裏再難平靜。
她偏頭看向床榻上的魏子諸，心裏想着，他昨晚一定一夜未眠吧？
難怪會這麼急着回來休息，而自己卻從未關心過他。
想着想着，陳涵素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床邊。
魏子諸正好翻了個身，嚇得陳涵素不敢亂動。
見魏子諸沒有醒來，陳涵素才憐愛的俯下身子，那纖纖玉手，輕輕落下，只是剛要放在魏子諸的臉上，又頓住了。
她忍不住俏臉微紅，其實按照常理，她應該睡在這張床上的，只是一旦子事情壓在她肩頭，讓她無暇顧及兒女情長。
不得不說，這兩天她過得非常輕鬆。
和親之事被解決了，後面的路，魏子諸也在安排，前路註定佈滿荊棘，卻不再是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走下去。
身邊有人陪她，並且還走在了她的前面！
只是三年來都未曾有過親昵舉動，突然讓她進入妻子的身份，也有些難。
魏子諸適時睜開了眼睛，伸手握住了陳涵素柔軟滑膩的玉手。
然後將她往床上一帶。
“啊！”
陳涵素猝不及防，驚呼了一聲。
反應過來后，整個人已經倒在了魏子諸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