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方家崗得遇故人 鬼門針妙手回春

第4章 方家崗得遇故人 鬼門針妙手回春

“慈悲,老人家見多識廣啊。”陸道玄回了一句道門問候語。

“老頭子平日也愛結交僧道,所以先生一起手就知道是道門中人。”張顧城笑道,同時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我有個不情之請,去個茶室喝口茶聊聊?”

“也好,請。”陸道玄心裏想,正好來這裏大海撈針,不如結識一下面前的老人,尋找中藥世家本地人是最便捷不過了。

茶室坐定二人通了名姓,陸道玄這才知道,面前的老人是在禹洲市場大名鼎鼎的藥材協會會長張顧城,不禁一喜,那故人世家和藥材估計是有了着落。

還未等陸道玄請張顧城尋人,張顧城先開口說道:“陸小道長,不知道你對虛症有什麼見解?”

“虛症?無非是正氣不足,外邪入侵。以傳統中醫來看,實則瀉之,虛則補之即可,如果你能具體描述一下,那自是最好的了。”

本來這是中醫入門知識,只是張顧城不敢託大,出了簡單的題目來考陸道玄。見陸道玄這麼說也放下來心,拱手說道:“非是老朽不願具體描述,實在是無法描述我親家的具體病症。”

“我親家這病症來的實在奇怪,有個常年跟着他收購藥材的手下帶來了一株人蔘,說是長白山老溝帶出來的,啟出來就沒有打開,直接紅布木匣裝好就送來了。可是一打開之後,這人蔘瞬間就變成了通體黑紅色。而我親家就直接病倒了,多少國手也來看過,有說氣虛,有說血虛,開藥都是按虛症來下的方子,可一點效果都不見。”

“那你親家晚上睡覺做噩夢嗎。”陸道玄呷了口茶,說道。

張顧城忙激動的點頭說道:“確實,每天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眼看着掉了二十斤,食欲不振,口不能言,二十多天了,到現在是只能靠流食吊著。”

“嗯,帶我去看看吧。”陸道玄抱起大木芝就站了起來,“如果我幫你醫治好,我也有需要張會長幫忙找個故人。”

“好說好說,就算治不好陸小道長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張顧城大喜過望,忙帶着陸道玄出門。

市郊,方家崗。

一處古色古香的青磚大宅外,張顧城把車停在一輛黑色的奔馳旁邊。

張顧城嘆了口氣,說道:“自從我親家得病以來,天天來往的醫生不少,不乏國手名醫,可還是無能為力,小道長,這下看你的了。”

陸道玄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一起下了車。

穿過院子,剛進堂屋旁邊立即有人迎了上來,說道:“張老爺子,您來了!”

張顧城點了點頭,隨即讓出陸道玄,說道:“我來帶一個醫生給老方瞧病。”

那迎客看向穿着普通的陸道玄,手裏還抱着一個籃球大小的發霉木芝。隨即露出質疑的神色,說道:“張老爺子,以往來的都是名醫國手,這年輕人?”

“忠海,你什麼時候也狗眼看人低了,有才不在年高。這年輕人可不一般。”張顧城有些面子掛不住,訓斥道。

“喲,這年紀輕輕,能比得過國手不成,您還是別費力氣了。”一個穿着貴氣地年輕人從後堂走了進來,得意地對着張顧城說道,“瞧見門口那車么,我請了京城國醫院的陳長峰神醫來,他在中醫界的地位你不會不懂吧。”

張顧城面色變了變,面前說話這個人是他女兒的小叔子,方家的二兒子方明洋。至於國手陳長風,確實是一位重量級的神醫,祖上都是宮廷御用,一般人是很難請得動他的。

按照關係來講,張顧城的女兒嫁給了方明洋的大哥,那麼方明洋就應該叫張顧城一聲伯父。但是這兩房關係很僵,原因就是方家大小兩個兒子在爭方家藥材公司的主導權。方家老大方明華背靠藥材協會的張顧城岳父,自然是有靠山。而二兒子方明洋是留學回來的,在企業的管理上很有一套方法。但是兩個人不肯相讓,所以明裡暗裏一直在較勁。

“老頭子也是一片好意,你說這話這未免有點過了。”張顧城漲紅了臉,轉身怒氣沖沖的說道。“陸小道長,我們走,你需要我幫忙找誰,儘管開口。”

“不急。”陸道玄微笑的說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堂屋正中,抬頭打量着牆上掛着的一排排木質楹聯,而心中已然大定。

因為他一進來,就看到了堂屋中堂之上掛着的一幅牌匾,上書正學堂三個大字。而兩旁的上下聯分別寫着:克壯其猷,功勛赫赫;不草禪詔,忠烈昭昭。

他要找的人,正是禹洲方氏,正學堂則是方氏的堂號。他們祖上傳說為黃帝麾下雷公後代,善醫,司掌雷霆。因功封在潁川支脈方山,所以又稱方雷氏,郡望河南。千百年流傳下來,便成了方氏一族。

“我已經找到我想找的人了。”陸道玄一隻手插在口袋,一隻手抱着木芝,笑着說道,“還真是有緣,多謝張老爺子了。”

“哦?”張顧城心中一動,說道:“陸小道長還認識方家人?他們方家上下我都認得,我幫你去叫他。”

這會兒,在旁邊站着得方明洋皺着眉頭說道:“認識我家的人?還小道長?”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陸道玄,見陸道玄二十歲出頭,一副風塵僕僕的打扮。穿着臟不拉幾的黑色的布鞋,上身是棉麻料的襯衫,皺巴巴的,而下身則是濺上一些泥點的黑色長褲,斜挎了個藍色的小包,手裏還抱着一盤即便是他也能看出來的發霉木芝。

方明洋不得嗤笑出聲:“哪來的鄉下道士上門騙錢,別耽誤小爺的時間。”他招了招手,迎客方忠海走了過來,說道:“請這位夥計離開吧,方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來打秋風的。”

“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打秋風的?”看着想要請他出去的方忠海,陸道玄淡淡的說道,“我的確是來找故人的,如果他還在,出來見上一面不就行了?”

正當幾人在堂屋說話,突然從後堂跑出一個年輕人喊道:“快快,方少爺進來,老爺子突然惡化了!”

這話一出,屋裏頓時亂作一團,方明洋也顧不得與陸道玄說什麼,轉身向後跑去,張顧城也趕緊跟上。見沒人理他,陸道玄也抱着木芝進了後院。

東屋裏,足足有十幾個人在場,陸道玄剛進去,一股很濃烈的藥味便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頭,擠在人群里向床榻上看去。

只見醫療儀器圍繞着的一位花白頭髮老者赤裸上身,趴在床上正在吃力的喘着粗氣,背部心俞穴上一根銀針顫巍巍的抖動着。

而旁邊的心電監測儀不斷地發出蜂鳴的警報聲,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家庭醫生正在招呼護士準備強心針。

在床前一個老教授模樣的老人面色難看的拿着幾根銀針,眉頭緊鎖。陸道玄目光如電,上下掃了幾眼,見心俞、太溪、神門、三陰交等穴位各有一支銀針。

“陳神醫,這是咋回事啊?”方明洋焦急的連連跺腳,對着那位老教授說道。

“怪了,怪了。”陳長青眉頭擰成了麻花一般,說道:“之前我也看了其他先生的各種補虛藥方,可目前看起來用藥不行,我便試着用針灸補虛法。可這…可這…”

這時,眼前老者突然出氣多,進氣少。陸道玄也顧不得旁人,把木芝放在一旁直接擠了過去。一巴掌拍掉護士手裏的強心針,閃身坐在了床榻旁邊,雙手連出,四根銀針被陸道玄拔了出來。

在場眾人正驚詫不已,方明洋直接沖了過來大罵道:“大膽騙子!你敢…我曹!”只見他還沒撲上來,陸道玄一腳把他踢到了人群里。有幾個人被一起砸倒在地,眼前這變故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皆呆立當場。

“少廢話,要想你老爺子活命,就站一邊去。”陸道玄冷聲說著,一邊彎腰把老者翻了個身,拿上床頭木桌上的酒精,把剛剛用過的銀針快速的一擦,直接雙手連點,只是眨眼之間,人中、頰車、大陵、天池等穴各入一針。

陳長青神醫看着陸道玄的操作一臉的不敢相信,以這年輕人老練的手法,辯穴準確度以及入針角度,深淺,若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老中醫施針他絲毫不覺得奇怪。可這沒有幾十年行醫經驗,怎麼可能行雲流水般的做出來這一套動作。

“拿來。”陸道玄手一抬,沖向陳長青。

在場幾乎都是與藥材打交道久的人,也自然有幾分醫術和見識,大家都是從學徒做起來的人。而床榻前的年輕人手一抬,明顯是不客氣地把陳長青神醫當成了學徒招呼,他們幾乎齊齊的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的看着陳長青。

而陳長青看着眼前陸道玄的氣勢,一愣神,不由自主的拿起酒精棉擦拭銀針后快速的遞到了陸道玄手中。

頓時在場眾人眼珠掉了一地,陳長青也苦笑了一聲,幾十年前跟着自己老恩師行醫時候的學徒生涯居然浮現在眼前。

三四根銀針遞到手中之後,陸道玄手一抖,丟出其他銀針。拇指和中指只留一支拈起,快速插在了神堂穴之上,沿皮入針分半,同時手指翻起一彈,嗡的一聲響,銀針顫巍巍的不住抖動起來。

陸道玄又從桌子上拿過一個茶碗,左手掐出個三清指托着,右手對着茶水豎起劍指,虛空連點,又度了一口先天罡炁。隨即喝了一口,噗的一聲,衝著昏迷中的老人噴了過去。

而這時,在卧室東窗牆邊下坐着的一位拄着龍頭拐杖的耄耋老人,看着這似曾相識的一口水霧。已經渾濁的數十年眼珠猛然間精光大作,彷彿回憶起了什麼,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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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吾道守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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