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和你計較
姜姀伴着黃昏回家,到家后發現謝沉青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堂屋桌子上還放着他吃完的空碗。
把手上的傷上了些葯,翻找出繃帶包好后,她洗乾淨了楊枝瑩給她的手帕,然後才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謝母今日一大早就回娘家了,還說會小住幾日,好像說是要與妯娌商議謝沉青表弟要娶哪家姑娘,出門前還叮囑了一番姜姀,讓她用不着慣着謝沉青的狗脾氣,看他的死人臉色。
想到謝母對謝沉青的嫌棄之色,姜姀自顧自地也是噗呲一聲笑了。
他肯定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和他那班狐朋狗友玩去了,晚上都不知道會不會回來,姜姀都習慣了。
一個人也樂得清閑。
像往常一樣,姜姀先去後院的小菜地里給蔬菜澆了水,然後才摘了些青菜回去。
謝沉青不回來吃飯,她就只做了她一個人份量的吃食。
說實話,嫁來謝家的這一個月裏,她反而要比在她大伯家輕鬆多了,謝母雖然凶名在外,但是對她這個兒媳婦卻是和顏悅色的,家裏的吃食也比在大伯家好了不少。
吃飽飯足后,姜姀收拾好東西,洗了個舒服的澡,散着一頭濕漉漉的秀髮坐在院子裏乘涼。
晚間的風涼快,也大,不一會就將她的頭髮吹乾了。
農村裡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可玩,她就邊吹着頭髮,邊在石桌子旁剝花生仁,這是謝母說到時候要當種子種下的,姜姀剝得格外認真。
月光洋洋洒洒落在她身上打下的倩影,靜謐又柔和。
夜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有人在拍門。
姜姀掙扎着起床,踩住鞋的小腳還有些軟綿,等將燈亮起后,睡意才消散了不少。
越靠近門邊,謝沉青不耐煩的聲音越發清晰。
“姜姀,快給老子開門!”
他又用力地拍了兩下門,感覺再晚一點,他就要踹門了。
姜姀沉默的上前把門打開,實在是太困了,她又打了個哈欠。
“現在好晚了,你小聲些,不要吵到大家睡覺了。”
她剛剛摸黑看了眼牆上掛着的鐘錶,都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謝沉青哪裏會聽她的話,他一貫放肆慣了,大搖大擺進來后,又讓姜姀去給他做吃的。
姜姀無語噎住一刻。
他加凶了幾分語氣:“快去!”
嘆了一口氣,姜姀認命地向廚房走去:“那你還是要吃麵條嗎?”
這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這樣了,他就喜歡折騰她,為難她。
“嗯。”謝沉青滿意了,回房找了身換洗的衣服,就在院子裏一桶一桶的涼水澆洗着,冰涼的水順着他精幹的腰身往下流,他隨意地用毛巾抹了一通,套上乾淨的衣服,把臟衣服扔在盆里。
等他擦着濕潤的髮絲回到堂屋后,姜姀給他煮的麵條也好了。
把麵條擱在桌子上,姜姀就打算回房睡覺。
“你吃吧,吃飽把碗放在這,我明天再洗。”
“這麼早睡做什麼,坐這!老子沒吃完你也不許睡!”謝沉青扯她坐在他一旁的凳子上。
“……現在已經三點半了。”
姜姀提醒般地指了指牆上的鐘錶。
他的視線在她蔥白的指尖停留了幾秒,而後大口吃了一口面:“我說早就早!”
姜姀雖然覺得他在無理取鬧,但是還是好脾氣,安靜地坐在凳子上,等他吃完。
他就像是和她作對一樣,明明開始吃得極快,後面剩了兩口后,就恨不得一根一根地挑着吃。
見她困得腦袋都要垂在桌子上了,他又使壞伸手拔了她一根頭髮。
那瞬間的微刺感讓姜姀清醒了些,還不等她說話,他就惡人先告狀,揪住她的手。
“姜姀!你個壞婆娘!居然在面里放你的頭髮!”
姜姀這下子都有些委屈了,被他大晚上的這一番折騰就算了,哪怕他掩飾些,不這麼明顯地冤枉她,她都認了,而且他抓着她的手也好疼,他捏到她的傷口了。
謝沉青被她泛紅的眼眸看得不自在,輕咳一聲:“算了,我不和你計較。”
他感覺到手心有些濕潤,視線下移,見到她手冒着血后,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更是握緊了幾分。
姜姀疼的悶哼一聲,眼角被逼出了點點淚花。
莫名的,謝沉青心裏有些心虛,慌張地鬆開了她的手,隨後走了出去。
看着又撕裂開來的傷口,姜姀有些欲哭無淚,鈍痛鈍痛的。
剛想去找些葯來重新包紮,就看見謝沉青去而復返高挺的身影向她走來。
他扯過她的手,默不作聲地重新給她上好藥包好,然後把染了血的帶子扔到一旁。
“姜姀你是啞巴么?受了傷不會說?一天天整得跟老子欺負你似的。”
姜姀沒有說話,心裏默念,本來就是他欺負她!
謝沉青低頭看了眼她腦袋上的發旋,踢了腳她的凳子腿:“滾去睡你的覺。”
“……”
本來她就睡得好好的!
姜姀鬱悶地回到房間,把煮麵條時紮起的頭髮放下,躺回床上繼續睡覺,不忘給謝沉青留了個位置。
翌日一早,她是被熱醒的。
謝沉青也還沒起床,在她身旁睡得沉。
只不過他睡姿超級不好,又霸道,一條腿壓着她,還嫌熱地把被子都扔到她這邊來。
難怪她會覺得這麼熱。
費了些勁,姜姀才把他的腿挪開。
她動作很輕,盡量地不把他吵醒,但下一秒他的腿又移了過來,幾次來回后,她見到了他嘴角饒有興趣的壞笑。
才反應過來,他根本早就醒了。
姜姀頓住,輕拍了下他:“別鬧了,一會要上工了。”
謝沉青哦了一聲,毫無所動。
就在他們倆僵持不下的時候,大門又被拍響了,是謝沉青的一個狐朋狗友,叫李茂,一清早地就在門外喊着謝沉青。
謝沉青不耐煩地薅了一把頭髮,大聲地往外吼了聲:“叫魂呢!給老子等着!”
他起身,睨了一眼她之後,才慢悠悠地去開門。
姜姀覺得他和李茂說話都是靠吼的,你吼一句他吼一句,生怕對方聽不清,她在屋裏都覺得耳朵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