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崔管家溺水而死
“開門,快開門……”
崔府的門被人狠狠敲着,家丁從睡夢中驚醒,慌張地穿好褲子,邊提邊應道:“快別敲了別敲了,來了來了。”
這要是吵醒了府里的“女閻王”,怕是自己就得被丟到亂葬崗喂狗去。
是誰啊,大半夜的來敲門,擾人好夢!
家丁不耐煩地打開門,一看沒人,頓時驚得瞳孔張大,他明明聽到敲門聲,怎麼會沒人呢?莫非是什麼髒東西來了?.
府里的“女閻王”經常作孽,有不幹凈的東西找上門也正常,但是不應該禍害他啊!
家丁嚇得冷汗直冒,下意識吞了口吐沫,整個人瑟瑟發抖,急急忙忙地想關門,誰知腿上卻被什麼東西抱住,這讓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啊”的一聲叫出來,比起先前的敲門聲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人也跌坐在地上,下身還濕漉漉的。
崔管家受了重傷,身上哪哪都疼,站不起來,只得用雙手爬了回來。
雖然他只是個管家,但近些年跟着首輔一起養尊處優的,爬完這一路,身上也磨出了不少傷口,疼得快沒了半條命。
現在,一股尿騷味撲面而來,身上也沾了不少不明液體,讓他下意識地乾嘔起來。
崔管家覺得噁心極了,破口大罵道:
“賤奴才,是我崔管家,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快扶我進去見老爺,要是耽擱老爺的大事,你就算有十顆腦袋也不夠賠的。”
家丁聽着熟悉的謾罵聲,好像還真是崔管家,連忙四處看了看。
最後,發現崔管家正趴在離他襠部約兩拳的位置處,嚇得又是一激靈,趕忙蹬着雙腿往後退了幾步。
“崔管家,天色太黑,我都沒瞧見您,您千萬別見怪啊。”
他這兩條腿蹬得太着急,一不留神就踹在了崔管家頭上,順帶還讓崔管家吃了一臉的灰,這下叔可忍嬸不可忍,崔管家氣得揮手打了過去,卻是直接拍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繼續破口大罵起來。
“瞎了眼的奴才,你是想死不成?”
“黑心肝的爛東西,你等着,我一定得給你個教訓。”
“還不快扶我,真等着剝皮抽筋不成?”
一句一句的亂罵著,接連不斷,家丁心有怒氣,卻不敢發泄,憋屈地把人扶起,任由他抓着自己的頭、掐着自己的肉……
兩人剛走了沒幾步,崔管家又一口“呸”在了家丁身上,罵他“狗雜碎”。
家丁這下是徹底忍不住了,當即一手捂在管家的口鼻處,心想反正他也饒不了自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倒不如現在就把他解決了,沒準還能保全一條命。
也不怪他起殺心,都是崔管家欺人太甚,而且平時沒少欺壓他們這些奴僕。
家丁一咬牙,又直接把人拖出門去。
崔管家嚇壞了,張嘴又想罵他,但無奈嘴被人堵住,只能發出“唔唔唔”的聲音。
家丁怕他太吵驚擾了其他人,畢竟府里還有巡邏的護衛在,便將他一頭重重地磕在柱子上,把人磕得眼冒金光,暈暈乎乎的,瞧着像是昏了過去。
昏了也好,不出聲就好。
家丁低頭看了看柱子,可惜天色太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只得伸手摸了摸,發現沒有出血,還好還好,上天眷顧。
隨即他背着人來到橋上,將崔管家身上的錢財摸了個精光,然後又發現一個錦囊。
家丁想了想,也把錦囊揣進袖裏,這才把崔管家從橋上推了下去,據他所知,崔管家好像也不會鳧水,這次必死無疑。
不能怪他,是崔管家先要殺自己的!
看着歸於平靜的水面,家丁再也待不下去了,喘着粗氣跑走了。
但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袖中的錦囊像是感覺到什麼指引似地,也隨之掉落,可惜家丁現在太緊張,並沒發現錦囊不見了。
眼看家丁跑遠,一旁的陰影中突然走出一個人影,俯身撿起地上的錦囊,撣了撣灰,笑着呢喃道:“誰叫你們太可憐了,我就大發慈悲地再幫幫你們。”
至於干涉人間事的懲罰嘛……
算了,不去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再說這家丁急急忙忙地跑回崔府,“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躲進值班的小房間裏,緊緊裹好被子,彷彿這樣才能有點安慰似地。
而他的運氣不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也不見巡邏的護衛來,府里的人彷彿都集體睡死了一樣,沒人發現出不對勁,那他殺了崔管家的事情,估計也不會有人知道了!
這般想着,家丁心情一松,隨即拿出從崔管家身上搶來的錢袋,細細數了數,倒還不少,還有那個錦囊……
欸,錦囊呢!
家丁翻遍整個衣服,就是沒看到錦囊,一顆心不由得沉下去,這下不會完了吧?
他擔心啊!
就這樣,到了翌日清晨,家丁一早起床,藉著掃地的功夫,徹底清理了下門口,確保不會留下一丁點的馬腳。
至於那個錦囊,丟就丟了。
經過這一晚,他也想開了,只要處理好府內,任誰也不會知道那錦囊是他弄丟。
就這樣,又過去三天,這三天裏崔管家一次都沒有回來,崔玉濤覺得不對勁,連忙派人去找,可愣是把整個京城都翻過來,也沒找到崔管家。
這讓他開始焦慮起來,畢竟崔管家跟他這麼多年,知道他不少秘密。
想着這些,崔玉濤越發不安,開始後悔讓崔管家去請顧行墨,可世上難買後悔葯,再後悔也沒用,只得繼續派人去找崔管家。
接着,沒過兩天,護衛說,崔管家找到了,但不是個活的。
在水裏泡了幾天的屍體,皮膚慘白髮皺,難看死了,崔玉濤強忍着噁心,只手翻了翻崔管家的衣服,沒發現什麼東西后,趕忙擺了擺手,讓人把他丟出去。
照這情況來看,崔管家受了重傷,無意間跌落小橋,溺水而亡。
可好端端的,怎麼會受重傷?
崔玉濤冷笑了幾下,心裏也能猜到是誰下的狠手,好你個顧行墨,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他不講情面。
這件事不好大肆宣揚,畢竟要是讓聖上知道自己半夜差人去請新科狀元來府中小敘的話,可就不好解釋了,所以崔玉濤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盤算着有朝一日定要從顧行墨身上討回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