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線生機
紫家落雨閣。
紫霖玲驀地睜開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就感覺到危險席捲而來。
她本能的就地一滾,躲過了那道攻擊。
這才看到,襲擊自己的竟然是一根紅色的鞭子,而鞭子的鞭柄正握在一個少女的手中。
少女的年紀不過十三四歲,身着淡綠色長裙,袖口綉着淡藍色的蓮花,胸前則是一抹寬片錦緞裹胸。
紫霖玲站了起來,周身散發出攝人心魄的寒意。
若不是少女的身上沒有殺氣,恐怕此刻已經成為她的手下亡魂了。
不過,少女的穿衣打扮和四周的環境,處處都透露出古代的氣息,這讓她的心裏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記得……
閨蜜藍千機耗費了十年生機,終於窺得天機,推演出紫家遺失百年的《人皇藥典》,就在人皇洞裏。
於是,她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在人類禁區找到了人皇洞,並拿到了《人皇藥典》,可當她打開看時,上面竟然一個字也沒有!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聲槍響,鮮血飛濺。
等她再次醒來,就出現了剛才的一幕。
紫霖玲柳眉輕蹙,槍是誰開的,她完全沒有印象。而當下最主要的,是搞清楚眼前的狀況再說。
她凌厲的目光射在了少女的身上,「你是誰?這是哪裏?」
這聲音,如同黃鶯出谷,鸞啼鳳鳴,清冷中帶着一絲柔和,給人一種天上僅有,人間絕無的感覺。
綠裙少女被她一連串的動作整懵了,手中揮舞的鞭子也在不知覺中停頓了下來。.
不過,她並沒有回答紫霖玲的話,反而嘲諷道:「你還真是頑強,都吃了我二十九鞭了,竟然還能站起來。」
她的聲音清清脆脆,煞是好聽。
若不是她手中的鞭子上還沾着淡淡的血跡,任誰都會把她當成一個胡鬧的孩子看待。
聽了少女的話,紫霖玲這才感覺到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她臉色有些難看,雖然這種傷勢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但不代表她沒有痛感。
她身上的氣息再次冷了一分,冷聲道:「你是誰?」
少女嘴角掛着譏笑,陰陽怪氣地道:「紫霖玲,你難道被打傻了不成?我是誰?咯咯咯……我不就是你二姐姐嗎?」
「二姐姐?」
紫霖玲柳眉豎起,瞳孔驟然收縮,一團陌生的記憶湧入了她的腦海,炸裂的疼痛讓她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睛。
原來,這裏叫做天啟國,是一個以靈為尊的地方。
而她現在所用的這具身體的身份,是紫家前家主紫國昌的唯一女兒,名字也叫紫霖玲。
她出生時,正值寒冬臘月的暗夜城,突然百花盛開,花香四溢,異相持續了七天七夜。
於是,大家都認為,承載如此異象出生的她必是一代修鍊奇才。
正因為如此,她的風頭一時無兩,連皇帝都親自下旨,為她和太子賜婚。
可誰能想到,她在娘胎里便中了毒,靈根被廢,生而不能修鍊,成了整個天啟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廢材。
紫霖玲出生后沒多久,母親月無寐突然失蹤。半年後,父親紫國昌不知得到了一個什麼消息,隨後也杳無音訊。
之後,二叔紫文昌暫代了家主,其夫人王娉婷王氏也成了當家主母。
王氏慣會偽裝,在外人面前對紫霖玲是噓寒問暖,百般呵護,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然而,私下裏卻將她趕到府中最破敗的落雨閣里,並扣發其月錢。
還時常對她苛責打罵,什麼跪石子呀,淋雨呀,變着法子的折磨她。
而且,王氏還暗示下人,臟活苦活都交給紫霖玲去做。
幾個堂姐對她也是肆意凌辱,動輒便又打又罵。在她們眼裏,紫霖玲就是她們取樂和發泄的工具。
當家主母和各位主子小姐都不待見她,更何況府中的下人。
他們見風使舵,為了取悅主母和各位主子,給紫霖玲的飯菜不是餿了,就是清湯寡水,裏面除了菜葉根本就沒有幾粒米。
可想而知,紫霖玲的生活有多凄慘。
更鬧心的是,她偏偏和太子有着婚約!
而太子卻是有名的修鍊天才,年僅便已邁入引氣境高階。
再加上他有一副俊美無雙的容顏,自然成了萬千少女追捧的對象。
紫霖玲沒有能力又處在風口浪尖之上,下場可想而知。
而眼前的綠裙少女,是她的二堂姐紫金玲,也是太子的愛慕者之一。
只因為她早上不小心碰到了太子的衣服,便被紫金玲一頓毒打。
哪知道紫金玲下手太重,又恰逢她體內的毒素爆發,這才一命嗚呼,便宜了如今的紫霖玲。
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紫霖玲在心裏直翻白眼,忍不住暗罵道:「賊老天!這麼狗血的劇情,竟然也能讓我遇上!」
她暗自苦笑,想起了臨行前閨蜜藍千機的話,「霖玲,此行雖然十分兇險,但冥冥中卻有一線生機……」
看來,這就是藍千機所說的一線生機了,只不過這一線生機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也罷,既然重生了,就不要辜負老天爺的一番美意。既然老天讓她接手這具身體,那便有怨報怨,有仇報仇。
她紫霖玲秉承的原則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
紫金玲看着紫霖玲不但不理自己,還閉上了眼睛,一種被無視的恥辱湧上了心頭。
她憤怒地再一次揮舞着鞭子,對着紫霖玲就抽了過去。
紫霖玲剛剛讀取完那團記憶,就感覺到了危險來臨。
她憑藉本能,精準地抓住了襲來的東西,一截鞭尾便穩穩地被她攥在了手心。
紫金玲用力拽了幾下,甚至不惜用上了淬體三重的靈力,但那鞭子彷彿生了根,硬是沒有被她收回。
紫霖玲陡然睜開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
那笑容讓紫金玲感到瘮得慌,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有些底氣不足的呵斥道:「還不給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