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我對不起你
“白嬤嬤，一會兒你去給四丫頭教教規矩，可別耽誤了過幾日的大事！”
“是！”
“娘，我們知道了，我先帶她回去洗漱一下，等白嬤嬤！”
蘇氏一邊說著，一邊趕緊拉着白檸閑的手像是逃一般的出了門。
“閑兒你膽子也太大了！你鬧得這樣亂，你父親晚上回來，怕是要責備你了！”
“我不怕。”
“你……哎！”
蘇氏一路帶着白檸閑回去，白檸閑越看越不不對勁。
剛才的大廳，富麗堂皇的，恨不得直接用黃金堆砌而成。
但是這越走越偏不說，還越走越破爛，最後停到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小院子面前。上面的瓦片因為年久失修，已經失去了色澤，暗淡無比。
院落倒還算乾淨，但是裏面的涼亭已經荒涼，花草數量稀少，也並不珍惜。門窗暗淡，年久失修，牆面翻皮，乾裂粗糙。
“你就住在這裏？”
蘇氏雖然失寵了，但是畢竟也是堂堂白家的二夫人，住的地方寒磣無比，比下人住的地方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啊……”蘇氏面色一紅：“閑兒，住在這裏是委屈你了，娘親慢慢幫你添置，你能回來就太好了！”
眼看着蘇氏又要哭出來，白檸閑趕忙說道：“沒事！就這樣也挺好。比我之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她最怕看別人哭了……
誰知道她這樣一說，蘇氏哭的更厲害了：“是娘對不起你，讓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住在那種地方！”
“哎……你別哭……其實都挺好！”
“是娘親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
“這都不是事兒，你別哭了，我挺好的，真的，娘親……”
蘇氏一怔，不敢置信的看着白檸閑：“你叫我……什麼……”
“娘親！”外面傳來一聲稚嫩的童聲。
白檸閑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跑了過來。
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就像是最亮的星星一樣，乾淨單純。
笑起來的時候，露出一隻可愛的小虎牙。
這是她的弟弟？
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她在孤兒院的時候，也有一個可愛的小男孩一直跟着他，也是如此天真美好，只可惜，她沒有保護好他，成為午夜夢回的遺憾，每每想起都會心痛不已。
看到這個自己的弟弟，白檸閑感覺到一股暖流緩緩的流淌在她的胸口，讓她生出一股暖意。
然而，蘇氏忽然震怒，怒喝一聲：“胡鬧什麼！不是跟你說過，在府里不要大呼小叫的，你爹訓斥你的還不夠嗎！見到你姐姐，還不趕快打招呼！你都已經十歲了，可是一點都不懂事！”
她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分，白檸閑驚住了。
這哪裏是一個娘親對一個孩子的態度？而且蘇氏對她當真是想要捧在手心裏的感覺，但是對這個小男孩，簡直不像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一個仇人一般。
太古怪了！
白子岩本來笑嘻嘻的，高高興興的，被呵斥一頓之後，笑容瞬間僵住，尷尬的低下了頭，可憐兮兮的，就像是挨了一腳的小狗一樣，委屈巴巴，可憐兮兮的，讓人心疼。
“姐姐……”他低聲喊了一句。
“還不趕緊回去讀書！今日你姐姐回來，你卻跑出去不去迎接你姐姐，真是一點都不懂事！你什麼時候才能讓為娘舒心啊！你要氣死娘親嗎！”
“我不是的！”白子岩說道：“是爹讓我去練騎馬，我剛剛回來。”
“你還頂嘴！要你去你就去看書，怎麼這麼多的事情，快去！”
白子岩不敢說話，轉身離開。
蘇氏回頭對着白檸閑，帶着幾分笑容：“閑兒，你這個弟弟比較調皮，若是招惹你生氣，就告訴娘，娘一定不會讓你有任何的委屈。”
“沒有，他看起來很乖。”白檸閑對蘇氏的態度感覺到奇怪。
“乖什麼乖，整天闖禍，哎，沒有一天省心的！”蘇氏嘆了一口氣：“娘給你準備好了衣服，你去洗漱一下，看看合身嗎！”
“好。”
白檸閑回到房間之中，簡單的洗漱一番，換上了蘇氏準備的新衣服，整個人的氣色也好了很多。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嘻嘻索索的聲音。
有人！
白檸閑快步而去，抬手一拽！
“啊……好疼！”
居然是白子岩！
“是你！”
“姐姐……”白子岩被白檸閑揪住衣領，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笑了笑，露出一隻小虎牙。
白檸閑把他放下來：“你在這裏做什麼？”
她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拽了拽領子。
白子岩的身子一僵，眼睛眨啊眨啊的，好似從來都沒有人對他如此溫柔細膩。
白子岩笑了笑：“我就是想看看你，娘親每天都說你要回來了，但是都沒有，如今你終於回來了，我還有點不相信！”
“娘親經常和你說我要回來了？”
“嗯……她一直盼着你回來呢！”白子岩笑了笑，忽然又低下頭：“娘親最疼你了。”
蘇氏和白子岩之間的關係太差了，白子岩本來就是一個小孩子，而且還是一個男孩，封建社會如此重男輕女，她應該很喜歡白子岩才是，但是事實卻是相反的，實在是古怪。
白檸閑想到剛才揪住他脖子的時候，看到他肩膀處的傷。
“你怎麼受傷的？”
“沒什麼……”白子岩低垂着頭，有些躲閃。
“是娘親打的？”
“當然不是！娘雖然不愛我，但是也不會打我的。”
這句話，白子岩說的理所當然，卻格外讓人心疼。
“娘親怎麼會不愛你的，只是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一樣。”
“不是的，我知道的，不過也不是她的錯。”白子岩解釋：“她這麼多年過的很不容易，我也不是她想要的，所以，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倒是你，她為了你，放棄了主母的位置，放棄了父親的寵愛，放棄了自己所有的金銀珠寶，為了你這麼多年和父親爭執，是真的愛你，雖然你不在身邊，但是你在她心裏真的很重要的！”
“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