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個渾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李壽又夢到,他站在手術台前,如行雲流水操作那一套,令全世界都佩服的動作。
李壽在後世,是全球醫學界最頂尖的天才,出生於一個中醫世家。無論中西醫,他都能讓所有同行佩服。
在他二十六歲時,就有了自己的專機。
可惜再是什麼樣的專機,摔下來都得一命歸西。
現在,李壽看到一個人,從幾米高的地方跳下來。還拿着一把槍,在空中翻了個筋斗,看着腳都痛。
李壽已知道,沒有秦懷玉這個人。秦懷道的武藝不錯,天天早上都要在院子裏,如男高音似的將他吼醒。
看到李壽,秦懷道可能不好意思再練,收槍來到他面前。
“李兄弟,又將你吵醒了。”
李壽驚訝看了秦懷道一眼,對方知道還要如此?懷疑秦懷道是不是故意的。
“我也習慣了,對了秦兄,國公去了哪裏?剛才我去大廳沒看到他?”
說到秦瓊,秦懷道充滿感激:
“爹爹這幾天在李兄弟的治療下,已大有好轉。爹爹好久沒出去過了,應該是出去逛逛吧!李兄弟走,我們去用早餐。”
一間寬大的床上,偎着兩人。一個肩寬背闊大氣威武的中年男,正在深情說話。
“觀音婢,我已下令,招三千人進入佛門,長年為你祈福。你的病,會好起來的。”
李世民現在已病疾亂投醫,又是大赦天下,又是招佛道為他的長孫皇后念經。
現在竟讓三千人出家,為長孫皇后祈福?長孫皇后抓住李世民的手:
“陛下不可如此,那三千人,本心並不一定想遁入空門。要是我們強行如此,不但佛祖不高興,也會害了他們一生。”
現在的長孫皇后,還未到四十歲,已十分憔悴。面色蠟黃、身體消瘦,已不復母儀天下之態。
“好吧!你不想,我下旨取消就是。”
李世民在長孫皇後面前,從來不自稱朕。長孫皇后笑了笑:
“陛下不要為我的病擔心,今天天氣不錯,我想出去逛逛。”
兩人剛來到外面大殿,一個年青太監進來:
“陛下,翼國公求見。”
“他不是病了嗎?來幹什麼?”李世民正要揮退,長孫皇后說:
“他在病中也來求見,怕是有什麼重要的事,陛下還是見見他吧!”
“臣秦瓊拜見皇上。”
李世民見秦瓊如此精神,有些驚訝:
“秦愛卿的病好了?”
“已好大半。”秦瓊和前幾天判若兩人,說話的中氣也足了好幾分。
“皇上,臣家來了一個叫李壽的年青人。這年青人的醫術,比宮裏的太醫更好。臣從未見過,有如此好醫術的人。就算比之孫思邈,也絕勝一籌。他看病,根本不用你說癥狀。他已給臣府上六人看病,除了臣和秦通太嚴重沒好完,其它幾人全好了。”
秦瓊的話還未說完,已被李世民抓住手:
“快帶朕去。”
秦瓊暫時沒聽命:“皇上,臣病出一些經驗,你願不願意先聽聽?”
李世民急得想殺人,一時沒能說話。
聽秦瓊吹得如此利害,比孫思邈都強,長孫皇后也很高興。她的病,孫思邈也沒辦法。
“秦大哥,你有話就說吧!陛下和我都聽。”
秦瓊應了一聲說:“一般大夫給王公大臣治病,特別是為皇上皇后。都怕惹出什麼麻煩,怕擔責。一天的葯,說不定要分成兩天用,畏手畏腳很難治好。皇上皇后可暫時隱藏身份,對治皇后的病一定有好處。”
李世民恍然大悟,拍了拍秦瓊的肩:
“朕誤會秦愛卿了,就照愛卿說的做。”..
秦府並不是很大,只是秦家的主人只有那麼幾人,顯得有些冷清。
秦瓊的病漸漸有好轉,另幾個的病也好了,李壽成了秦府上下的恩人。
平時李壽沒事,喜歡到處轉轉。秦懷道又要去宮裏當職,秦家專門派兩個下人給李壽。
這天,李壽來到一條次街,前面的情況,吸引了他的目光。
前方有一群人在打架,這群人非常懂規矩。旁邊有一堆武器,就算被揍得皮青臉腫的人,也沒有去拿。
一側還有七八個衙役,這些衙役倒拿着武器,但誰也沒敢衝上去制止。
打架的人雖沒武器,打得很利害,拳來腳往,很有陽剛之氣。李壽很好奇:
“他們是些什麼人?”
一個叫秦堅的年青下人說:
“他們是宿國公的二公子程處亮、三公子程處弼。和吳國公的二公子尉遲寶琪、三公子尉遲寶環。”
這幾天李壽的問題不是一般多,秦家人都將他看神了。連最簡單的事,他都不知道。
現在李壽懂了不少,知道宿國公是程知節,也就是他熟悉的程咬金。
吳國公是尉遲恭,他同樣熟悉。秦懷道的夫人尉遲晴,就是尉遲恭的女兒。
李壽很好奇:“他們兩家有仇嗎?”
叫秦大友的壯年下人回答:
“李大夫不用管他們,他們兩家沒一點仇。這幾弟兄的脾氣都剛,沒事就喜歡打架。京府衙門也拿他們沒法,但有規定,不允許動武器傷人。”
秦大友說完,兩個又高又黑的年青人,打到他們面前。秦堅兩人趕忙護到李壽前方,秦大友說:
“兩位二公子,你們打歸打,別傷到這位李大夫,他是我秦府的貴客。”
兩人都打出了默契,四隻手抱在一起,同時一腳踢出,將身體分開,看向李壽。
尉遲寶琪好奇問:“如此年青,他有何德何能?成為秦府的貴客?”
秦堅很老實:“李大夫的醫術,比那些太醫還高,快將老爺的病治好了。”
“秦伯伯的病也能治好?”程處亮架也不打了,沖向李壽,被秦大友橫刀擋住:
“程二公子,你要幹什麼?”
“我六弟病了,吃了幾天的葯也不見好轉,我請他去為我六弟治病。”
李壽鬆了口氣,他雖沒和老程家的人接觸過,想來都是些渾人。
一聽程處亮要將李壽帶走,秦家兩人不買賬了。秦大友說:
“我們可作不得主,除非老爺的病治好,才能去治你六弟。”
程處亮一臉火氣:“秦大友,你它娘的作不了主,就不要說話。我不過想請他去為六弟治病,要你多管閑事?”
尉遲寶琪冷笑:“程處亮,他是秦府的貴客,又不是你程府的。人家願不願去還不一定,你想搶人不成?”
這一吵,將遠處打架的人也吵過來,全都不打了。李壽抱拳一禮:
“病有輕重緩急,這樣可好。程二公子將令弟帶到秦府來,我替他看看。”
大家已知道什麼事,程處弼點點頭:
“二哥,我看成。好幾天沒見秦大哥了,順便去拜訪一下。”
這四兄弟真是渾人,李壽的事說好,轉過身又準備開始,李壽站出來:
“敢問你們是為什麼打架?”
看在李壽會治病的份上,程處亮說:
“尉遲寶琪這兩混蛋,以前說我們只會三板斧,武藝遠不如他家。打了這麼多架,他們還不是沒能佔上風。”
“比你們好點,”尉遲寶環針鋒相對:
“要不是家裏讓我們不許用武器,你們早就死在我鋼鞭之下了。”
眼看兩邊又要戰鬥,李壽趕忙問:
“你們可知道,翼國公為何會病得如此重?”
眾人齊搖頭,李壽接着忽悠:
“年青時打架打出的毛病,別看年青時沒事,隨着年紀的增長,身體會越來越差。以前那些舊傷小病,全都會鑽出來。比如這位仁兄,滿臉紅腫。那些紅腫的地方,肉骨已被打傷了。輕者以後下雨天會疼痛,重以後那裏的肉都會消失,只剩下皮包骨。”
“難怪,”尉遲寶環拍了扳額頭:
“爹在下雨天時,手腳就會痛,怕是年青時打架打的。李大夫,你能不能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