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眾人拜服
李世民的臉,可謂丟掉九霄雲外去。
官員雖還不知道,聽說李泰一黨全被抓,傻瓜也懷疑和李壽遇刺有關。
今天原本不上朝,中午,朝官得到通知,來到朝殿。
李世民昨天也沒睡好覺,心身疲憊。還未開口,先發出一聲長嘆:
“朕自幼就希望能父慈子孝,兄弟和睦。可惜身逢亂世,一直未有時間去顧及那些事。導致兄弟不和,骨肉相殘。登基后,朕最大的心愿,就是他們兄弟能手足情深,不要步入朕兄弟的後塵。可惜事與願違,李承乾謀逆之事尤在耳,李泰也做出禽獸之事來。”
滿朝文武全被震懵,李世民從來沒提過兄弟相殘的事。
今天是第一次提及。李泰的罪,已被坐實。
李世民的聲音大增:“魏王李泰覬覦太子之位,派人刺殺天賜。將李泰帶上來,大家當著這個畜生,按律定其罪。”
李壽心裏感慨不已,李世民已無保全李泰之意。做出如此選擇,可想李泰有多傷他的心。
李壽剛換過葯,出了那麼多事,他的恢復並不好。
這次要不是有事,李壽也不會來上朝。
李泰被帶上殿,不用大家審問,哭訴:
“父皇,兒臣有罪。求父皇開恩,再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絕不敢再犯。”
李世民已懶得再開口,長孫無忌嘆聲走出:
“你怎如此糊塗?太子之位,真就那麼重要嗎?值得你用性命來拼?當年皇上之所以兵變,不得不如此。要是皇上再不動手,就會為太子所害。現在不一樣,越王並未做過對不起你們之事,你們何至於此?”
也只有長孫無忌,才敢提提玄武門之事。
李泰比李承乾聰明,沒反駁,只管認錯。
魏徵起身,難得說幾句廢話:
“現在才悔改,晚了。魏王圖謀太子之位,派人殺其弟,按律當斬。一干從犯,抄殺全家,婦幼賣為奴。”
李泰等人犯的並非謀反之罪,魏徵這樣的判法很標準。房玄齡接道:
“魏相所說無誤,魏王乃皇子,可賜酒一杯。”
這些人並不是胡亂作主,都是按律法來。
可能見李世民都沒想留李泰的性命,打落水狗的人不少,紛紛附合。
李泰嚇得全身發軟,差點沒哭暈。
待大多數人發表完意見,李壽慢慢站起來:
“四哥這次要害的人是我,我是苦主。我願原諒他,希望大家也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全被李壽的大度呆住,上次他為李承乾說好話,是因為誰也沒受到傷害。
這次李壽差點掛掉,還要替李泰說好話?
李泰也呆住,生怕李壽只是一時頭腦發熱:
“多已原諒我了,他已原諒我了。”
魏徵驚佩了李壽一眼,該說的話沒有忘記:
“魏王這次不止犯刺殺一事,他圖謀太子也是大罪。因他一人,害了他與之有關聯的那麼多人,豈能一句原諒就可以放過?”
這次李壽非常感謝魏徵,真要是這幫人都說原諒,他一定後悔。
“按魏相之意,要是因為我之事,害了兄弟,我豈不是也有罪?我來朝廷這些年,一心只想着如何振興我大唐。沒想過什麼太子皇位,更不曾想過害誰。大哥因為我,做出傻事。現在四哥也因為我,要是因此丟了性命,我於心何安?父皇母后永遠的痛,如何醫之?”
李壽怕動手拉扯傷口,用木板加白布將左手固定住。
加上受傷虛弱的臉,看起來很像弱者。
但這個弱者,此時在大家心裏,變得無比高大。
包括李泰也被李壽忽悠到,沒人發出點聲音。李壽邊走邊說:
“人死以後,說什麼都晚了。教育一個人,也不一定非要處以極刑。我知道大家,不想因為任何人,踐踏法律的公正,我也不敢讓大家這樣做。要不這讓,和大哥一樣,將四哥禁足於府中。這樣既不違背法律,也能給他悔改的機會,大家以為如何?”
這分鐘,李壽在大家心裏,再一次得到升華。
他都這樣說了,連一生追求公平公正的魏徵,也不好意思再惹怒李世民。
長孫無忌第一個站出來,感動得熱淚盈眶:
“皇上沒有失敗,越王殿下正是皇上所想的那樣,對待兄弟姊妹如同手足。他對待眾公主,大家有目共睹。對待眾皇子更不用說,這麼大的事,一次次原諒,古今罕見。我大唐有如此繼承人,是皇上之幸,更是我們之幸。求皇上答應越王的一番苦心,並冊封他為太子。”
“求皇上答應越王的一番苦心,並冊封他為太子。”
所有人都被李壽感動到,包括李世民。
李世民抹了把眼淚,一臉欣慰說:
“好好,朕和觀音婢得天賜,是我們之幸,也是大家之幸。李泰圖謀太子之位,派人刺殺天賜,其罪難恕。貶為煬心伯,永囚於府中。封越王李壽,為我大唐太子。”
“父皇請收回封太子的成命,”李壽這一說,又將大家驚呆。
李壽想過,他要是現在當太子。就算在這時候,不知會有多少人,會鑿他的脊梁骨。.
後世更不用說,那些野史,說不定編排,說李承乾兩弟兄,是他的陰謀。
為了自己的名聲,李壽決定暫不當太子。
“這一切,都是太子之位惹的禍。兒臣實在不想,踩着他們的肩膀上位,更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父皇正值人生鼎盛之時,也沒必要在這時候立太子。待再過一二十年,若是兒臣仍為大家滿意,再立不遲。若不為大家滿意,兒臣請父皇另立它人。”
李壽今天在朝堂上的表演,簡直喪心病狂。
許多官員,被他感動得淚流滿面。就算平時不爽他的那些人,也都已拜服。
李壽的名聲,現在才完全得到洗白。再沒人說他陰心重,想當太子等等。
消息傳到後宮后,連那些他平時不待見的太監,也被他佩服得稀里嘩啦。
長孫皇后和眾公主皇子,灑了一頓熱淚后。沒去送李泰入府,直接朝越王府走去。
傳到陰賢妃那裏,陰賢妃呆了好久,才吐出幾個字:
“太子之位,再無人可替代。”
不止外人,連李壽的三個老婆,也被他感動得無復以加。
李壽從那裏出來后,因為有傷,和三個老婆直接回家。
在馬車上,柳風鈴抱着李壽說:
“相公做的任何決定,我們都支持。”
回到家,越王府眾人聽說此事,許多人雖感動,為他感到可惜。
武媚娘的姐姐武順說:
“饒李泰一命也就罷了,殿下為何要推掉太子之位?為那兩人,太不值了。”
這些人已和李壽綁在一條船上,巴不得他馬上當皇帝。
武媚娘笑了笑:“太子只是個名,現在先生,比太子更風光。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李壽不止饒恕李泰,上次因為李承乾的事,抄殺那些人全家,李壽就心裏不忍,為些還做了場惡夢。
李壽上奏朝廷,只處斬相關人員,饒過其家人。朝廷沒有反對。
以如此方法處理李泰一案,皆大歡喜。
消息很快傳遍京城,晚上的元宵,又恢復到人聲鼎沸的熱鬧場景。
只是大家現在所談論的,大半是李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