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退堂鼓
第二天，一家子在吃早飯的時候，看着頂着兩個黑眼圈的薛小婉，三嬸關心的問道：“婉兒，可是來這裏住不習慣？”
“沒有，三嬸，習慣，我就是有一些認床，所以睡不踏實，過幾日就好了。”薛小婉俏臉一紅，低頭解釋道。
楚富貴瞟了一眼楚天明，傳達了一個“你小子真行”的眼神。
楚子淇則瞪了一眼楚天明，傳達了一個“你小子真壞”的眼神。
楚子恆則白了一眼楚天明，傳到了一個“你這人不行”的眼神。
楚天明臉不紅，心不跳，全然無顧眾人的眼神，不停地給眾人夾着菜，邊夾邊說：“來來來，吃菜吃菜，話說三嬸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再這樣下去，我都不捨得去參加府考了！”
三嬸頓時喜笑顏開。頓時轉移了注意力，夾了一塊大肉到楚天明的碗裏，說道：“天明啊，府考該參加還是要參加的，你要是府考爭氣，讓咱楚家出個秀才，三嬸以後天天給你做大餐！”
......
楚天明有驚無險的吃完這一頓飯，便匆忙提溜上罵罵咧咧的小紅毛，尋了個沒人的地界，讓小紅毛載着自己飛去老舍。
“師傅，學生有一事不太明白，就是這個八品正人境的前提是要蘊養一股子正氣，這股子正氣該怎麼蘊養呢？”
江雲天卻不正面回答，反而問道：“天明，你覺得自己是個正直的人嗎？”
楚天明一愣，認真剖析了一下自己，自己身在紅旗下，長在春風裏，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正兒八經的優良傳統教育，那當然是再正直不過的人了。
於是答道：“師傅，我自然是個正直的人。”
“那你便無須擔心此事，時機一到，你自然會感受到那股子正氣，眼下你只需要好好學習，準備好下個月的府考就行。”
“但是師傅，我發現很多人都是明年去參加府考，我這前腳剛縣考完，後腳就去參加府考，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精華書閣
“急什麼急！別人那都是學問沒到家，沒有辦法，若是有能力，誰不想一年之內把縣、府、洲、國四大考都參加了？一年之內成就賢人，那是多少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以你目前的學問，參加府考拿個前十不成問題！”
“師傅，那一年之內成就賢人文位的讀書人多嗎？”
“怎麼說呢，如今的那些聖人們，大半都是一年成就賢人的，然後那些名門望族也有不少子弟能夠一年賢人，天明，你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賢人算不得什麼，大儒才是中流砥柱，所以，你也要爭取一年之內成就賢人文位，如此，這個世界才有你的位置。”
楚天明愕然，不由問道：“師傅，怎麼我聽說很多讀書人一輩子也就是個儒生或者正人，但是從師傅你的話來看，成就賢人似乎也沒有那麼難？”
“你自小在滄浪這個小縣城長大，這個縣城連個像樣的世家都沒有，第一家族居然還是個做生意的，自然看不到真相，不過你如今知道真相也沒什麼好處，你只要一路好好學習，考下去就行了，別的都無須擔心，花一年時間成就賢人文位，對你我而言，都不算難事。”
楚天明見師傅不說，也就不再追問，便坐了下來，開始認真學習聖人經義。
以他如今得以開竅的頭腦，加上前世的知識儲備，對於這些常人晦澀難懂的經義，理解起來甚是輕鬆，偶爾遇到不懂的，還有一位大儒師傅解答疑惑，所以學習起來倒也不是很枯燥。
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等時間一到，已是黃昏，楚天明告別了師傅，溜達進了城裏。這幾日他一直在三叔家和老舍兩點一線的行動，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枯燥，今日心血來潮，便想着進城散散心，順便遠距離觀察觀察那大名鼎鼎的“踏青樓”生意火不火爆。
“車世忠簡直是欺人太甚！”任府內，任尚將茶杯摔在地上，憤怒無比。
他的旁邊站着一位老者，滿臉褶子，頭髮花白，正是任府的大管家任勇，他已經在任家兢兢業業幹了大半輩子，地位十分之高。
這老者開口道：“家主，那車世忠明顯已經上了右相的賊船，處處維護楚天明，如今我們任家辦個報刊都各種找借口不批，而且最近縣裏的捕快找借口抓了不少我們用於散播消息的人員。最主要的是，我聽聞最近滄浪成立了一家名叫“富貴花開”的商盟，成員基本上包含了滄浪縣除了我任家之外的經商家族，有小道消息說，明年縣衙的一切採購，可能都會被這個“富貴花開”拿下。”
“富貴花開？什麼破名字？富貴，富貴，哼，想來是那楚天明的三叔開的，他不是叫楚富貴嗎？這楚富貴不好好做他的地主，跑過來做生意，真是狗屎蒙了眼了！”
“那楚富貴一個農民，自然沒這腦子，自然是楚天明出的主意，這楚天明小小年紀，手段卻多，而且很是狠辣，有個大儒師傅不說，如今更有車世忠這個父母官公然幫助，顯然已經是右相一脈着重培養的人才了，家主，對方如此勢力，我看光靠我們任家已經難以應對了，不如請求王家相助，他們王家也算世家，而且有左相撐腰，有實力和那楚天明鬥上一斗，我們任家雖然已經被捲入風波，退無可退，但不宜拼盡全力，當保存實力，安穩轉移去其他地方才是正途。”
“哎！這世道茫茫，許多事情，我們任家根本沒有決定權啊！明知被當做一把刀，也得乖乖的配合。不過任叔你說的對，憑我多年經商的直覺，此事不可不為，但亦不能儘力而為，我已經聽聞那楚天明的封爵一事在朝堂有了定論，賜滄浪縣候一爵，等到他爵位下來，我們任家估計不夠他一個手掌拍的。任叔，你今後就負責家族轉移之事吧，我們任家直接分成兩脈，我自己留一部分族人在滄浪，另一脈索性離得遠遠地，直接去大唐！這樣，無論左相和右相哪方獲勝，我任家起碼有個退路。”
“家主，老頭子我一把年齡了，我就陪你在這裏吧，讓大公子帶着族中精幹力量去大唐吧。”
“任叔，你可知道，留在這裏，要是左相一脈敗了，你我二人必定沒什麼好下場，哪怕不被砍頭，至少也是個勞役，黨爭無情啊！”
“家主，別說了，我半截子身子入了土的人，還怕這個嗎？”
“其實一切並未成定論，王家已經告訴我，王家那位被譽為“海納府第一大才”的小公子會親自前來.......”
“哦？那位剛得了百川城縣考頭名的王家小公子？那可真是有趣了，同樣的年紀，天賦都不低，背景都雄厚，要是真的是那位小公子來，小小的滄浪縣怕是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