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春宵一刻
江洲，海納府，滄浪縣，天音府三樓。
薛小婉的“包間”內。
楚天明一臉無奈的提筆寫着方才所做之詩。
身後站着一臉得意的江大儒。
對面坐着一臉好奇與崇拜的薛小婉。
“徒兒啊，你這字體越發有看頭了，隱隱有大唐那位書法大家顏大儒的影子了！”江雲天贊道。
楚天明心中一動，得，大唐的書法大家？顏大儒？又一個提前冒出來的大佬！
這外掛平白無故又少一個！
順口問道：“老師，大唐目前還有哪些書法大家？”
“大唐的書法大家？除了顏清臣大儒，還有那位從大隋叛逃至大唐的歐陽信本大儒，亦有虞伯施大儒，褚登善大儒，此四位被稱為大唐書法四大家。”
“嗯，顏真卿，歐陽詢，虞世南，褚遂良......還好還有，只有四位，總算給我留了點後路。”楚天明鬆了口氣。
這個世界是越來越難混了，這大唐的名人都不按套路來，一個又一個不按時間出世，干甚呢！
看來等縣考完得惡補下這個時代大唐的知識點了......
過了片刻，江雲天滿意的拿起了徒弟的墨寶，自顧自的欣賞了起來。
嗯，不錯，不枉老夫特意趕過來一趟。
楚天明不由提醒道：“師傅，天色已晚，您老人家要不要回老舍休息？”
“嗯......為師已是大儒，一個月都不用休息。倒是徒兒你明日就要縣考，不如早點回去休息？”
“師傅，如今徒兒壯的像頭牛，文氣加持，通宵達旦不成問題。”
“徒兒啊，你莫要忘了你還未及冠啊......”
“師傅，我就聽個小曲兒，及冠不及冠，不影響什麼吧！”
“你一個未成年，聽什麼小曲兒？”
“師傅，聽小曲兒是一件多麼陶冶情操的事情，不分男女老少的。”
“徒兒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如此，為師就陪你聽上一晚小曲兒！”
“師傅，你這樣的話，徒兒下次就不寫原稿了。”
“徒兒，你這樣的話，為師就得打爛你的嘴了。”
“師傅，徒兒突然發現，師徒共賞小曲兒，倒也是一番佳話。”
“徒兒，此言大善！”
......
薛小婉一臉錯愕的看着眼前的師徒二人。
這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大儒嗎？
這還是剛剛那位從天而降叱責諸生的嚴厲大儒嗎？
大楚，有這樣的師徒關係？
薛小婉仔細回想，確定了以往見到的所有師徒關係都是師嚴徒恭，哪有這種相處方式？
“薛大家，請為我尊敬的師傅奏上一首吧！”.
楚天明的話音響起，打斷了薛小婉的遐思。
“啊，不知公子想聽何曲？”
“嗯，容我想想。”
楚天明望着對面的薛小婉，不得不說，這頭牌花魁就是不一樣，這長相，這身段，這氣質，這不就是劉亦菲穿越過來的嗎？
哎，可惜了，身邊多了個拖油瓶，還不敢甩的那種。
話說老頭子就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
哦，也對，這老頭子至今未成家......
“既如此，就來一首《關山月》吧！也算是為我那首詩助助興。”
“咳咳，老夫覺得，還是來首《長歌行》吧！”
“師傅，《長歌行》有什麼聽頭，那是給孩子們聽的！”
“徒兒啊，你不正是個孩子嗎？”
.....
薛小婉看了眼楚天明，見他一副莫名的表情擠在了一起，很是搞笑，但自己又不敢在大儒面前造次，便強忍着笑意，開始彈奏。
不管怎麼說，聽師傅的總比聽徒弟的要強吧！
清脆婉轉的歌聲響起，伴着古箏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裏，散出一股別樣的韻味。
“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
......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楚天明不禁扶額哀嘆。
二十六加十六，老子已經四十又二歲了啊！
“好！此曲大妙！餘音繞梁，讓人心中甚樂，薛大家，你且再來一遍！”
江雲天大聲贊道。
......
第二天一早。
滄浪書院門口，楚天明看着大門，思緒萬千。
三天前，他還是一個在鄉村支教的語文老師，三天後，他就成為了即將要參加科舉的考生。
三天前，他還在課堂上高談闊論給孩子們樹立着正確的三觀，三天後，他就被自己的師傅強逼着聽了一晚上的《長歌行》。
三天前，他還是個喝口涼水就拉肚子的普通人，三天後，他就成了一位不怕尋常疾病的超凡之人。
當真是世事難料。
“天明兄！咋樣，昨晚和薛大家秉燭夜談的滋味如何？”李爭鳴看見發獃的楚天明，湊了上來。
......
又有幾位同窗圍了上來，興奮的打探着各種消息。
“天明，這幾日你可真是聲名鵲起啊，別的不說，昨晚你那首出塞，絕對能入了這個月的聖報！”
“天明，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如此大才啊，你小子藏的夠深的啊！”
“天明，為我引薦一下你師傅唄，不求正式弟子，當個書童我也是滿意的”
“天明，昨晚留宿薛大家的閨房是何感受，說來給大家聽聽啊！”
“馬上就要縣考了，你們幾個不趕緊進考場，在這裏喧嘩什麼！”
一個青衫老者出現在了書院門口，算是替楚天明解了圍，正是書院的一位夫子。
書生們四散而去，楚天明正要進院，縣考的地點就設在書院內部，並不算遠。
“天明啊，今日縣考可有把握？你可是我滄浪書院百年未出之大才，可要給書院爭光啊！”夫子攔住了楚天明。
“汪夫子，您放心，學生對此次縣考胸有成竹，定能讓夫子滿意。”
“嗯，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辭別了王夫子，楚天明徑直奔向考場。
他對書院再熟悉不過了，片刻后便來到了考場，遞交上身份銘牌，領取了座位號，看了一眼，天字十八號。便尋到自己的屋子坐了下來。
大楚的縣級科舉分天地玄黃四個大考場，每個考場內皆是一個個單獨的小房間，獨立答題，這樣可以有效避免相互抄襲的舞弊手段。
楚天明在小屋裏四處打量，屋子裏很是簡單，只有一套桌椅外加一個木桶。
縣考整整考一天，上午考經義，下午考詩詞。這期間考生除非交卷，否則不能離場，所以吃喝拉撒都得在小屋裏進行。
過了片刻，便聽到一聲鑼響，隨後有宏達厚重的聲音響起：
“滄浪縣科舉考試，即刻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