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我什麼都沒聽見
聽到這些綿綿情話時,沈清檸本來揚着甜美笑容的臉龐在瞬間凍結,臉部的肌肉像是死去了一般僵硬麻木,明眸里是無法相信的顏色。
她聽錯了是嗎?誰要結婚了?哥哥自稱是誰的老公?他想念的是誰?無數個問題敲打着她的腦袋,頭好疼,心也好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疼痛。
她怔愣如木偶般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漸漸地在她的眸子裏模糊,耳邊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她的手指不住地顫抖,手中的禮物盒就這樣掉落在她的腳背上,手中寶藍色的圓形禮物盒就從她的手中掉落在她的腳背上,打得她裸露的腳背生疼,只見她輕輕蹙了一下黛色的蛾眉。
圓形的禮物盒順勢滾到了沈昊宇的腳邊,迎着夜風低笑着的沈昊宇和對方說了句拜拜后便結束了通話。然後他一個轉身,沈清檸倩麗的身影就直直地撞進了他深黑色的瞳孔里,墨眸中閃過一絲冰冷,隨即而逝,彷彿不曾在他的眼底流過。
“檸兒?”沈昊宇收起了驚訝的神色,平靜地看着她清麗的容顏,沒有想到她會在他的卧室里。
“哥……”沈清檸急步上前,卻不小心絆到了腳,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你小心--”沈昊宇提醒她,大步上前扶住她不穩的身體,“你長途飛行了這麼久,怎麼不好好休息?”
“我還睡不着。”回到家裏,能看到他讓她興奮不已,哪裏還有睡意?就想和他多待一分鐘也好。
“檸兒,你進我房間為什麼不敲門,要知道男女還是有別的。”他的眉峰有些不悅地擰起來,他在擔心沈清檸聽到了多少?
“哥,你別這麼嚴肅好不好?”沈清檸撒嬌地抿了一下唇,“我是不是打擾到你講電話了?”
“你……聽到了什麼?”沈昊宇輕問,怕是會嚇到她一般輕柔。
“我……什麼都沒有聽見。”她濃密的羽睫不安地顫動着,然後否認。
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他一定會親口告訴她。他沒有說,那表示並沒有什麼事情不是嗎?她相信她的好哥哥,從以前到現在,甚至是將來。
沈昊宇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用他銳利的目光捕捉着沈清檸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並剖析着她說話的語氣,由此推斷她到底聽到了多少?
他見沈清檸黑白分的眸子裏笑意盈盈,沒有半點的異樣之色。
如果她聽到了也好,反正總有一天他會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如果沒有聽到,他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吧。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沈昊宇恢復了常態,溫柔一笑,依然還是那個最疼愛沈清檸的哥哥。
“我來找你是想把我買給你的禮物給你。”沈清檸的羽睫低垂,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的禮物盒上。
沈昊宇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彎腰拾起那個寶藍色的禮物盒:“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禮物。”
“嗯。”沈清檸點了點頭,羽睫微斂,“你喜歡嗎?”
“你買的我都喜歡。”沈昊宇拉開禮物盒上面藍色的絲帶,裏面靜靜地躺着一條深藍淺藍交織的斜條紋領帶。他的眼底浮起淡淡的喜悅之色,“很漂亮,我很喜歡。”
沈清檸聽到沈昊宇的肯定,心裏像是偷吃了蜜糖一樣甜蜜,美麗柔軟的唇微揚,整個眼裏只有他。
“我到歐洲出差也給你帶了禮物。”沈昊宇走向沙發,上面堆着一些名牌的手提袋,他從中拿出一個粉色的首飾盒,“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沈清檸依言打開,是條粉色的水晶手鏈,。她拿起來,它在暖色的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璀璨的光芒,很是漂亮。沈昊宇把那條粉色水晶的手鏈拿起來:“怎麼樣?讓我給你帶上。”
她點頭,心裏甜如巧克力融化。
四年的分離讓她每時每刻都想能擁有哥哥的溫柔,此時能如願,她真的很開心。
沈昊宇低頭替她帶上手鏈,沈清檸痴傻地看着他的側臉線條,剛毅有力。
“哥,謝謝你。我覺得自己好幸福。”她大膽地湊上紅唇在沈昊宇的俊臉上一吻,然後有些羞澀地垂下了羽睫,白皙的臉蛋也浮上了紅暈,不敢去看沈昊宇如一汪深潭的眼眸,“我先回房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我也累了……先睡了……”
她心跳如擂,慌亂地轉身,奪門而去。
她踉蹌地奔回到卧室里,重重地關上了門。
沈清檸看着手腕上的水晶手鏈,卻沒有了剛才的偽裝,甜笑的臉龐也被哀傷代替。
她告訴自己什麼都沒有聽見,像一隻駝鳥一樣逃避現實。她還是抱了些希冀,想保留片刻的幻想,希望自己剛才真的是聽錯了。
她整個人都無力在靠在了門板上,軟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軟得像一堆爛泥。可是腦子裏卻清醒地盤旋着當初出國前沈清陽留給她的那句承諾:“只要你好好念書到畢業,我娶你。”
我娶你……
這三個字就像三根毒針,刺入了沈清檸的心腦肺腑,難以自拔。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錐心的疼痛,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自己就要死去一般,無法與死神抗衡的無力。
沈清檸抬起雙手緊緊地揪着胸前的衣服,雪白的貝齒深深地咬在了柔嫩的唇瓣上,直到泛出了血漬,舌尖嘗到了那抹苦澀的腥甜。
斷了線的淚珠紛紛跌落,她滿面潮濕,視線迷朦,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見,唯一的感覺就是痛,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的身體,但每一個毛孔都透着無比冰涼的寒意,精緻的臉龐浮起了悲傷的絕望。
“哥……不可能變心,不可能會喜歡別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我要相信他,絕對不能胡亂猜想。”沈清寧搖着頭,不斷地否認着,哭泣着,嗚咽着。
可是心中的不安還是揮之不去,籠罩心田。
四年過去了,她再也無法掌握哥哥的心思,雖然他還是那樣溫柔,可是她還是覺得有什麼變了。雖然她說不出來。可就是不一樣了。
她將頭埋進了雙膝間,纖細的十指伸入了秀髮里,緊緊地拽着,彷彿這樣就能把她心裏的那份痛從心中抹去。
她的哥哥是她的,怎麼可能娶別的女人?他答應過自己的,他絕對不會食言的。
沈清檸無法接受,她除了哭,還是哭,直到再也沒有力氣,她才暈暈睡去。
夢裏,她穿着潔白的婚紗,穿行在開滿白色瓊花的長廊間,飛奔向站在盡頭向她微笑伸手的沈昊宇。可是短短的長廊卻怎麼也走不完,她用盡了力氣,也無法到達哥哥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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