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老將軍的沉默
小將軍府里，書房的氣氛極沉悶，屋裏只有四個人。
李老將軍，李雲霄，趙雄和趙川。
“老將軍，使用火藥彈是我私自下的命令，要打要罰您全沖個我來。”
“爹，這事不怪趙川，兒子也是同意的，爹，我們不該讓朝廷如此欺負，若只是針對我們李家，您讓我忍，我便忍了，可現在朝廷要對付的是十幾萬的李家軍，是北地幾十萬的百姓，我們忍一時，就會有無數將士犧牲，爹，我們不能再退讓。”
老將軍閉着眼睛沒有說話。
“老將軍啊，老頭子我也有話要說啊。”
趙雄總是沉默寡言的樣子，連在李將軍面前也是一樣，沒想到這會兒卻也要勸上一勸。
“老將軍啊，你可知我為什麼不允許自家的兒孫涉足官場和軍事？老將軍啊，這朝廷從根子上就爛透了，那裏的人身上都帶着腐臭的氣息，他們的心裏只有權利和利益，這樣的朝廷不會給大梁帶來一絲保護，也不會給百姓提供一絲福氣。”
趙雄像是在回憶，“若是可以，我現在依然希望我們趙家和林家人還生活在十家子村裡，那才是我們最好的生活。李將軍，若是有時間，老夫希望你能和我們去村裡住一住，那裏的百姓過的富裕而又幸福。”
趙雄說著又嗤然一笑，“可是您沒看過我們家鄉百姓的生活，您總看過北地百姓的生活吧，場面的戰事讓他們看不到一點愉悅不說，連吃飯穿暖都成了他們的最大問題。老將軍，您駐守北地幾十年，就沒有真正的為他們着想過！”
趙雄的話說的有些重，老將軍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似是對於趙雄的話無法苟同。
“不認可？老將軍，在我孫兒沒進軍營之前，那年我剛進北地就差點被那些關外的韃子給搶了？這些年可還有？幾年前你們軍營里連軍餉都湊不齊的時候，是不是靠着賀家和林家，你們才掙夠了軍餉？還有李家軍的那些秘密武器，那一樣不是那幾個小子制出來的？前幾年你們李家軍便只能與敵人硬碰硬，全無一點優勢…”
“你說這些做什麼，我都知道…”
“不，您不知道，您知道黑甲軍兩次攻城殺了多少李家軍嗎？你知道若是真讓這些黑甲軍的計策成功，白城會如何嗎？你想着他們是大梁人的時候，他們正在屠殺我們北地的士兵，那些士兵不是大梁的人？老將軍，老夫知道黑甲有多冷血，知道朝廷那些人有多腐臭，我孫子的做法沒錯，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趙雄深吸了一口氣，“老將軍，您老了，就多學學我，多讓年輕人去闖，去做，這個天下已然是他們的天下了。”
李老將軍聽到此處反而笑了，“你不用拐彎抹角罵我老糊塗，我還不至於為了所謂的名聲而不顧李家軍將士的生命。只是…我們李家的祖訓唯有一條，就是不能與朝廷開戰，現在想想，其實我也早就破界了。”
“爹，我們是被逼無奈才奮起反抗的。”
“哎，雲霄，爹以後不管事了，上次爹也說了這個話，可最後自己卻忍不住要自打嘴巴，結果證明你們是對的。如今走到這一步，李家已經沒有回頭路可有，兒子，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吧，爹一定都支持你。”
李老將軍轉向趙川，“你爺爺說的對，現在的天下是你們的天下，川子，我對你寄予厚望。”
“老將軍，您不怪我？”
“本來也不是要怪你，只是一時沒從這件事情中抽離出來。川子，好好輔佐世子，你對我們李家的忠心，我們李家都看到了，將軍也必不會負你。”
“都去吧，城裏不是還有潛伏的黑甲軍，去將他們全部找出來。”
“是。”
李雲霄和趙川領命而去。
“老弟，可有空和我下盤棋？”
趙雄挑挑眉，“您真是離愁的性子，明知道我棋藝不好…”
“哈哈哈權當是為了交流感情了，這不是為了之後跟着你混哪，我也想去你的家鄉小住一段日子。”
“再等等吧，總要天下大定的時候。”
“哎，不知老夫能不能等到那個時候。”
“肯定會的，你要對孩子們有信心。”
“是啊！”
城裏分散出去的黑甲軍，趙川估量過，怎麼也要有上百人。
李明昭和林木幾個小的正在帶人圍剿。
白城很大，一旦讓他們分散開，確實是不好找。
趙川表面上沒有什麼，但是內心裏卻隱隱着急。
“姐夫，不去接姐姐她們回來嗎？”林木也擔心姐那一行人。
“現在還不行，那些人躲在暗處，小將軍府就是明晃晃的一個靶子，府中人隨時會有危險。”
趙川肯定不想讓自家媳婦孩子和娘親處在危險之中。
她們不像老將軍和爺爺他們一樣，她們沒有自保的能力。
他甚至都不敢去林府附近，那些人之中肯定有人在盯着他。
不知道她們還在不在林府中。
趙川曾派人去北城門處問過，他們並沒有出城，那麼應該就是在那個小宅子裏。
“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趙川特意派了手弩營來找這些人，用起手弩他們還能多一些優勢，近身攻擊無非是給人家送人頭。
不過到底是沒有讓他們白費功夫，他們找出來不少人，而城裏也是越來越消停。
“林木，你去林府吧，那邊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了。”
趙川作為這次戰事的總將領，這點權利他還是有的，北地百姓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是他家裏人得安危同樣重要。
他的私心很重。
林木到達林府的時候，林成業很意外。
若是戰事結束了，趙川肯定要過來的。
“你姐夫呢？”
“正在追捕逃散的黑甲軍。”
“朝廷軍呢？”
“已經撤退了。”
“嗯。”
“總算是結束了！”
“林大人，這只是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