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理要求
送走姥娘一家后，林家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今年雖多了一個鄭舟，可這娃子話太少了，基本都是林木說，他負責聽，如果不是多了一個人的腳步聲，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英子知道這孩子骨子裏是自卑的，對待別人也是小心翼翼的，這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種本能。
李氏挺喜歡鄭舟這娃子，聽了英子的話后，在對待鄭舟的事情上也重視起來了。現在只要是林木有的，鄭舟一定有，不管是衣食住行，還是關心疼愛，林家人無形中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給他安全感，讓他慢慢的把這裏當成家，融入林家，潛移默化的改變他的性格。
這些老鄭頭夫妻倆都看在了眼裏，他們沒有阻止，並不是他們不知好歹，他們知道自己很難看到孫子成家立業的那天，那時候只能希望林家能讓孫子有個依靠，他和老婆子給林家做牛做馬都行。
這段日子林大橋又開始了天天往出跑的日子，臨近年關，辦喜事的明顯多了起來。
“閨女，在家多照看一些你娘，她這幾天總說肚子不舒服。”林大橋看着媳婦高高聳起的肚子，擔心不已。
“知道了，爹。”家裏能照看娘親的除了鄭婆婆就是自己，英子無論如何也不想娘親出事。
林大橋剛走沒多長時間，家裏面就來了人，宋春生帶着自己的侄子宋成才直接進了堂屋。
“老爺子在家呢，大橋兄弟呢？”
“春生今天來家裏有事？”林老爺子懶得和宋春生磨叨，有事說事吧。
“既然老爺子問了，那我就直說了，您家老房子不是閑下來了嗎？村裡喬寡婦讓公婆趕出來了，實在無處可去，可否借您家的房子住一段時間呢？”
“按說，衝著村長的面子我今天是該答應的，只是住一段時間問題不大。可那喬寡婦與她公婆的問題還沒解決，我林家可不願摻和到裏邊去。”
“實話和您說，喬寡婦被李家給休了，娘家不容，實在沒有去處。”宋春生認為以林家人的性子說一聲就可以了。
“不是小老兒我心硬，如果是孤老病幼，我林家定然義不容辭，可是喬寡婦是萬萬不行的。”
不只林老爺子不願意，李氏更不願意。哪個女人能忍受那樣一個女人住自家的房子，老房子也不行。
“你們這是不同意？老爺子是忘了我爹當年是怎麼幫你們的了？”宋春生的語氣已十分不耐。
林老爺子沉默了，唯有這個事是老爺子的軟肋。
“村長是忘了昨天如何從我家拿走了三兩銀子嗎？”
李氏氣的想罵人，宋春生竟然拿這件事壓老爺子，萬一成了，喬寡婦一定會和自家牽扯不清。
“你…，我說過是辦事用的，是你們不用。再說了老鄭頭住的地兒是十家子村的，走的路也是十家子村的，我作為村長怎麼不能收點銀子。”
“可是新鮮，方圓幾十里哪個村子有這個規矩，我當家的在縣衙問過，官府也沒出過這樣的政令。您是依着哪裏的王法做這樣的事？”李氏雙手扶着肚子，氣的直抖。
英子一看李氏的情況就知不好，趕緊扶着李氏坐到椅子上。
“村長大叔，我娘的意思就是林家的意思，至於您說的老村長的恩情，我林家定不會做忘恩負義的人，會在其他方面回報一二的。”
“林家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丫頭片子說話了，真是好規矩。”
宋春生看林家人的態度，知道今天的事算是不成了，黑着臉轉頭就走。
“呸，以為別人都是泥捏的性子呢，欺軟怕硬的玩意兒。”鄭婆婆對着宋春生恨道。
“唉，爺爺對不起老村長啊。”好半晌林老爺子才說出這句話。
“爺爺，您沒有錯，咱家欠老村長的情可以還給宋家其他人，就是不能縱容宋春生，那樣是助紂為虐。”英子算是看透了宋春生，這種人就不能讓他們得逞，不然只會得寸進尺。
“爺爺心裏明白，我沒事，你還是看看你娘吧，我怎麼看她臉色不對啊？”
這時的李氏坐在椅子上一手扶着肚子，一手使勁捏着桌角，蒼白的額頭上淌着大滴的汗水。
“英子，快讓你鄭婆婆扶我回房，我可能要生了。”
“鄭婆婆，你快來，我娘要生了。”
鄭婆婆把宋春生送出去正在院子裏幹活，聽見英子的喊聲嚇得不輕，這還差着日子呢。
二人連抱帶拽的總算把李氏弄到了床上，鄭婆婆讓英子去廚房燒水，她在屋子裏安頓李氏，林老爺子去找村裏的產婆，鄭老頭去通知隔壁趙家，總之轉眼間大家都忙活開了。
產婆是村裏的，幹了三十多年，一邊跟着往林家走，一邊還勸林老爺子，“老林頭，我說你別著急，你兒媳婦是第三胎了，肯定會順利的生產的，至於給你嚇成這樣嘛！”
“你不知道，我兒媳婦這次懷像不好，先前找了縣裏的大夫看過，只說是肚子大，怕是不好生產啊。”李老頭現在想起大夫的話直心慌。
“你放心，包在我老婆子身上，保證讓你抱到白白胖胖的大孫子。”
產婆萬沒想到後邊是一場硬仗等着她。
趙家人都過來了，聚集在堂屋裏，蔣氏去屋裏陪着李氏。
看着產婆進去后，英子走進堂屋就要給趙應勇行大禮，嚇的趙老爺子都站起來了。
“英子，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趙應勇扶起英子。
“趙伯伯，我爹在八裡外的董家村幫人家做喜宴，我想請您去找我爹回來，還有川子哥哥，能不能去鎮上找益生堂的劉郎中，我娘這次懷孕一直是他給看的，我現在心很慌，害怕我娘會出事，家裏只有爺爺在，實在是支應不開。”
英子眼中含着淚，她只能厚着臉皮求助了。
“我當是多大的事呢，你就放心吧，我倆腳程快，一個時辰后保證你爹和大夫都到家。”
鎮上路程遠了點，川子出門就跑挺遠。
屋子裏李氏的呻吟聲不斷地傳出來，英子的心一直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