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七章 邪火
浮島之上,眾說紛壇。
墨能看着下方再次折回的風鴉,眉頭緊縮。
他知道,風鴉已經將那個梁家的下人吞噬殆盡,而廢墟之中也有兩人。
同樣,他們都是被風鴉之潮吞噬殆盡。
如果是時間流沙,廢墟之中絕對會出現風鴉的身影。
畢竟時間流沙並不是只對生物才有效,對這種怨靈也有效。
只不過,困在時間流沙中的怨靈,因為沒有意識,只會隨着時間流沙的流動漸漸散去怨氣。
最終在時間流沙一遍又一遍的重演中,重聚,消散。
不管如何,那都是一團死氣,僅此而已。
沒有所謂的生,所以也沒有嚴格意義的死。
“這裏絕對不會是時間流沙。”
墨能站在浮島周邊,他已經聽不到其他人的交流,只剩下專註。
他凝視這下方發生的情況,心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不是其他人。
尋常人看到不好的預感只會逃避,而墨能不同,他能預感到這種情況之後,只會在心中形成一個更加大膽的推測。
如果這是真的,會是怎樣。
張辰見所有人不敢大聲說話,知道自己表現的機會來了。
於是,輕身來到墨能的身後,輕聲說道。
“那些風鴉的反應太過真實,分明就是嗅到了生機,這才調轉方向。”
張辰的說法並不是沒有道理,從一定上說,是很有道理。
這種說法直接驗證了墨能心中的猜想,他知道,梁家的下人,大概是魂飛魄散。
只不過,眼下風鴉沒有走遠之前,不管是誰下去,都是九死一生。
所以也不會有人馬上去核實梁家下人的生死,只能依據自己的經驗推測。
一時間,其他人不敢說話,只有梁家人的表情與眾不同。
他們睜大眼睛看着那個剛才還好蹦亂跳的下人,就算是丟下浮島,還在拚命的遁逃,想要逃入廢墟當中。
但一切都晚了,他的速度太慢,遠遠低於風鴉的速度。
所以,最終還是被葬送在風鴉的浪潮之中。
原本在沉默的墨能,像是沒有聽到張辰說話一般,陷入了某種自我推斷當中。
他似乎是抓到了某個關鍵信息,如果風鴉之潮調轉方向後,梁家人死了,那麼就說明風雅之潮並不是時間流沙。
這樣推斷,結果更加恐怖。
也就是說,如果風鴉之潮是真的,那變說明在沒有調轉方向之前,風鴉之潮確實經歷過了這片廢墟。
那廢墟之中的人,也一定是真真切切的躲過了風鴉之潮。
他們定是用什麼方法逃過,或者說是活了下來。
“可,他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墨能眼光深邃,他盯着廢墟,那裏現在只是被風鴉浪潮衝擊當中。
“如果,這次風鴉浪潮過去之後,廢墟中的怪人還活着……”
張辰距離最近,他這種精神大條的人完全沒有搞清楚墨能在想什麼。
“不可能,他們定是死了。”
張辰不相信的辯解到,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
這場風鴉之潮的規模如此之大,鋪天蓋地而來,他們怎麼可能能活下來!
“我倒覺得,他們可能真的有方法活下來。”
半天沒有說話的焦溪寒開頭了,他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所有人能聽到。
當他看到那兩個奇怪的人影時候,就已經篤定,他們一定是通過了什麼秘術或者方法。
這種方法可以將自己屏蔽,令風鴉感知不到他們的存在,或者說能令風鴉對他們產生一種厭惡甚至是害怕的感覺。
但風鴉不是死物么,難道怨靈也有自己害怕的東西。
焦溪寒相信是有的,此時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下方的風鴉之潮,竟然產生一躍而下的想法。
要不是旁邊的了解焦溪寒,將他攔在身後,估摸着焦溪寒絕對會一躍而下。
不為別的,僅僅因為他是一個武痴。
“我也相信,他們可能真的有什麼方法。”
梁征宇也說話了,雖說他很難說服自己去相信,但自己家族的人已經身死。
就算梁征宇再不相信,他總能聯想到風鴉之潮並非時間流沙這一環吧。
齊無涯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但他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知道墨能所指,如果對方能在風鴉之中存活下來,
如果這是真的,就說那兩個人身懷絕技,其修為極有可能是在場所有人難以企及的存在。
忽然,廢墟之中傳來異樣。
眾人皆是心頭震撼,因為風鴉之潮還沒有過去,廢墟之中便有火光大漲。
那是一道二十丈長的火牆,散發著幽幽的青色光芒,勐然從廢墟之中爆裂開來。
“竟然是……魔靈烈焰!”
墨能隨口喊出了那道火牆的術法名稱,眾人隨之一震。
因為他們都知道,這種術法是魔界之中的傳說中的術法,只有修為達到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時,才能領悟到的一條魔界的法則。
只見那火光乍起,與天際的極光相互呼應。
火光大漲,火焰像是能夠識別風鴉一樣,但凡站到風鴉便會將其吞噬殆盡。
那些火光像是有意識一般,一旦沾染到了風鴉的身體,即可就會趁着翅膀扇動的氣流點燃其他的風鴉。
很快,火光將風鴉之潮撕開了一個裂口,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兩側的方向蔓延過去。
風鴉並不會痛,也不會發出痛苦的哀嚎,但這一切看在眾人眼中,已然是不小的震撼。
那道風鴉之潮已然變成了火色的浪濤,一時間,火光滔天而起。
清幽的火光映綠了所有人的臉,他們的神情各異。
張辰一臉吃驚的看着下面的火龍,顯然沒有想到,如此恐怖的風鴉在這道火焰前不堪一擊。
齊無涯臉色極為難看,他想勸說墨能放棄,因為這不是他們所能得罪起的人。縱使從整個魔界看來,修為達到可以使用這種術法的人,也只有魔君和魔王城中的將軍們才能與之一戰。
梁征宇忘記了手中的扇子,本能的向身後退了兩步,生怕那火焰會燒穿浮島。
以他們現在的實力,但凡沾染到了一點火光,絕對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只怕是,連震爆自己長袍的時間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