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離婚,沈清清的海外來信

第1章 被離婚,沈清清的海外來信

出租屋內,煙霧混雜着酒精,味道刺鼻。

陳燁喝得酩酊大醉縮在沙發角落裏,面前茶几上,煙灰缸里橫七豎八塞滿煙頭。

他的手機界面亮着,上面還停留着昨天妻子黃夢琳給他發的微信消息。

“陳燁,識相點,我們離婚吧,好聚好散。”

短短一行字,語氣淡漠,叫他看一眼,血液都跟着凝一凝,隨即而來的,是太陽穴一陣陣的刺痛。

愛一個人很明顯,不愛也是。

“啪嗒。”

陳燁將啤酒瓶放下,微微閉了眼,揉了揉眉心,又靠在沙發上,嘴唇咬得發白,嘴裏有些血腥味兒,混着酒精,刺痛又叫人麻木。

他實在想不清,兩人怎麼就走到如今這一步了呢?

當年,他為了和黃夢琳在一起,不惜當黃家的上門女婿,甚至不顧村子裏的流言蜚語,和家人反目成仇,徹底鬧翻。

她是自己年少時期的白月光,他發燒時她會照顧自己一整夜,他曠課她會幫着抄筆記,甚至連學費都偷偷塞給自己。

陳燁想不明白。

當年自己拋下一切追求的愛情,如今怎麼就以離婚收場了呢?

往事翻湧,叫陳燁頭疼欲裂,他煩躁的起身,點了一支煙,準備去陽台透透氣。

“噠噠……”

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叫陳燁腳步一頓。

“請問是陳燁家嗎?有您的快遞!”

陳燁一愣,將煙掛在耳朵上,穿着拖鞋,鬍子拉碴的去開了門。

誰會給自己寄快遞?

自從眾叛親離的跟着黃夢琳離開榆縣后,他就再也沒了朋友和親人。

誰還記得他?

陳燁疑惑接過來,掃了一眼,還是海外的文件,寄件人一欄,寫了個三個字——“沈清清”。

他一懵,有些沒緩過神。

沈清清……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他皺着眉,撕開文件袋,就看見裏面只有一封信。

陳燁打開,掃了一眼,發現信件字體沒有來的有些有些熟悉。.

字體印入眼帘,清雋又漂亮。

“陳燁,本不該打擾你,但是我時日無多,又聽夢琳說你們離婚了,所以……我還是想來問問。”

“當年的事情,你一直沒告訴我答案,那條蘭花手帕你也沒還給我,我給你抄的語文筆記,你認真看了嗎?我想你大約粗心,沒看見其中字條吧。”

“當年的事我不後悔,只是你的回答我一直不知曉,難免遺憾。”

“所以,我就再問一遍,陳燁,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若是……你心裏有了答案,可否告訴我?”

信看完,陳燁愣住了。

沈清清?

喜歡自己?

關鍵是,這信件里的提及的蘭花手帕,還有那語文筆記,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這可是當年自己和妻子黃夢琳的定情信物!

那蘭花手帕是黃夢琳一夜未眠照顧發燒的自己留下的,那語文筆記,也是她熬夜一宿抄出來的。

怎麼變成了沈清清的?!

陳燁的腦海里,一個念頭陡然間洶湧而出,叫他心臟陡然劇烈跳動起來。

他顧不得多想,踉蹌着回了屋,從行李箱裏翻出了他帶過來的鐵盒子。

打開,裏面一條摺疊整齊的蘭花手帕,還有一本泛黃的硬殼筆記本。

陳燁迫不及待的打開筆記本,當字跡映入眼帘的那一剎那,他一剎那眼前一黑!

這,這字跡,居然和信件上的一模一樣?!

這些年來,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自己經手,做生意簽字之類的,老婆黃夢琳壓根就是甩手掌柜。

況且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沒再往回翻過這本筆記本。

他居然從來沒發現,這字跡的不同!

太陽穴一陣陣的突突跳着,而此刻,他零星的記憶中,關於沈清清的丁點印象終於翻湧了出來。

沈清清是當年榆縣一中的學生,和自己是同班同學,就坐在他的前面。

齊劉海,黑白分明的杏仁眼,水汪汪的,穿着碎花裙,笑起來有兩個漂亮的梨渦。

陳燁呼吸開始急促,太陽穴一陣接着一陣突突的跳動。

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沈清清有過交集。

或者,準確來說,有過交集而他不自知?

亂七八糟的念頭洶湧充斥在腦海里,下一刻,陳燁翻着筆記的手陡然一停,他身子一僵,一張紙條赫然出現在了筆記的最後一頁。

清秀溫柔的幾個字,還是最老式的圓珠筆,湛藍色的字跡。

紙條上面只有一行字——“陳燁,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少女的小心翼翼,滿心雀躍和期待,在這一張紙上躍然而上。

陳燁的腦海里,有什麼東西,轟然崩塌了。

原來,原來這就是她要的答案?

可是自己這幾十年來,自己壓根都沒有看見這張紙條!

蘭花手帕,筆記本,這兩個支撐他這麼多年來熬下來的定情信物,居然是沈清清的?

那當年,黃夢琳為什麼不解釋?

所以,這麼多年來,他堅持的一切都成了笑話?

陳燁的腦袋,嗡嗡作響,他陡然間想起他爹拿着棍子揍他時候赤紅的眼,滿眼的失望和憤怒。

他想起大哥在聽說自己要當上門女婿的時候,那驚愕和沉默。

還有那的小妹阿秀,坐在門口,嗚咽抹着眼淚,告訴自己她今天出門被同學笑話。

說她哥,貪慕虛榮,要給那黃大惡人做上門女婿哩!

還有他媽,爛了腿,躺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抹眼淚,到死他也沒來得及回去見最後一面。

一樁樁,一件件,如同潮水般洶湧席捲而來,充斥在他的腦海里。

陳燁的心臟劇痛,呼吸都開始變得急促。

他掙扎着站起來,想要冷靜一下,然而下一刻,眼前一黑,他直接倒了下去,發出沉悶的聲響。

意識徹底被吞沒的那一刻,他眼前似乎浮現出了沈清清的臉。

齊劉海,馬尾辮,黑白分明的眼睛又大又圓,對着自己笑得又暖又甜。……

再次有意識的時候,陳燁只覺得腦袋又沉又疼。

他掙扎着睜開眼,入眼就是黑黢黢的房頂,那是煙熏火燎的痕迹。

身下的土炕又硬又冷,窗戶上用小米漿糊住的報紙被風卷得獵獵作響。

他的身邊放着一個白瓷缸子,裏面的水有些泛黃,底下一層都是泥沙。

陳燁只覺得腦袋漲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稍稍緩了神,就聽見窯洞的一角,有人在小聲說話。

“大哥,爹昨兒個發了脾氣,揍了二哥一頓,二哥脾氣犟,要是真走了不回來咋辦?那黃家姑娘指定高興得不行,她就變着法兒的拐我二哥去給她糟踐呢!”

這話說完,就聽見有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搭了腔。

“燁子就是犯了犟,那姑娘,心眼兒多,要是真的上了門,指定吃苦,等會兒他醒了,大哥再勸勸,和誰處對象也不能和黃家姑娘處,咱爹咱媽那邊你也去說說,讓他們別操心。”

那聲音頓了頓,沉默了片刻。

緊接着又嘆口氣,有些犯愁的拉開了話題,道:“這苞谷地眼見着收成了,沒想着遇上旱天,這可是咱家一年的口糧,也不知道該咋辦。”

這話說完,小丫頭也跟着嘆氣,愁得不行。

這年頭,家家戶戶都窮,尤其是在這黃土高原上,土地貧瘠,沒啥生計,一年四季主要糧食都是高梁苞谷。

他們陳家溝,窮山惡水,就連小麥都種不成。

高粱做的饃饃,又黑又硬,吃下去拉嗓子眼兒,玉米做的饃饃,金燦燦的,雖說不難吃,但是也粗糙乾巴,而最好的就是白饃饃,那是麥粉白面兒做的,精細糧,他們老陳家一年到頭也吃不上幾次。

如今眼見着今年天旱,連着兩個月一個雨點子都沒落,就連村外那條幾百年沒幹過的席子河都枯了。

乾裂的河床,黑黢黢的,看得人犯怵。

苞谷地就差這最後一場雨就能收成了,漢子陳忠民愁得日日睡不着覺。

再加上自己兒子陳燁和黃家姑娘處對象的事兒鬧得整個村子人盡皆知,簡直叫他怒火攻心,嘴上長了好大一個瘡,張嘴都夠嗆。

而此刻,炕上,聽了半晌的陳燁腦袋終於轉了過來,徹底回過了神!

這,這景象,他是重生了?!

滾燙的熱淚順着眼角滾落,他起身,用力搓了搓臉,也顧不得搪瓷缸子裏的水渾濁,拿起來咕咚咕咚往下灌。

喝完后,幹得冒煙的喉嚨總算是緩了不少,喝到最後一嘴泥,他趕緊吐了出來。

這動靜不小,驚得窯洞裏的兩人齊刷刷沒了聲兒。

陳燁抬頭看去,就看見窯洞一角,他大哥陳元和小妹陳秀正扒拉着火堆烤洋芋,兩人這會子齊齊抬頭看過來。

“二哥?你醒啦?”

阿秀有些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旋即低下頭,扒拉着火堆,撿了一個黑漆漆的洋芋出來晾着。

陳元見陳燁雙眼似乎是有些空,當下眉頭擰着,走過來,伸出粗糙乾裂的手,在他腦門上準備拍拍。

這該不會是被爹揍傻了吧?

“還疼不疼?我讓阿秀拿點鍋底灰來給你抹一抹,你啊,性子犟,和驢似的,咋就不聽勸呢……”

陳元在嘟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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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剛重生就喊我當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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