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她在,沒他們說話的餘地
溫姝念仔細打量着許文娟。
許文娟穿的不太講究,皺巴巴的外套,配了一條洗的都微微泛黃的牛仔褲,她扎了個馬尾辮,頭髮又黑又粗,身材瞧着有些健碩,膚色偏黃,可能是常年下地干農活,所以鍛煉的比較結實。
“是啊,這就是你妹妹!”溫蘭擦擦眼淚,拉着許文娟又道:“小娟,這是你姐姐!這就是你雙胞胎姐姐念念啊!”
許文娟抬頭的一瞬,姐妹倆四目相對。
溫姝念看清她的容貌后,眼淚來的更凶了:“像的!像的外婆,她跟我一樣,都像媽媽的!”
溫蘭又哭又笑地說著:“是的是的,這是你七爺爺費勁心力給我們找回來的啊!這裏還有報告,念念,你看,這裏有報告!”
她把茶几上的dna鑒定報告塞進了溫姝念的手裏。
溫姝念趕緊打開,看見裏面的結果,也跟着又哭又笑起來:“太好了,真的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許文娟從小就被村裡人誇漂亮。
她自己也覺得自己最美。
可見到溫姝念的這一瞬,她才明白,什麼叫做仙女。
溫姝念不食人間煙火,美如清晨朝露。
而她吃盡了人間疾苦,面對這樣的溫姝念,她竟有些東施效顰的窘迫感。
她心中閃過嫉妒,卻不敢造次,乖巧地扮演着她應該要扮演的對象。
只有這樣,她鄉下的爹娘跟弟妹們才能每個月都有錢拿,她自己也能徹底改變命運,離開那個窮到可怕的家鄉。
“小娟?”
溫姝念拿起了邊上的資料,看着許文娟,親切地呼喚着:“你叫小娟?”
許文娟點頭:“嗯,姐姐,你好漂亮!”
“你好好打扮一下,一定會跟姐姐一樣好看!”
溫姝念說著,人已經坐在許文娟的另一邊,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滿手的繭子,心疼不已。
她看着溫蘭:“外婆,我們給小娟改個名字吧!”
溫蘭連連點頭:“好好好,這件事情你做主就好!”
許文娟下意識又看了眼溫姝念。
家裏的事情,都是溫姝念做主的嗎?
原來這個姐姐在外婆的心裏地位如此地高!
許文娟馬上抱住了溫姝念:“姐姐!我這些年一直在做夢,時不時就夢見有一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姐姐,還夢見姐姐一直在呼喚我,一直在找我,可我怎麼走都走不到姐姐面前去,夢裏的我太弱小了,可我還是能看見姐姐!我想這應該就是血濃於水,是媽媽的在天之靈在指引着我!”
樓上扶欄處。
謝雨憶聽見許文娟這一段自我發揮的台詞,嚇得差點沒摔下去。
她瞪了吳泊東一眼。
吳泊東也沒想到這丫頭會說出這麼浮誇的話來,揉了揉鼻子,準備私下裏找機會警告她多聽話、少說話。
偏偏,邊上還有一個豬隊友吳清潤,笑呵呵地戳穿許文娟:“既然我姑姑一直在天有靈指引着你,那你過去那麼多年,怎麼一直沒有跟着指引找來呢?”
溫蘭眉頭一皺。
溫姝念也帶着幾分打量地又看了眼許文娟。
“潤潤!”
吳泊東站在樓上斥責:“說了多少遍,大人說話,你小孩子少插嘴!你表姐在外面受盡了苦難,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這熊孩子怎麼還盡說風涼話呢?”
吳清潤低下頭,不敢再多說。
吳清月沖他翻了個白眼:“切,你上次不是還笑我亂說話?現在輪到你自己了吧?”
七叔走過來,溫和地笑:“老夫人,晚餐準備好了,可以開飯了!”
溫蘭拉着許文娟起身:“走,小娟,陪外婆跟你姐姐吃飯!”
許文娟:“好。”
溫蘭心情好,往樓上喊着:“雨憶啊,東東!下來吃飯了!”
吳泊東夫婦趕忙應聲下樓。
而溫姝念則對一旁的祁山遞了個眼神,又看了眼茶几上的兩份資料。
祁山會意,趁人不注意就把這兩份資料收了起來,並且拍照發給許偵探,以求真偽。
溫家三代同堂,一日三餐向來豐盛。
許文娟看見這麼多好吃的,簡直挑花了眼。
所有人都搶着給許文娟夾菜。
她面前的小碟子不一會兒就堆成了小山。
但是她能吃啊,一口氣吃了四五盤的菜,還不見飽,這飯量着實把溫蘭嚇了一跳。
大家吃不動了,剩下的櫻桃鴨、熏魚、蓮藕排骨、烤乳鴿、白灼秋葵什麼的,全都被她兜了底。
幾人睜大了眼,看着桌面上一個個空掉的盤子,震驚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後,砂鍋里還有一點花膠海參雞湯,也被許文娟分成三碗清空了。
她拿着餐巾擦擦嘴,打了個響亮的嗝兒。
眾人:“……”
溫蘭寵溺地看着她:“吃飽了沒有?沒有的話,讓他們再給你加點?”
許文娟還沒開口,溫姝念便道:“不能再吃了,讓她消化消化,晚點再吃些水果就行了。”
許文娟低下頭,委屈道:“哦,我聽姐姐的。”
溫姝念微笑着解釋:“你別不開心,姐姐是為你好。
你以前是庄稼人,每天都要下地幹活,消耗的多啊,當然能吃了。
但是現在,你不需要再干這些體力活了,你每天吃這麼多,要不了多久你就會變成一個小胖球了,多不好看啊!
你都十九了,往後要出入各種場合,要學會身材管理。
而且吃東西也有學問,貴在精,不再多。”
許文娟一臉崇拜地看着溫姝念:“姐姐懂得真多!”
溫蘭一臉驕傲地說著:“那是!你姐姐可是斯坦福跟牛津當年都爭搶的學霸,只是她心疼我,不捨得離開我,就沒有去國外,而是留在a市讀了a大。”
許文娟聽不懂斯坦福,也聽不懂牛津是什麼。
但是從溫蘭驕傲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溫姝念讀書很聰明、很厲害就是了。
溫蘭拍了拍她的手又道:“你呀,就跟你姐姐好好學,讓她多帶着你些,你姐姐的話,你是一定要聽的,她跟外婆一樣,都是這世上跟你最親、待你會最好的人,知道嗎?”
許文娟點頭:“小娟知道了。”
她見慣了村裡家家戶戶家長里短、撕逼干架的事情。
再看今日晚餐的局面,她立即明白:吳泊東一家四口在溫蘭與溫姝念面前,都是沒有隨便說話的權利的!
溫姝念拿起手機,低頭髮了一則短訊。
待大家出了餐廳,祁山便趕緊拿起許文娟用過的勺子,裝進了標本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