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虛塵以前很疑惑，為什麼在所有的故事裏，都有着如此多的誤會，彷彿是誤會本身在推動世界的運行，直到今天，自己才真正與喬峰共情。

喬峰不久后也會被康敏誤導，認為帶頭大哥是鎮南王段正淳。在和對方確認時也是全程跨服聊天，一個說的是三十年前雁門關慘案，另一個說的是自己花心，但偏偏都說留下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孩子，所說的事竟然稀里糊塗對應上了，這才導致了後面的悲劇發生。

今天也是這樣，黑衣人慕容博感激自己指點慕容復武功，虛塵卻認為他在說自己處處維護喬峰的事。

誤會大了，小丑竟是我自己。

最後還是沒有救下無辜的人，虛塵感到有一些內疚，如果有能分清人的神通，大概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宿主你別想太多，孫大聖擁有火眼金睛的神通，還不是在真假美猴王的糾紛中，被別人誤解。」系統適時出來扎心，「光想着靠神通碾壓一切是不行的，你需要總覽全局的思維能力。壞人對付戰神也常用陰謀詭計，防備這個靠的是智商而不是法力。」

虛塵點點頭，對身邊的掃地僧說道：「喬峰親近之人該有此一劫，但他上應天星，與我有緣，所以本想助一臂之力。」

「知道了，之後遇到這種事，我需要出手相助嗎？」

「倒也不用。」虛塵怕影響劇情的事太多，偏離了自己的掌控，但是想到掃地僧本來就會在少室山大戰時出手的，又補充道，「遇到少林生死攸關的時候，你再出手吧。」

掃地僧滿口應允，繼續回藏經閣閉關去了。本來他看到上仙的進步速度十分的興奮，絕世高手境界已經差自己不多了，沒想到還能發生這種烏龍，因此略顯失望。

眼瞅着這位上仙逆天改命失敗，他也知道自己的成仙的夢想還遙遙無期，只能繼續潛心修鍊，延緩壽元的消耗。

虛塵還在原地復盤這次的失誤，周圍燈光卻突然被滅，頓時僧侶人群一陣嘈雜。

再一次被誤會的喬峰，仍然不願與少林高僧們動手，擲出石子打滅了周圍的燭火，趁亂抹黑逃了。

「立刻封閉山門，萬萬不可走了賊人！」玄慈方丈立刻吩咐道，周圍一群弟子立刻掏出火石火摺子點火。

這下可別再發生什麼意外了，虛塵摸到了菩提院，果然喬峰先逃到了這裏，等下會和前來偷易筋經的阿朱相遇。

不過轉念一想，阿朱本來是想來少林找自家公子的，偷書大概是臨時起意。現在她應該在無錫便和慕容復相聚了，還會千里迢迢來到這裏嗎？

「啊呀……越來越亂了。」虛塵揉搓着頭，寧拆十座廟不毀壞一樁婚，沒了阿朱進入喬峰的世界，這個戰神的命運不知道會往哪個方向發展呢。

畢竟在他最迷茫的時候，是這個姑娘陪在身邊，理解相信自己，像光一樣照亮了他的內心。

藏了一會兒，虛塵發現阿朱假扮的「止清」還是來了，心裏稍微放心了一點。不過意外的是，來的不止一人，她身邊還有一個小僧侶，看起來是她的幫手。

原來，慕容復被虛塵力壓一頭，兩個丫環看在眼裏，心中很不是滋味，也想着幫公子做點什麼。

於是商量了一下，由護花使者段譽送王語嫣回家，二人來到少林寺，伺機偷易筋經。

可現在全寺都在搜尋喬峰，每隊數十個弟子，舉着火把到處尋找，只怕是不一會兒就能到這兒。

沒想到機靈的阿朱卻三二將同伴的偽裝卸下，露出了一位鄰家少女式的小姑娘，正是阿碧。阿朱在她耳邊悄悄吩咐了一下，她便偷偷走到了外面，拉開幾個院落的距離，裝作迷路的樣子，滿臉的楚楚可憐，故意讓少林弟子們發現。

虛塵見阿朱開始找尋藏在佛像后銅鏡里的易筋經，知道故事走上了正軌，於是也跟到外面。

「阿彌陀佛！女施主你怎麼會在我寺中！」少林弟子們都手足無措，確實也有女香客前來拜佛，但都只能止步寺廟山門前的大殿中，是萬萬不能進入殿後的寺內。

「我是江南人士，一心向佛，和相公來許願求子。」阿碧戲精附體，開始飈起演技來，「求籤之後，有師傅領他來後院解簽，沒曾想這個點了還沒回來，我就沿路進來尋找，並未有人阻攔。」

「奴家是個弱女子，知道不能進來，但是擔心相公，只能來打擾各位師傅了。」說著還哭了起來，「沒有孩子就沒有吧，相公可不能出什麼事啊，嗚嗚嗚……」

這些和尚不懂怎麼哄女生，阿碧哭鬧起來以後，一個個手足無措，引發了不小的騷亂，吸引了周圍兩三隊巡視的弟子。

調虎離山，真是好計策，虛塵感慨着，但是阿朱並不能順利拿到易筋經，因為這裏的不速之客不止她們二人，還有個被冤枉得背了一身黑鍋的喬峰。

很快菩提院內就打了起來，沒出差錯的話應該是喬峰對戰玄慈玄難玄寂，阿碧這邊圍着的百十個弟子，立刻也有一半動身過去查看情況。

阿朱會在挨了一記大力金剛掌后，被喬峰挾持着離開，可阿碧就難了。本來女子進後堂不是什麼大事，奈何喬峰之事正在緊要關頭，這種反常的事定然不會被輕易放過，細細盤問下說不定會暴露慕容家丫環的身份，玄悲大師疑似死於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也還是一樁懸案呢。

虛塵得了阿朱姐姐的好處，學到了易容術，也不忍心阿碧捲入這些恩怨中，眼見事情越發棘手，稍加思索后還是現身相助。

「阿碧，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回客棧等候嗎？」虛塵假意生氣，訓斥着阿碧道，「我和恩師兩年沒見，暢談間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隨後賠禮道：「各位師兄弟，我這次從江南回來交差，順便求求籤望我佛保佑。不曾想這個侍女竟然膽大包天闖進內堂，還望海涵。」

虛塵在少林長大，周圍的弟子十有八九都認識他，師兄弟們感情很好。

雖然都是出家之人，可這也是群青年男子，此時一臉壞笑地調笑道：「啊呀，師兄，我們怎麼聽說她是來找相公的呢？」

阿碧為了掩護阿朱行動，已經做好死皮賴臉撒潑的準備，沒想到虛塵能出現給自己解圍。

虛塵一把將她拉到自己身後，擺出一副師兄的做派：「你們就知道瞎想，小心我告給你們師父們聽，說你們心有雜念，污了清凈之地！」

「嘿嘿，知道啦，我們也是看到師兄好事漸近，為你高興嘛。下次回來，可不要忘了帶喜糖哦。」

「不用等到下次，我這次便從江南帶了不少素點心，等忙完你們去找我師父拿吧。」

聽到有吃的，一眾僧侶不禁喜笑顏開，連聲感謝師兄和嫂夫人。阿碧則抓着虛塵的衣袖，羞紅了臉，看得一些塵緣未了的師弟羨慕不已，估計成年禮後會效仿虛塵，還俗下山。

見到此間沒有異常狀況，大家也沒有久留，當即前去有吵鬧聲的菩提院幫忙，虛塵才得以輕鬆地將阿碧帶出了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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