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活捉自成

「左右，這裏是哪裏？」曹變蛟指着身邊的荒郊野嶺問道

「大人，這裏應該是南陽府西峽縣境內」

「這幫賊人還挺能跑……」曹變蛟玩味的道「兄弟們加把勁，爭取在孫劍堵住他們之前，給我把李自成活捉了！！封妻蔭子！就看此次了！！大明萬勝！！駕……」

「大明萬勝……」

「不對，我怎麼又聽到官兵的喊聲了」李自成嘴裏咀嚼着一塊干肉，站起身來，側耳傾聽道

「大哥？沒有吧？！我沒聽到，你聽到了嗎？」高一功捅了捅旁邊的赫永忠道。

「沒有啊！」赫永忠轉頭問旁邊的親衛道：「你們聽到了嗎？」

「回將軍，我們沒有聽到」

「難道是我聽錯了？」李自成奮力的咽下嘴裏的干肉，拉的嗓子眼疼，趕緊拿起水袋咕咚咚灌了幾口，看着身邊僅剩的十幾名親衛，心下凄然，唉，希望能逃出生天吧！他娘的曹變蛟這個瓜慫，我他媽……

正暗自發狠，「嗒嗒嗒」一陣馬蹄聲傳來，一名親衛背上插滿了羽箭，奮力的趕到李自成身邊道：「快……快跑……曹狗……」說罷便歪在馬上，氣絕身亡……

李自成氣的，水袋猛地往地上一摜道：「他娘的，曹狗欺人太甚！！老子給他拼了……」

赫永忠，高一功相視一眼，兩個人趕緊將李自成扶上馬道：「大哥！罵完了，趕緊跑吧……」

「……」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嗎？我不要面子嗎？李自成無奈的翻身上馬。幾名親衛相視一眼齊齊拱手道：「闖王！我等前去阻攔一番！闖王快逃……」說罷十名親衛義無反顧的朝官兵的方向撲了過去。

「好兄弟……」李自成虎目含淚，奮力的一甩頭道：「走」，當然不忘了把水袋撿了起來，逃命啊沒有水怎麼辦，第一個打馬沖了出去！

赫永忠、高一功互看了一眼，也打馬跟了上去，如今，他們一行只個人了。難道真的要命喪於此嗎！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如血的殘陽在寒冬中也瑟瑟發抖的往山下慢慢跑去，幾人打馬來到一個村寨前，馬匹打着響鼻，開始慢慢的停了下來，發出陣陣嘶鳴，低着頭，前蹄一直扒着地，李自成無奈翻身下馬，撫摸着這批跟了自己多年的戰馬道：「老朋友，你累了嗎？」

馬匹看李自成下來。便四蹄一軟，倒了下去，口中噴着白沫，掙扎着發出陣陣悲鳴！高一功、赫永忠一看也紛紛下馬，連續幾天的不間斷奔襲，雙腿之間早就血肉模糊了。兩個人無奈的對視一眼，羅圈着腿，強忍着疼痛走到李自成面前道：「大哥！前面有個寨子，要不咱們進去歇歇吧，順便再買匹馬」

李自成撫摸了幾下倒地的馬匹，左手蓋住馬眼，右手抽出腰刀，對着馬匹的心臟部位就捅了進去。眼裏滿是不甘，不舍，憤怒還有無奈。內心更雜陳！不大一會兒，才站起身來，也是羅圈着腿道：「走吧，永忠你去叫門」

「寨里有人嗎？我們是過路的商人，糟了亂匪逃到此地！麻煩讓我們進去討口吃的……」

看沒人響應，又喊了幾句，寨內才響起一聲懶洋洋的聲音道：「你們是哪來的行商？」

「餓們是陝西地，遭了亂匪，想進去討口吃的……」

「等着！我去通報一聲……」

不一會兒幾個人站在寨頭上交頭接耳，不時還指着他們，正當李自成等的煩躁之時，一個老頭才朗聲道：「這位客官，小老兒孟浪了，因為最近流賊太多，所以不得已，謹慎行事，這就給幾位開門，幾位稍待片刻……」

「無妨無妨……」

老頭低聲吩咐了幾句，不一會，寨門緩緩打開，李自成等人趕緊牽馬走了進去，那老頭帶了一幫子青壯手持勾叉，趕緊迎了上去，李自成等人如驚弓之鳥，瞬間戒備，老頭忙道：「現在流賊太多，我等鄉民只能結寨自保……客人莫慌，莫慌……」

理由很充分！李自成等人對望一眼，暗自見機行事……

「請……」老頭邊走邊介紹道小老兒名叫，這裏都是姓張的，所以就叫張家寨，也沒啥吃的，給客人準備了點鹹菜米粥。

李自成等人心裏大急，怕後面曹變蛟追來，想着趕緊吃完，趕緊跑，誰知這老頭在這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李自成暗暗使了個眼色，高一功會意，忙起身道：「我等就不勞煩老哥再此作陪了，因還有急事，吃了飯我們就走了！麻煩老哥，幫我們喂喂馬，另外，敢問老哥，寨子裏有沒有馬匹，我等想買一匹，在幫我們準備些乾糧，多少錢都可以……」

「哦哦！！馬匹倒是有，但是只是馱馬，這年頭都不好過，貴客看着給，莫要我們折了本就好……眼下這年頭，我們吃的也沒啥，乾糧我看着給你們整吧」老頭起身又道：「你們慢慢吃，小老兒去給你們把馬匹牽來……」

說罷，便起身離去，幾人趕緊端起飯碗，不管三七二十一吃了起來，被追了幾天，喝口水吃口乾糧都是在馬上操作的！幾天沒嘗到飯味了。

且說，那老兒走出門外，兩個眸子瞬間散出精光，叫來身邊一個小廝道：「你即刻出寨，順着這幫人來的方向往前查探，看看遇到什麼人」

「老祖宗，我怕，他們不是說遇到流賊了嗎？」

「怕個球，遇到流賊？你看他們一個個長得！特別是那個領頭的一股殺氣，馬匹上的馱包里隱隱泛着光，一看就是盔甲，我估計不錯的話他們就是流賊，不信你去探查，來的路上肯定是官兵」

「老祖，官兵更可怕，如果他們來了攻打我們寨子怎麼辦？？」

「嗯……所以讓你探探！如果真是官兵，咱們就擒了這幫土匪，給自己保個平安！快去……」

那小廝無奈的偷偷開門跑了出去，又叫來幾個青壯吩咐了一番，才去馬廄里牽了匹馱馬拿了乾糧走了過去。李自成等人在屋內狼吐虎咽，早就吃完了飯，正各自坐屋裏發獃，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心下踹踹，不知如何。看走進來，高一功在李自成的示意下，趕緊站起身來道：「老哥！謝謝，這是三十兩銀子，買馬兒的錢，多餘的就當是飯錢了」

「咦！夠咧夠咧！」接過銀兩連忙道謝。

「那我等就不打擾了。」說罷幾人站起身便想牽過馬匹往外走。

「呀呀，幾位貴客稍候片刻，我已派張小二出去打探周邊是否還有流賊，馬上就回……出門在外要確認安全了再走……」

李自成等瞬間心頭一緊，趕緊暗自攥緊刀柄，高一功忙道：「無妨，我們還是即刻出寨為好」

當下就要強行牽馬，那眼看阻攔不住，一聲呼哨，往後便走！幾人突覺頭上勁風來襲，還沒反應，一張大網兜頭蓋下，早有周邊青壯用鉤子紛紛把他們勾倒在地！一時間，各種武器齊齊的按在他們頭上……

「將軍！小的抓到一個鄉民」

「鄉民？？抓他作甚？」曹變蛟瞬間抽劍怒道：「跟我的兵都知道，我最恨殺良冒功之輩……」

「將軍息怒」那士兵連忙解釋道：「那鄉民鬼鬼祟祟探頭探頭，小的看着可疑，抓來一問才知道，嘿嘿……算了，讓他自己給你說吧」

「將軍饒命啊，將軍饒命，小的是張家寨的村民，不是匪賊……」這鄉民正是派來打探消息的張小二，此刻趕緊連滾帶爬的跑到曹變蛟旁邊大呼冤枉。

曹變蛟冷哼道：「你鬼鬼祟祟的所謂何事！」

張小二趕緊沒有半點隱瞞，將李自成等人的外貌與行程當下如竹筒倒豆子般倒了個乾淨。

「哈哈！！！天助我也！！左右，隨我一起活捉李賊！！」

（正史順治二年（1645年）三月，大順軍逼走南明將領左良玉，佔領武昌，李自成計劃乘舟東下，奪取東南作為抗清基地。但大順軍尚未準備充分，清軍分水陸兩路突然襲來，李自成倉促棄武昌向東南進發。順治二年（1645年）5月17日，在湖北通城縣九宮山遭村民誤殺。如今倒在村民手中，也算是結局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