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碎滅
這是一個繁瑣到極致的過程，墨然每次推演都十分的緩慢。
手指捏着的一角衣服上，若放大無數倍來看，同樣也是一個又一個的黑點，只不過這些黑點全都靜止，隨着墨然的緩慢控制才流動起來。
黑點在沿着直線碰撞，很不規則，有時候一粒極小的黑點會撞到極大的黑點，一旦出現這樣的錯誤，墨然必定停下，思索一陣后再重新控制。
一開始他控制一百個黑點的走向，經過成百上千次的嘗試之後，雖說每次出現錯誤的數量越來越少，但是總有一兩顆會出錯，無法達到看到的那樣協調。
墨然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方法，反而開始先是控制兩個黑點，一直讓它們碰撞，每次撞擊之後就會化成四個黑點，按照一定的軌跡散開。
待熟悉了這個過程后，墨然開始控制三個黑點，四個黑點，五個黑點……
這個過程無疑是極慢的，不過墨然極有耐心，不停的重複以及控制。
幾位峰主撤走後的那一天，通天山開放，無數弟子開始湧進山內修鍊，心急如焚的猴子第一個就沖了進來，尋找着墨然。”“
他十分清楚在山中突破的就是墨然，而且從丘老大口中得知了墨然不懼血魂的不凡，早已和丘老大一樣，把自己的前程牢牢的系在了墨然身上。
他火急火燎的衝進通天山就是看看墨然有沒有被荒神的靈魂攻擊打成重傷，需不需要幫助的地方。
之所以如此確定墨然沒死，是因為當初墨然下過主僕印記，若墨然身死，他和丘老大便會跟着死亡。
當初感受到墨然突破開荒期之時，他本和丘老大一同絕望，誰都知道沒有人能在荒神的靈魂攻擊之下活下來，可當天地異象斂去之時，他們發現，墨然沒死！
墨然居然沒死！他居然成功的抵擋住了荒神的攻擊，這意味着墨然可以修魔的同時修荒，同時身具兩種修為，這種真實的情況讓猴子和丘老大感到迷茫，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他們好像身處雲中霧裏，迷迷茫茫的只剩惘然，這是狂喜突然衝上頭腦的惘然。
他們感覺像是做夢一樣，就好像小時候家中老爺爺說的一些話本小說一樣，說的是一個平凡的主角，不知不覺間遇到了一個世外高人，然後跟着高人學習，修為突增猛進，法寶無數，奇遇不斷，最後成長為神擋殺神，魔擋殺魔的絕世高手……
他們此時就是這種感覺，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平凡的主角，半生平庸之後就遇到了一個高人，然後跟着高人崛起……
墨然暫時在修為上不算高人，但兩人都是看到了墨然的特殊，前途已經是光明一片，相當於是一個高人。
於是他們格外的注重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他們是最早的一批跟隨者，有優勢，並且對方現在的修為還不算太高，他們還有些用處，只要對方對自己起到一定的重視，還怕下半輩子會繼續平庸？
所以狂喜過後兩人都是十分的焦急，他們想知道墨然有沒有受傷，對修為有沒有大礙，緊張墨然比緊張自己還更多。
猴子一衝進通天山內立刻感受到了墨然的存在，抬高看向那無比高的山上，有些無言。
“起碼有七八千丈的感覺……”
他說的自然是墨然所在的層次，也沒有太過驚訝，反而是更加欣喜。
透過元神中的感應，猴子趕緊聯繫墨然，卻又不敢太過焦急而顯得沒有敬意，於是語調顯得有些滑稽。
“主人，我進來了。”
墨然感受到猴子的傳音並沒有停下，依舊靜靜的推演黑點碰撞。
遲遲得不到回應的猴子有些猶豫，思索一陣后還是覺得要把如今的情形說給墨然聽。
“幾位峰主在前七天封印通天山，如今已經解除了封印。”
“不過現在他們對通天山的管理加強了防範，每個要進入通天山修鍊的人必須去登記，若發現有人沒有登記便想進通天山，就會下殺手。”
“如果主人現在出去，很可能會被查到，所以我建議主人在山中多呆一段時間，等通天山防範出現疏忽之時再出去。”
“而且峰主已經下令，嚴禁宗門弟子互相廝殺，違反者格殺勿論。”
猴子用最簡短的話語把複雜的形勢概括出來后，見墨然依舊沒有回應，不敢心生疑惑，恭恭敬敬的說了聲：“主人，我去了。”
便離開了這裏。
墨然依舊在用心的靜靜感悟，他確定這種逐一控制的方法是正確的，於是細細體會，隨着操控越來越熟練，他控制黑子碰撞分裂的數量也越來越多。
兩日後，猴子又來到了這裏，恭敬的說著這兩日的新事件。
“這次與三族開戰的弟子全軍覆沒，就連出去宣傳魔天宗的弟子們也沒有一人生還，三族這次很瘋狂，瘋狂得不惜死亡也要拉着我宗弟子一起死。”
“峰主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太多改變，派出去的弟子還是與上次數量一樣，倒是在宣傳方面花了更多的精力。”
說完他又走了出去。
此時墨然手指捏着的衣角又薄了一層。
猴子每兩天都要來說上幾句話，說完便走，回去和丘老大商量這件事的時候露出疑惑，倒是丘老大安之若素，只說主人有主人的計劃。
又是七天而過，墨然指間的那片衣角早已消失無蹤，起手間又捏起一片衣角，只三息就憑空消失，再捏一片衣角，只一息就消失。
墨然眼中的精光越來越亮，抬手輕輕一指點在早已破洞百出的衣服上，只是一轉眼，墨然整件上衣便悄無聲息的消失。
“算是個奇妙的法術。”
墨然嘴角微動，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把飛劍，那是從白升的儲物袋中得來的法寶，非常不凡，抬起手指輕輕點在了上面。
“黑點很多，很密。”
墨然眉頭微皺，開始細細的控制。
時間一轉眼又是大半個月，猴子來的次數多了許多次，對墨然報告熟練了不少，這次一如既往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說自己將要去參戰，就要轉身出去，可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冷漠聲音驀然讓他的身子一顫，慌忙中露出狂熱的目光，對着天空敬畏的跪拜下來。
“隨我一同出去。”
狂熱的情緒並沒有讓猴子散失理智，憂慮道：“主人，通天山的管理還沒有出現疏忽……”
“無妨。”
平淡的聲音中透着股強大的自信，猴子把頭埋得更低，心中的狂熱更增幾分。
九千九百九十九丈處，墨然手上還保持着一指點在那把飛劍上的一幕，然後隨着他睜開眼睛微微一動，那把飛劍便悄聲消失，詭異的蒸發在了半空中。